《诗经》不仅是中国古代诗歌的开篇之作,也是非常宝贵的历史文献,收录了大量春秋之前的诗歌。然而,鲜有人知的是,《诗经》所包含的内容,不仅限于诗歌的美学表达,它还具有极高的史料价值。例如,在《诗经·文王》中的“文王在上,于昭于天。周虽旧邦,其命维新。有周不显,帝命不时”,这句“周虽旧邦,其命维新”便极具历史研究的价值,能够帮助解答甲骨文中的某些疑问,甚至揭示周人的起源。
根据历史记载,周人的始祖后稷的后代,在经过多次迁徙后,最终定居在岐山周原,并建立了“周国”。然而,这时的周人依然没有“周人”的名号,而是称为“豳人”,直到古公亶父时期,周人族群才正式从“豳”改名为“周”。如果从这个角度看,“周虽旧邦”的说法似乎并不符合历史事实。那么,为什么《诗经》中会有如此表述,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历史背景呢?
商朝武乙时期(?-公元前1113年),古公亶父从豳地迁移至岐山周原,并以此为基础建立了周国。然而,甲骨文却表明,早在商王武丁时期(公元前1250年—公元前1192年),周原一带已有“周国”。根据甲骨文的记录,商朝的大将之一崇侯虎曾多次征讨这片地域的周国。之后,崇侯虎被史书记载为谗言姬昌,使得姬昌被囚禁在商朝。
武丁时期的卜辞记录了不少关于商朝与周国的关系,其中的内容揭示了商朝与周国的剑拔弩张,商朝曾多次征讨周国,而后却改用了“令”和“呼”等词汇,似乎表明商朝与周国的关系发生了变化。或许,商朝在征服周国后,重新封立了另一个周国,或者周国在战败后臣服商朝,才使得商朝能够以“命令”的方式与之互动。
但问题在于,究竟哪一个“周国”才是商朝时期被征讨的对象?是否存在其他历史记载可以解答这一疑问?实际上,《山海经》这部充满怪诞色彩的古籍提供了一个线索。根据《山海经》记载,“周”一词并非某一特定国度的名称,而是指代了一个地理区域,尤其是在岐山周原一带的族群。他们都可以自称为“周”,因此“周国”这一称呼并非是某一个国家的专有名称。
根据《山海经·大荒西经》中的记载,早在古公亶父之前,周原地区就已经有了一个“西周之国”。该国的居民为姬姓,主食为谷物,且在耕作上有显著成就。后稷的弟弟台玺及其后代,便在这个区域从事农耕活动,并在此建立了一个名为“西周之国”的政权。甲骨文中对“周”字的描述,可以看作是对当时“西周之国”农耕成就的见证。
在后稷的后代流浪时,台玺的后代却成功在周原建立了强大的“西周之国”,并与商朝产生了冲突。商朝大将崇侯虎多次征讨该国,甲骨文中反复提到“周国”,反映出商朝对这一小国的深刻关注。根据史书记载,这个“西周之国”最终被商朝消灭,而之后商王又封立了一个新的周国,这个新建的周国与商朝关系紧密,但存在的时间并不长,古公亶父迁岐前的周国应该已经灭亡。
不窋族的流亡历史也很有趣。据史书记载,不窋从故乡邰地(今陕西咸阳武功)出走,迁徙至北豳(今甘肃庆阳),然后公刘带领族群来到豳地(今彬县、旬邑一带),最后古公亶父将族群迁至岐山周原。从地理位置来看,这一系列迁徙活动的距离并不远,符合当时的交通状况,且考古发现也表明,豳地一带在商周时期确实存在着重要的历史遗址。
不窋族的迁徙过程显示了他们与周原地区其他族群的互动,尤其是与台玺后代所建立的“西周之国”的联系。尽管不窋族“自窜于戎狄之间”,但他们与台玺一支的亲缘关系,必然在族群记忆中得以传承。对于流亡了十一代的“不窋周族”而言,确实如《诗经》所说,“周虽旧邦”并不适用,但对于建立了“西周之国”的台玺后代而言,“周虽旧邦”的说法就显得更为贴切了。
古公亶父迁至岐山周原后,实际上是在延续“西周之国”的遗产,并最终建立了周朝。因此,“周虽旧邦,其命维新”正是周朝对其历史根基的延续和更新,尽管这一历史背景在周朝后代看来或许有些久远,也可能因周朝对台玺后代有所成见,导致他们对“西周之国”的记忆保持着模糊和隐晦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