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能够有多爱学习?
清朝一户农家,祖孙三代都致力于考取功名,即便考不上功名,也要认真读书、教书育人。
也许是上天感动于他们一家的苦学精神,所以给出了预示,被一个老人窥伺到了先机……
天降暴雨,要出大官
嘉庆二十一年(1816年),湖南湘乡白杨坪村的一户曾姓人家,遭遇了家族的一噩耗:一家之主曾衍胜驾鹤西去,享年73岁。
在那个年代,73岁也算是喜丧了。所以曾衍胜的儿子曾星冈(时年42岁)打算努力操办父亲的丧礼。
曾星冈育有三子,三个儿子都在他的教导下克己复礼。虽然他们一家都是农民出身,但是曾星冈却特别喜欢读书。
在曾星冈小时候,并不是这样的。因为曾家数百年世代勤恳劳作,不仅有了自己的一大片地,还积累了一定财富,这让曾星冈小时候就衣食无忧。
曾星冈因为家底丰厚,不愿努力,从小就喜欢在湘乡的街头和同龄人嬉闹,错过了最佳读书时间。当曾星冈人到中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错过了什么。
于是,曾星冈不愿意重蹈覆辙,对子女的读书教育时刻铭记于心。尤其是长子曾竹亭,他更是寄予厚望。
曾竹亭也确实不辜负曾星冈的教导,非常具有读书人的做派,且非常孝敬长辈,恪守家风。
是以,曾衍胜的丧礼,不仅由曾星冈操持,其三个儿子也在鞍前马后,希望整个丧礼能够顺利解决。
孰料天公不作美,在葬礼途中,突然天降暴雨,让葬礼举步维艰。但是即便如此,曾家子孙却依然坚守,在暴雨中也有条不紊,坚持把整个葬礼办完。
一个路过的老人看到了曾家的子孙齐心协力、不顾风雨的阻拦,给予祖辈最好的体面,霎时间就福至心灵,在一旁慨叹道:“这一家子,要出大官啊!”
老人此言,看上去只是一种对家族精神的赞许。但是,这其中也暗含了我国命理学的文化底蕴。
预测命数,依据在此
古代命理学的基础和占星学以及统计学脱不开关系,其中也搭配了风水学的相应知识。
但是也有些人不知道的是,命理学其实也和心理学、医学乃至社会关系的学科有关系。
一个十分粗浅的举例,古人说“印堂发黑,必有灾祸”,所谓“印堂发黑”,就是心情郁结的同时,身体上也有些病症,显现到脸上。身体和精神不好,自然做事情也不够顺畅,难以顺利进行。
而这位老人,显然就是将命理学背后所杂糅的各种学科融会贯通的个中好手。天降暴雨,对道路有所阻滞,办事的人心理必定受到影响,所作的举动也会不如顺风顺水的时候。
在如此大环境下,是非常考验一个人在应对危机的能力的。曾氏一族面对危机时良好的心理素质和身体素质,以及应对方式,都足以证明两件事:
第一,他们整个家族的家风是朝一个积极方向发展的。
对一个孩子来说,家庭的成长环境至关重要。这样有着良好家风的大家族,在栽培后代上,一定会十分用心,那么家族中有人出人头地,也是在预料之内了。
第二,注重家风的家族,在当时的中国社会上也极具凝聚力,也更有承担风险的能力。
在当时仍旧是小农经济的社会,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家庭模式,更有助于在天灾人祸中生存下来。
换言之,曾氏一族能够给其子孙更多的庇护,“修身、齐家”都有家族做坚强的后盾,那么“治天下”这种进阶的理想,必然能够顺利达成。
可以说,老人此言虽然乍一看没有因果关系,但是细细想起,其中包含了中国上下五千年来积累的社会经验和文化底蕴,是中国人在对社会观察时的独特视角。
曾氏一族也确实是顺着老人所言的方向发展,从曾家三百年前从衡阳迁徙到湘乡,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积累原始财富开始,他们家族的兴起,是历史必然的规律。
