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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在人类发展史上，战争时期远多于和平时期。战争持续之所以不断，其实质是为了争夺有限的资源，尤其是生存的土地（包括岛屿）。虽然进入现代文明社会，正在发生的俄乌战争和巴以冲突仍是争夺领土。这几天没事，对中国近代领土与海疆的变迁及争议情况做一简单梳理，分领土与海疆两个部分表述。欢迎阅读并批评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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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近代领土变迁及争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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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近代中国失去了多少土地？

严格地说，领土是近代才出现的概念。在古代，国家之间的疆界以实际控制为基础，有一个大致的走向，多数时候是模糊不清且经常变动的。直至近几百年，西方国家开始以双边或国际条约形式确定国家疆界，领土概念才逐渐清晰起来。

当然，凡事都不绝对：北宋景德元年（公元1005年1月），宋辽订立澶渊之盟。这份类似现代和平条约的盟誓中，约定两国以白沟河为界。这是中国古代以条约形式确定两国边界的一个例子。

关心历史或国际关系的人，大多都有领土情绪，并且经常感情多于理性。历史上世界各国的疆域范围，伴随着国力的兴衰，一直都处在变动之中，没有一个定数。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现代意义上的边界条约，是1689年（康熙28年）与俄罗斯签订的《尼布楚条约》。现在不少朋友说沙俄在近代侵占了中国多少土地，就是以这个条约为依据的。

我们经常说的某某地方“自古以来就属于中国”。这实际上没有什么意义。不止一个朋友（网上也有类似的观点）说过：贝加尔湖原属中国，被沙俄夺走。理由是苏武曾在哪里牧羊、元朝时在中国版图之内等。

可是：苏武为什么在哪儿牧羊？是因为出使匈奴被扣押了。元朝统治时间不足百年，在数千年的历史上，贝加尔湖地区也就这90多年置于中原王朝的统治之下。之前之后，中原王朝势力都没有达到过这一地区。贝加尔湖原属中国之说十分牵强。

清朝时期控制的疆域，在1760年（乾隆25年）平定准噶尔汗国后达到极盛，陆地面积约1300万平方公里。北至唐努乌梁海，西抵葱岭 （帕米尔高原）及巴尔喀什湖，东北抵太平洋（包括库页岛），西南达今天的藏南及缅北地区，南及东南包括台湾、澎湖 及南海诸岛。

从乾隆年间到鸦片战争，中国的疆域基本上保持稳定。当然，这只是按照传统习惯线原则说的，当时并没有正式划定，陆地面积也是大致推算的。第一次鸦片战争后，从1842年割让香港开始，经过众多不平等条约，或被割让，或被外部势力操纵独立，中国陆续失去约340万平方公里土地。

这些失去的土地，主要集中在中国北部，有330多万平方公里，都是沙俄（苏联）强占或在其操纵下分离出去的；其次是西南地区，有7万多平方公里，主要是被英国强占的。这340万平方公里土地，其中的绝大部分是清朝末年失去的，也有少部分是在国民政府时期失去的。这些土地是什么时候、怎么失去的？下文会一一解读。

需要说明的是：新中国成立后，对于解决边界争议的基本原则，是“不承认这些不平等条约的合法性，但可以这些条约划定的边界走向为基础，商谈边界的划分问题”。

与中国陆地接壤的国家有14个。其中7个在历史上与中国签订过边界条约，且多是不平等条约。新中国按照上述原则，已经与这些国家完成了边界划分。没有签订过边界协议的国家也是7个，除印度、不丹外，也都解决了划界问题。

二、东北：被割走100万平方公里

第二次鸦片战争期间，沙俄乘英法联军迫近北京之际，纵火打劫，撕毁《尼布楚条约》，进占黑龙江流域，于1858年（咸丰8年）5月28日，逼迫黑龙江将军奕山签订了《瑷珲城和约》。

条约的核心内容仅3条：一是割让黑龙江以北、外兴安岭以南地区给俄罗斯；二是乌苏里江以东的中国领土由中俄共管；三是黑龙江和乌苏里江准许两国船只航行，即由中国内河变成两国界河。

本来，清廷并没有给奕山签订条约的授权。因此，清政府不仅没有批准《瑷珲条约》，还在事后对奕山等人予以处分。《瑷珲条约》显然是无效的，但却导致了既成事实：沙俄依据这一无效条约，迅速出兵强占了黑龙江以北地区。

1860年（咸丰10年）10月18日，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并扬言要炮轰紫禁城。清廷情急之下，请求沙俄出面调停，并于24日、25日与英、法签订了《北京条约》。11月14日，沙俄以“调停有功”为由，逼迫清廷签订了《中俄北京条约》。

