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商颂·玄鸟》中提到: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这段记载提到商朝的起源,讲述了玄鸟的降临与商朝的建立。据《史记》记载,商朝的开国之君商契的诞生与玄鸟有着神话般的联系。据说帝喾的次妃简狄在沐浴时,看见玄鸟从天而降并掉下一个卵,简狄吞下了卵后便怀孕,最终生下了商契。因此,商人将玄鸟视为自己祖先的象征,就像后世的人们崇尚龙一样。那么,商朝的国鸟玄鸟究竟是什么鸟呢?事实上,玄鸟并非神话中的凤凰,而是一种非常普通的鸟,后来人们将它赋予了许多神秘色彩,甚至让其形象变得扑朔迷离。
关于玄鸟的描述,先秦文献中有非常明确的记载,它并不是凤凰这类神秘的神鸟。《左传》昭公十七年中提到:我高祖挚之立也,凤鸟适至,故祀于鸟,以鸟师而鸟名。凤鸟氏,历正也;玄鸟氏,司分者也。这段话中的高祖挚指的是少昊,他的部落崇拜凤鸟,而《左传》里将凤鸟与玄鸟并列,清楚表明这两者并不是同一种鸟。根据文中的描述,玄鸟氏,司分者也,可以推断出玄鸟是一种候鸟,春分时到秋分时离开,古人认为玄鸟掌管春分和秋分的交替。 流传至今的二十四节气中,白露节气时记载了一候鸿雁来,二候玄鸟归,三候群鸟养羞,这表明玄鸟是候鸟,每年秋季它们会迁徙到南方,而这种迁徙的时间与燕子基本一致。元代《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也有类似记载:玄鸟解见春分(春分初候,玄鸟至;燕来也),此时自北而往南迁也,燕乃南方之鸟,故曰归。 从这些记载来看,玄鸟的春秋迁徙特征与燕子非常相似,古人对玄鸟的描述与燕子不谋而合。因此,可以推测,玄鸟就是燕子。这个结论在先秦文献中得到了进一步的证实。《吕氏春秋·季夏纪》中的一段记载提到:有娀氏有二佚女,为之九成之台,饮食必以鼓。帝令燕往视之,鸣若谥隘。二女争搏之,覆以玉筐,少选,发而视之,燕遗二卵,北飞,遂不反,二女作歌一终,曰‘燕燕往飞’,实始作为北音。这里提到的燕就是指玄鸟,且其后代的传说与商契的诞生相吻合。 《竹书纪年·殷商成汤》也有类似的记载:初,高辛氏之世,妃曰简狄,以春分玄鸟至之日,从帝祀郊禖,与其妹浴于玄丘之上。有玄鸟衔卵而坠之,五色甚好。二人竞取,覆之以二筐。简狄先得而吞之,遂孕。胸剖而生契。这段记载中的玄鸟显然指的就是燕子,与《吕氏春秋》中的故事一致。因此,可以确认玄鸟就是燕子。考古学上的发现也在一定程度上支持了这一结论。商朝的起源地,尤其是在石家庄一带的考古遗址,出土了许多具有商文化特征的遗物。例如,在平山西门外遗址和鹿泉北胡庄先商遗址的发掘中,考古学家发现了许多商代遗物,这些遗址大约有4000多年的历史。此外,在石家庄与河南濮阳之间还发现了漳河型先商文化,代表性遗址位于邯郸市的北羊井遗址,出土了不少具有商文化特征的陶器。由此推测,商人的起源地应当位于石家庄一带。 另外,史书记载商朝太宰曾经见过孔子,而先秦时期的商与宋国有密切的联系。甲骨文中记载了许多宋地的名字,尤其是在武丁封亲子于宋地的记载中,考古学家在石家庄赵县的宋城村与宋村之间发现了宋子城遗址,学者认为这正是商代的宋国。这也进一步支持了商人起源于河北的观点。 此外,北京地区古称幽州,而幽字由山和两幺组成,其中甲骨文中的幺与玄字形相似,通常认为幺与玄鸟有所关联。更有趣的是,幽州地区的群山被称作燕山,这个地名的由来与燕子息息相关。而且,北京的雨燕,也就是一种叫做雨燕的无脚燕子,形态上与常见的燕子有所不同。它是一种迁徙鸟,春秋两季飞行,且因为长时间飞行,它的脚已退化,故被称为无脚鸟。这种雨燕的体形较大,羽毛呈黑褐色,胸腹部带有白色细纵纹,颜色较为玄,这使得它更符合玄鸟的特征。 综上所述,商代所崇拜的玄鸟很可能就是燕子,而具体来说,可能是一种名为雨燕的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