所谓“仓禀实而知礼节”,到了曾星冈这代的时候,仅仅是物质上的需求无法满足家族的精神需求,为了满足精神上的填补,也让曾家从农耕氏族变成了耕读氏族。
到了曾竹亭这一代,他更是将读书列为了整个人生中,最重要的事。
多年之后,果然应验
曾竹亭从小就开始读书,然而资质并不算是特别聪明,虽然刻苦学习,能够背诵诗词,却无法融会贯通,将知识运用起来。
这也导致曾竹亭在他漫长的科考生涯中,连续落第了16次之多,始终只是一个补县学生员。
即便如此,曾竹亭依然是曾氏家族当中,第一个考取到功名的人。可以看得出来,从农耕阶级要跨越到士族阶级,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而作为一名家族成员,曾竹亭的生育能力相当优越,他一共有九个子女,其中就有五个儿子——那个年代,儿子多就代表着劳动力多,或者说是科考的几率也会增多。
曾竹亭虽然读书不行,但是在人情世故方面也独具练达气韵,他并没有执着于继续考试,而是自己在湘乡开了一家私塾,不仅教育自己的五个儿子,还教育其他孩子,希望能够通过他的言传身教,给这些孩子做一个积极榜样。
五个儿子受祖父和父亲的影响很深,祖父在乡绅之间一直都是仗义疏财的豪迈形象,而父亲恭敬有礼的文人形象,也让人尊敬。
在传统孝道方面,曾竹亭的表现更是勘称典范。曾星冈曾经在公开场合教育曾竹亭,曾竹亭不仅没有一丝忤逆,反而低眉顺眼,对父亲依然恭恭敬敬。
二人在一文一武方面,给了后辈极为完美的效仿模板,虽然子女不一定能够完美复刻祖辈父辈的个性,其人格塑造也会有很深刻的影响。
尤其是曾竹亭的长子曾伯涵,作为几个孩子当中最受祖父、父亲器重的存在,他将这些信念、家风融入到了骨子里。
曾伯涵并不是最为聪明的孩子,他也曾经在科考路上遭遇过失败。但是,家族的支持、父亲和爷爷的鼓励,让曾伯涵跨越了自己的障碍,成为了曾家第一个先飞的笨鸟。
在道光十四年(1834年)的时候,曾伯涵成功考取了秀才,道光十八年(1838年)的时候考上了进士,这时候他才27岁,正是风华正茂、大展拳脚的时候。
同年,曾伯涵成为了军机大臣穆彰阿的得意门生,并得获道光帝亲自提拔,选为翰林院庶吉士。
曾伯涵的仕途就此平步青云,在短短十年之内,他右迁了七次,官升十级,官拜二品。
后世对曾伯涵的另一个名字,也许更为熟悉:曾国藩,字伯涵,是那个在清代王朝末年,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重臣。
他的家族和家人,也随着曾国藩的名字,让人看到了清末晚期的大家族的生态环境。
曾家随着曾国藩进入仕途,也实现了阶级跨越,自此之后,曾家开始不断地出读书人才,并且开始影响中国近代史:
曾国藩的次子曾纪泽在中国外交史上有着不可磨灭的贡献,三子曾纪鸿是知名的数学家;三个子侄都在朝中当官,颇具政绩。
当年老人的预言就此成真,但这并不代表曾星冈和曾竹亭就不如曾国藩,事实可能恰好相反。
曾国藩曾经说过,如果同样的事情,给自己的祖父做,他将做得比自己更好。这不仅是曾国藩有着传统的儒家思想,更体现了曾家的家风。
人们看到了曾家人的家风,这才明白,曾国藩走到如今这一步,是三百年来数十代人向上爬的努力——
他们把自己的肩膀垫给了下一代,帮助他们一步步地往上攀爬,而曾国藩就是一代又一代积累的顶端。
也有人说,曾衍胜丧礼暴雨被预言一事,其实只是野史记载,并没有真实性。但是任何艺术作品都浓缩了当下的社会意识形态,是有现实依托存在的。
其实仔细一分析,也能看出这些所谓的野史,也并不只是空穴来风,也有其背后所代表的意义。
就像现如今提倡分析任何事物的底层逻辑一样,“曾衍胜丧礼暴雨预言大官”的底层逻辑,就是当时农耕氏族为封建统治所做的思想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