《中俄北京条约》涉及领土的条款主要有3项：一是清王朝确认《瑷珲城和约》，即割让黑龙江以北60多万平方公里土地；二是乌苏里江以东40多万平方公里土地，由中俄共管，改为割让给俄罗斯；三是规定了西部边界的划定原则，其中第三项为沙俄侵占西北土地制造了“条约依据”，后文会专门梳理。

以《尼布楚条约》为基准，沙俄通过《中俄北京条约》，共强占了外东北地区，面积超过10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包括库页岛）。这是中国历史上失去土地最多的不平等条约。

此外，在民国时期，苏联还侵占了东北的两块土地：1929年7月，张学良挑起中东路事件；10月12日，苏军越过两国边界进攻东北。战至11月底，苏军进占海拉尔、满洲里、富锦等地，东北军惨败，张学良被迫求和。

中东路事件解决后，苏军陆续从中国领土上撤回，但却一直占据着黑龙江与乌苏里江交汇处的黑瞎子岛（约335平方公里），以及额尔古纳河上的阿巴该图洲渚（约57.6平方公里）。

直到2004年10月14日，中俄双方签订《关于中俄国界东段的补充协定》，才把黑瞎子岛的一半、阿巴该图洲渚的五分之三划归中国。与沙俄强占的东北和西北大片土地相比，这只是小菜。

旁白一下：沙俄（苏联）及英国等侵占中国领土的具体过程，本公众号的《1969年中苏珍宝岛冲突的前因后果》等文章有详细描述，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翻看。

三、北方：外蒙在苏联操纵下独立

尼布楚条约签订8年后，1727年（雍正5年）8月31日，中俄签订《布连斯奇界约》，确定了两国的中段边界。这段边界，现在绝大部分是俄罗斯与外蒙边界，所以就不去多说了。这里简要说说外蒙从纳入中国版图到独立出去的过程。

清初，现外蒙地区称喀尔喀蒙古，由土谢图、札萨克图和车臣三大部组成。康熙年间，喀尔喀蒙古内部恶斗，沙俄又从北部入侵。1688年（康熙27年），漠西蒙古准噶尔部在沙俄的支持下，突然进攻喀尔喀蒙古。

此时，喀尔喀蒙古军队主力正在北部抵抗沙俄军队。对准噶尔部的进攻措手不及，喀尔喀蒙古被打败，无奈之下，决定内附中国。1691年（康熙30年），康熙帝在多伦诺尔（今多伦）与内、外蒙古诸部会盟（史称多伦会盟），外蒙从此正式纳入清朝版图。

外蒙纳入大清版图之后，虽然沙俄持续渗透，但总体上相安无事。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外蒙地区位于沙俄东进的中间地带。对沙俄来说，外蒙是其远东政策的重要一环，战略地位十分重要。

早在1854年，沙俄东西伯利亚总督穆拉维约夫就曾说过：“中国如果发生政局变动，蒙古（指外蒙）应受到俄国保护。”这一方面表明外蒙对沙俄的重要性，一方面也透露出沙俄在等待时机。

辛亥革命期间，全国各省纷纷宣布“独立”，满清政府瓦解。沙俄认为时机已到，其驻库伦（现乌兰巴托）领事立即行动，策动外蒙上层王公宣布独立，建立“大蒙古国”，并围攻驻库伦办事大臣衙门，解除清军武装，将清廷驻外蒙办事大臣及其随员押送出境。

1913年11月5日，在沙俄的压迫和列强的“调停”下，沙俄与北洋政府签订《中俄声明文件》，规定“俄国承认中国在外蒙之宗主权，中国承认外蒙之自治权”。1915年6月7日，中、俄、蒙三国在恰克图签订《中俄蒙协约》，将《中俄声明文件》内容具体化。9日，外蒙据此宣布取消“独立的大蒙古国”，实行自治。至此，外蒙第一次独立行动终止。

外蒙虽然取消独立，但实际已为沙俄操控。1919年10月，北洋政府决定乘十月革命后，苏俄无力顾及之机，派西北筹边使徐树铮率领西北边防军第1师出塞，以武力迫使外蒙取消自治。11月22日，徐世昌以《大总统公告》形式明令“应即俯如所请，以顺蒙情”，宣布取消外蒙自治，废除《中俄声明》和《恰克图协约》。

1921年，受外蒙人民党（由苏俄扶持和控制）邀请，苏联红军以追剿“白匪军”为名进军外蒙。7月11日，在苏俄扶持下，外蒙人民党建立了“蒙古国”，外蒙再次宣布独立。对外蒙的独立行动，北洋政府拒绝承认并反复交涉。1924年5月31日，苏联与北洋政府签订《中俄解决悬案大纲协定及声明书》，规定“苏联政府承认外蒙完全为中华民国之一部分，及尊重在该领土内中国之主权”。

沙俄及其继承者向来少有信义。虽然在协定中承认外蒙属于中国，但行动上一直在承认并策划外蒙独立。例如1941年4月13日，苏联与日本签订的《中立条约》宣言中，载明两国“誓当尊重蒙古人民共和国之领土完整与神圣不可侵犯性”。

二战末期，美、英、苏三国首脑在雅尔塔举行秘密会晤，签订了《苏美英三国关于日本的协定》，即《雅尔塔协定》，以换取苏联对日作战。其条件之一，是“外蒙的现状须予维持”。

《雅尔塔协定》只写明 “外蒙的现状须予维持”。而现状是1924年中苏协定中的“外蒙完全为中华民国之一部分”，并不是外蒙独立。1945年7月，国民政府在与苏联谈判中，屈服于斯大林的压力，以苏联“今后不再支持中共”等条件，于8月14日（日本投降的前一天）签订《中苏友好同盟条约》及《换文》，声明“如外蒙之公民投票证实此项愿望，中国政府当承认外蒙之独立”。

1945年10月20日，外蒙举行全民投票。结果毫无悬念，97.8%的投票者赞成独立。1946年1月5日，国民党政府发表公告：“……兹照国防会最高委员会之审议，法定承认外蒙古之独立。”在国民政府期间，外蒙从事实和法律上完成了独立。外蒙独立，中国失去157万平方公里土地。

实际上，外蒙当时的情况，与伪满洲国十分类似。但无论日本如何逼迫，国民政府坚决不承认伪满洲国，最终在抗战胜利后收回东北。但在外蒙问题上，却因为一党之私，“法定承认”了外蒙独立。后来又反悔了：1953年2月25日，台当局单方面宣布废除《中苏友好同盟条约》，并否认外蒙独立。面对强大的苏联，这“单方面宣布”有用吗？

这里顺便说一下唐努乌梁海：早在17世纪初，沙俄势力即开始渗透唐努乌梁海地区。在1727年的中俄《布连斯奇条约》中，规定唐努乌梁海地区属于中国。1921年3月，苏俄派军队进入唐努乌梁海地区，并策动该地区宣布“独立”，成立“唐努图瓦共和国”。1944年10月11日，苏联决定接受唐努乌梁海的“请求”，将其纳入苏联领土（乌东4州的操作完全是其翻版）。严格地说，唐努乌梁海脱离中国，是没有任何双边或国际条约依据的。该地区面积约17万平方公里。

四、西北：被夺走56万平方公里

依据1860年《中俄北京条约》第2条，双方于1864年商谈并签订了《中俄勘分西北界约记》及其三个子约。据此条约，沙俄强行割走了西北地区约44万平方公里的领土。

此后，沙俄在1881年逼迫清政府签订《伊犁条约》，割走了7万多平方公里土地；通过《伊犁条约》的勘界议定书，又强占了3万多平方公里土地；在1898年出兵帕米尔高原，再强占2万多平方公里土地。

上述4项合计，沙俄一共从大清王朝的西北地区强行割走了56万多平方公里土地，包括巴尔喀什湖以东、以南的大片领土。只是有一点：沙俄侵占的上述西北地区土地，现在都不属于俄罗斯。这是为什么呢？

1987年2月，中苏两国恢复边界谈判，内容包括东部和西部边界（中部的外蒙已经独立）。但西段边界的谈判尚未结束，苏联就解体了。1992年，以中苏西段边界谈判成果为基础，中国分别与俄罗斯、吉尔吉斯斯坦、哈萨克斯坦和塔吉克斯坦4个国家进行西段边界谈判。

1994-2002年，中国与上述4国先后达成协议，并划定了西段边界。沙俄从中国西部夺走的土地，现在属于上述中亚3国。中国西北部与4国的边界线长度分别为：俄罗斯58公里、塔吉克斯414公里、吉尔吉斯斯坦858公里、哈萨克斯坦1533公里。

五、西南：唯一存在陆地边界争议地区

与乾隆年间的的疆域相比，中国近代在西南地区失去7万多平方公里土地，主要是两个地方：一是拉达克地区，现属印度，约4.5万平方公里，是1834年被英国的附庸克什米尔王国出兵占领的；二是江心坡地区，现属于缅甸，也是被英国强占的。

目前，与中国陆地接壤的所有国家中，只与两个国家尚未划定边界，一个是印度，一个是不丹。与不丹的边界虽然没有划定，也存在一些争议，但两国各守传统习惯线，边境形势基本稳定。

在陆地接壤的国家中，与中国存在领土争议并时常搞事的，唯有印度。在1960年前后，中国原本希望以放弃藏南，换取印度对阿克赛钦的承认。但印度的边界政策极其顽固，既要、又要、还要。因此，对中印边界，中国目前仍然以传统习惯线主张权力。

双方争议的土地面积约12.5万平方公里，包括东段（藏南）约9万平方公里、西段（阿克赛钦）约3.3万平方公里及中段约0.2万平方公里，其中东段和中段为印度所控制。需要说明的是：为印度所控制，不等于已经失去。西段阿克赛钦地区，绝大部分为中国所控制。

中国与西、西南部的阿富汗、巴基斯坦、尼泊尔、老挝、越南以及东部的朝鲜，都已经划定了边界。划界原则，基本上是以传统习惯线或历史条约为基础，根据边界实际情况进行适当调整和交换。与鸦片战争前的疆域相比，这一地区土地得失不大。

唯一特殊的是缅甸。这个中原王朝朝贡体系中的一员，在1885年被英国征服，并在次年将其划为英属印度殖民地的一个省。此后，英国一如其在印度的做法，屡屡越过两国的传统习惯线，侵占中国领土。

在历史上，英国先后强迫中国（清王朝和中华民国）政府，在缅甸方向签订过3个边界条约，即1894年的《中缅边界条约》、1897年的《中英续议缅甸条约》、1941年6月的《中英滇缅南段界务换文》（俗称为1941年线）。

这三个边界条约都是不平等的，都是英国乘中国国力衰弱（清王朝）或有求于英国（抗战时期）之机，强迫中国政府签订的。尤其是第三个条约，英国乘人之危，其做法极其下流和龌龊。

前两个条约是将中缅两国的传统习惯线，向中国境内大面积推进。例如，果敢地区就是在1897年条约中划归英属缅甸的。后一个条约是以封闭中国抗战时的生命线滇缅公路相威胁，逼迫国民政府承认麦克马洪线的缅甸段。

上述条约，中国主要失去了江心坡等地区，面积约2.7万平方公里。1960年1月28日，中缅两国基本上以上述3个条约为基础，商谈签订了《中缅边界条约》。除了江心坡地区以外，其他争议地区按照公平合理的原则，做了一些合理调整和交换，面积都不大，也谈不上吃亏占便宜。

六、旁白：近代失而复得的领土

中国近代以来失去的土地，几乎全是不平等条约造成的。笔者一直有个不成熟的想法：对于失去的领土，一旦以不平等条约为基础彻底解决，就放弃了“领土争议”这张牌。是不是不急于解决、挂起来更有利？在中国近代历史上，也有一些地方失而复得：

一是台湾和澎湖列岛。清王朝在甲午战争惨败后，于1895年被迫签订《马关条约》，割让台湾全岛及所有附属各岛屿、澎湖列岛及辽东半岛（后在俄、法、德干涉下赎回）。1941年12月9日，国民政府“兹特正式对日宣战，昭告中外，所有一切条约协定合同有涉及中日间之关系者，一律废止”，废除了《马关条约》效力。1945年，中国军民经过14年血战，成为二战战胜国，台湾及澎湖列岛被割让50年后终于回归。

二是香港。清王朝先后与英国签订过3个关于香港问题的条约：1842年（道光22年）8月29日的《南京条约》，割让香港岛；1860年（咸丰10年）10月24日的《北京条约》，割让九龙半岛；1898年（光绪24年）6月9日的《展拓香港界址专条》，租借深圳河以南地区（即新界）及200多个岛屿，租期99年（至1997年6月30日）。经过百年沧桑，香港岛、九龙及新界早已联成一体，中国国力也今非昔比。经过艰苦谈判，英国不得不在1997年7月1日，即新界租约到期时，将整个香港地区一并归还中国。

三是澳门。1887年（光绪13年），中葡签订《北京条约》，中国“仍允葡萄牙永驻和管理澳门以及属澳之地”。严格地说，澳门不是割让，也不是租借，而是没有期限的“永驻”。1974年，葡萄牙政府承认澳门是被非法侵占的，并主动提出把澳门交还中国。1999年12月20日，澳门回归中国。

四是前文所说的，在2004年通过《关于中俄国界东段的补充协定》，中国收回黑瞎子岛的一半（171平方公里），以及阿巴该图洲渚的五分之三（34.6平方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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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近代海疆变迁及争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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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国历史上海疆观念淡薄

按照《联合国海洋法公约》，中国目前主张的管辖海域面积约300万平方公里，其中领海和内海面积为38万平方公里。领海是从领海基线（海岸最低潮位线）向外延伸12海里；内海是从领海基线向陆地一侧的水域（渤海就是中国的内海）。这就是现今中国的海上疆域，情况更加复杂：与中国存在陆地领土争议的国家有2个（印度和不丹），而存在海疆争议的国家却有6个。

这里随便说一下：目前的12海里领海宽度，是1958年金门炮战打出来的。在此之前，1930年《海牙协议》规定的领海宽度是3海里。金门炮战期间，中国高层经过慎重研究，于1958年9月4日由外交部发布《关于领海的声明》，宣布中国的“领海宽度为12海里”。此举表面上是测试美国协防台湾的底线，更主要的目标是要把渤海变成内海。因为渤海海峡的蓬莱到旅顺之间，由一连串的庙岛群岛组成，其最北端的北隍城岛与旅顺最南端的距离，约22.5海里。在那个年代，拱卫京津安全至为重要。

抗美援朝期间的1952年，中国主动提出驻旅顺口苏军推迟撤军，就是担心战争扩大，美国军舰进入渤海，直接威胁京津。如果中国宣布领海宽度为12海里，渤海就成了内海，外国军舰就无法进入渤海。经过金门炮战，美国从“绝不承认”到默认，最终在1982年被《联合国海洋法公约》采纳。在1958年那个国际形势下，敢与美国叫板、与国际公约叫板，需要不一般的勇气。这个过程，有时间准备可以专门写一篇文章聊聊。

严格地说，中国的海疆，只有近代争议，不存在历史变迁一说。中国在历史上是一个典型的大陆国家，土地广阔，物产丰富，经济上能够自给自足。历史上的统治者都十分重视农业，把农业视为国家根本。春秋时期，管子提出“士农工商四民者，国之石民也”。这个“四民”排序，为历朝历代统治者所接受，农民的地位仅次于做官，高于工商界。当然，现今的排序，应该是士商工农。这是题外话。

正因为如此，从古代到到近代，中国都有重领土、轻海疆的传统。最典型的例子，是隋大业4年（608年），炀帝遣武贲郎将陈棱率兵自义安（今潮州）渡海进攻流求（琉球），“进至其都，焚其宫室，虏其男女数千人，载军实而还。自尔遂绝”。也就是说，组织水陆大军杀向琉球，仗打完了，也打胜了，然后就撤走了军队，还断绝了来往。简直视战争如儿戏。这样的例子，中国古代还不少。

到了明清时期，更是频频实施海禁。明清时期实施海禁，原因比较复杂，涉及经济、军事、政治、国际关系等多重因素。但究其根本，仍是基于重农轻商、甚至重农抑商的传统思想，认为“天朝物产丰盈，无须与外国进行贸易往来”。农业是劳动密集型产业，劳动力是最重要的生产要素。明清时期，福建、广东很多人冒死闯南洋谋生，按李光耀的说法，他们只是“目不识丁、没有田地的农民的后裔”。

明清时期，因为天朝可以自给自足，文化自信，无须对外贸易和交流，愚民、穷民更利于统治，为了防范倭寇骚扰抢掠或西方列强入侵，在海洋方向的总体是“禁海”，只是政策上有时紧有时松。海禁还有一个重要目标，就是防止人口外流，以维护和发展农业生产。西方国家经常鼓励海盗去开疆拓土，明朝则多次派军队到南洋追杀海盗。可以假设一下：如果中国历史上推行类似欧洲的殖民政策，今天的东南地区可能有很多“新加坡”，即以华人为主体的国家。

海禁政策严重阻碍了中外贸易和交流。尤其在欧洲资本主义兴起后，列强纷纷东来。客观地说，列强初来时，多是为贸易，并不全是侵略。明清时期（尤其是清代）的禁海政策，错过了学习西方先进制度和技术、迎头赶上世界潮流的机会，致使经济社会发展进程迟缓甚至停滞，在近代化进程中明显落后于西方国家，直至被动挨打。这也是导致清朝最终衰落的一个重要原因。

中国历史上的陆地疆域，虽然没有划定，尚有一个大致的走向，有传统习惯线；而在海上，基本上没有疆域概念。对于南海诸岛，说是中国人首先发现的，这确信无疑。因为所有的遗迹都证明，只有中国渔民曾经在南海诸岛上生活过。因为历史上的东南亚地区远远落后于中国，且人烟稀少。但要说南海诸岛“自古以来”就属于中国，就有点勉强了。因为在1947年以前，中国从来没有正式确认或宣布过。

二、南海海疆确认及九段线

中国真正重视海疆并采取行动的，源于1933年7月发生的法国侵占南沙九小岛事件。1933年，法国海军把南海九个小岛当作无主岛占领，并于当年7月25日发布公告，宣称获得这些小岛的“主权”，并绘制了地图，将其列入法属印度支那领土。越南当时是法属印度支那殖民地的一部分。法国占领南海九个小岛这个行动，成为后来越南声称对南沙拥有主权的最主要“依据”。此事件也成为中越南沙争端的源头。

国民政府得到信息后，在8月4日照会法国驻华使馆，声明“中国政府在未经确定查明以前，对于法国政府占领之宣言，保留其权利”。但当时，中国对南沙地理的认识存在很大局限，国内出版的地图连南海诸岛的位置标绘也不清晰；加之国家只是形式上统一，军阀割据，国民政府力量有限，又忙于江西“安内”，所以在对法交涉中十分被动和软弱，力度甚至远不如日本（也试图侵占南沙诸岛）。

但国内民间对此事十分关注，各大报刊杂志对事件跟进报道，对外抗议法、日两国侵占南海岛礁，对内要求当局采取行动，以维护国家的海疆权益。不得不说：民间对领土问题向来敏感，也是一股巨大的力量。迫于内外压力，国民政府于8月20日声明：由水陆地图审查委员会（附设于内政部）负责，整理和公布南海岛礁地名、纬度、并制标准地图。可以说，正是在民间力量的推动下，政府层面开始重视海疆问题。

水陆地图审查委员会的工作是卓有成效的：用了约1年时间，摸清了南海岛礁基本状况，公布了中英文名并绘制了标准地图。1935年4月，在该委员会出版的《水陆地图审查委员会会刊》第1期上，登载了《中国南海各岛屿图》，明确标绘了南海诸岛，尤其是标注了曾姆滩（即曾母暗沙），表明中国疆域最南端为北纬4度线附近的曾母暗沙。这是中国政府第一次对南海海疆做了清晰的位置标识。

1939年，早就就惦记南海诸岛的日本，在攻占海南岛后，随即出兵进占西沙群岛和南沙群岛，把法国人赶出了西沙岛屿及南沙九小岛。当年4月9日，日本以台湾（当时属于日本）总督府名义，发表第122号文告，宣布占领南海诸岛，将南海诸岛，包括东沙、西沙和南沙等群岛一并划归台湾总督府管辖，隶属于高雄县治。这一时期，南海诸岛全部为日本所占据。当时正是抗战时期，中国根本无力顾及。

根据《开罗宣言》和《波茨坦公告》，日本战败投降后，1946年11-12月，国民政府内政部会同海军部和广东省政府，派出永兴舰和中建舰收复西沙群岛，派出太平舰和中业舰收复南沙群岛主权。并以上述军舰的名字，命名西沙和南沙群岛中最大的岛屿，如西沙群岛的主岛为永兴岛，南沙群岛的主岛为太平岛。在此过程中，还在岛上举行了隆重的接收仪式，并刻立了主权石碑。

为使南海疆域范围具体化，1947年12月1日，国民政府内政部方域司重新审定了172个南海诸岛地名，并正式对外公告，将原南沙群岛改名为中沙群岛、团沙群岛改名为南沙群岛，同时绘制了《南海诸岛位置图》，标注了东沙、西沙、中沙和南沙4个群岛。同时以南海地形为参照物，在南海上划出了11条断续线，最南端标在北纬4度附近。1948年2月，内政部公开发行《中华民国行政区域图》，并附《南海诸岛位置图》。

这一宣示表明：中国政府正式向国际社会宣布对南海诸岛及其邻近海域拥有主权以及管辖权范围。此举具有极为重要的现实意义：第一次正式划定并宣示了中国在南海的主权，宣布了中国在南海的海疆范围。这成为当时和今天坚持南海主权的来源和法律依据。新中国成立后，继承了南海十一段线的主权范围。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新中国在1953年去掉了北部湾（海南岛以西）中越之间的2段线。

这样，十一段线变成了九段线。2014年6月，中国出版了新的官方地图，还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九段线变成了十段线。笔者认为：国民政府1947年的宣示，是南海疆域主权范围的主要依据和源头，应当尊重历史，不应轻易变动。需要说明的是：对于十一段线、九段线或十段线到底是什么，是海上疆域线、群岛水域线还是岛屿归属线？从一开始就没有对其性质作出明确解释，也没有注明确切坐标，始终是“有图无解释”。

三、南海主权争议的由来

1947年国民政府宣示南海主权及范围后，周边国家对此并没有提出异议，也无法异议：越南当时被法国殖民统治，菲律宾独立才1年，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文莱国家还没有成立。越南在1975年统一以前，共产党领导的北越政府在多次声明、照会及报刊、地图和教科书中，都正式承认西沙群岛和南沙群岛属于中国领土。在上世纪70年代以前，菲、印、马、文4国没有任何法律文件或声明，提及本国领土范围包括南沙群岛。

目前，除中国外，涉及南海主权争议的共有5个国家，即越南、菲律宾、印尼、马来西亚及文莱。南沙群岛的争议开始于1968年。联合国亚洲及远东经济委员会下属的“亚洲外岛海域矿产资源联合勘探协调委员会”，在当年发布的一份调查报告中，评估认为南沙海域蕴藏有丰富的油气资源，称其为“第二个波斯湾”。从此，周边国家开始对南沙岛礁提出主权要求，进行油气资源开发。

南海主权争议因此产生，可谓怀璧其罪。1982年《联合国海洋法公约》获得通过，并于1994年11月16日正式生效。该公约赋予沿岸国家200海里专属经济圈和大陆架的管辖权。南海周边国家以此作为“尚方宝剑”，纷纷提出各自的200海里专属经济圈和大陆架主张。由于九段线已经划到一些国家的“家门口”，这些国家的200海里专属经济圈和大陆架主张，必然与中国声明的南沙群岛及海域的主权范围形成大面积重叠。

这进一步加剧了南海主权争端。在南海主权争端中，目前比较激烈的国家，一是越南，争议范围包括西沙和南沙群岛；二是菲律宾，主要在黄岩岛和仁爱礁等。与越南在南海的争议和冲突，早在法国殖民印度支那期间就发生了，包括前述的南沙9小岛事件。此外，1932--1942年，法国曾控制过西沙群岛的部分岛屿，1947年又侵占了珊瑚岛。基于这段历史，后来的南越政府也宣称对西沙群岛拥有主权。

从1954年7月开始，南越即派军队控制了西沙群岛的珊瑚岛。之后于1974年1月17日占领甘泉岛和金银岛，在19日进占琛航岛等岛屿时，与中国海军发生了海战。此战，南海舰队在装备极度弱势的情况下，发扬海上拼刺刀精神，勇敢加战术，在海战中取得险胜，一举夺回了被南越占领的3个岛屿，从此控制了整个西沙群岛。虽然越南至今仍声称对西沙群岛拥有主权，但中国已经全部和实际控制了50年，越南只是叫叫而已。

但1974年西沙海战结束后，南越随即派兵抢占了南沙群岛中的鸿麻、南威等6个岛礁，中越之间的南沙争端由此实质性产生。1975年4月底，北越消灭南越政权后，随即接收了南越军队抢占的南沙6个岛礁，并驻军占领。当年5月，越南报纸刊登的全国地图，第一次把西沙、南沙群岛划入其版图；6月3日，越南外交部向中国驻越大使馆声称西沙群岛、南沙群岛“属于越南领土”，正式对这两个群岛提出了领土要求。

四、南沙群岛目前态势

越共在中国的支持下，完成国家统一才1个月，就自食前言，翻脸不认人，是第一个挑起南海争端的国家。前文说到，国民政府在1946年收回南沙群岛主权，后长期在主岛太平岛驻扎军队。新中国建立后，由于海军力量薄弱，无力顾及南沙群岛，也没有立足之地。1987年2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第14届海洋委员会年会，一致通过了《全球平面联测计划》，决定在全球海平面建立统一编号的海洋观测站.

该计划明确由各成员国负责建设本国境内的海洋观测站。观测站建成后，所获得的观察资源由全体会员国共享。其中中国负责建立5个观测站，大陆沿海3个，西沙群岛和南沙群岛各1个，计划建于南沙群岛的为74号观测站。因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决定是“由各成员国负责建设本国境内的观测站”，由中国在南沙群岛建立74号观察站，那就自然是认为南沙群岛属于中国。

可能是越南参会代表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在表决时也投了赞成票。可就在中国进行选点及设计期间，越南当局似乎醒悟过来，突然反悔，撤换了在海洋委员会上投赞成票的代表，其外交部还特地发表声明，声称“对南沙群岛拥有主权”。在中方施工期间，越南多次派出舰船侦察和骚扰，并派小分队登礁对抗，同时增派兵力抢占其他岛礁。为保障74号观察站的正常施工及附近岛礁不受侵犯，中国准备采取行动。

海军榆林基地奉命组成舰艇编队，前往建设74号观察站的南沙群岛海域巡逻。需要说明的是：当时中央并没有打仗的意图，给舰队的命令是既要、又要、也要、还要，让编队指挥员无所适从。但在越军挑衅并首先开枪的情况下，舰艇编队现场指挥员陈伟文在没有上级命令的情况下，临机决断，下令向越军舰船开火。这次持续50分钟的南沙海战，中国海军轻松获胜，并一举收复6个岛礁。

新中国从此在南沙群岛有了立足之地。进入21世纪的近10多年来，中国以这6个岛礁和1995年控制的美济礁为基础，展开大规模的填岛工程，目前已经取得了巨大成果。当年的这些岛礁，在高潮时露出海平面的最大面积仅1米见方。而今这7个岛礁，已经全部吹填成相当规模的人工岛，其中永暑礁、渚碧礁、美济礁分别达到2.8、4.3、6平方公里。什么概念？现在的美济礁周长有10公里。

南沙一战，为新中国在南沙海域夺得了立足之地，建立了战略支撑点，把法理上、纸面上的主权，变成了握在手中的主权，进而掌控了更广阔的南海海域。目前，上述人工岛上都有军队驻守，其中3个最大的岛礁上还建有机场和码头，可以起降战斗机、运输机和大型民航客机及停靠大型船只，在南沙海域的角逐中会逐步形成优势地位。反观台岛，坐拥南沙主岛太平岛，并长期驻军，却对越南的占岛行径不管不问。

但不无遗憾的是：中国并没有控制全部南沙岛礁，或者说只控制了少部分岛礁。目前南沙岛礁被各方实际控制（以有人驻守为准）的情况是：越南29个，菲律宾8个，马来西亚5个，中国见缝插针地占据了8个（包括台湾控制的太平岛）。文莱和印度尼西亚未实际控制岛礁，但对相关岛礁或邻近海域提出了主权要求。这几个国家通过国际招标合作方式，已在南海勘探和开采石油，年石油开采量已超过5000万吨。

五、黄岩岛和仁爱礁争夺

中菲南海争端时间并不长。菲律宾1946年才正式独立建国。在那前后，国民政府已经完成了对南海诸岛的实地测量，绘制了南海地图，划定了十一段线。菲方挑起争端的黄岩岛等岛礁，均在九段线划定的中国主权范围之内。上世纪90年代之前，中菲在南海没有争议，菲律宾及国际社会对中国拥有黄岩岛（属中沙群岛）及仁爱礁（属南沙群岛）主权，从未提出过异议。菲律宾为什么敢和中国叫板？

1994年，《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的专属经济区法规颁布。菲律宾政府以黄岩岛等岛礁位于其200海里专属经济区范围之内为由，首次宣称对黄岩岛拥有管辖权，后来又改称对黄岩岛拥有主权。1997年，菲律宾派海军上岛毁坏中国主权标志，正式挑起事端。2009年，菲律宾通过“领海基线法”，将黄岩岛以及太平岛等众多岛礁划入其领土范围。太平岛自1946年以来，一直有台岛驻军，菲律宾此举似乎有点发狂的味道。

1995、1998年，菲律宾两次与中国争夺美济礁（现已填成6平方公里）失败后，将目光投向距美济礁东南约14海里的仁爱礁。1999年5月9日，菲律宾海军安排1艘破旧的坦克登陆舰驶往仁爱礁，然后声称“船底漏水，不得已在仁爱礁西北侧礁坪坐滩”，并派出士兵轮班进驻。其用意十分明显，就是要实际控制仁爱礁。最近10多年来，菲律宾在南海争端中是最积极的。不过，这种耍无赖的手段，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参照美济礁的先例，只要中国在岛礁上设施建成，争端也就结束了。中国从2012年6月开始在黄岩岛实施工程建设。但菲律宾对此极力阻挠，双方展开对峙，在仁爱礁的情况也差不多。中菲自1975年建交以来，两国关系总体上是好的。但自从菲律宾挑起南海争端后，两国关系时好时坏。好与坏的表象，就看菲律宾在不在南海岛屿搞争端。而这背后，是中美关系，两者高度相关。目前，中菲在南海上述岛屿的争端仍在持续。其结局会如何？大家拭目以待。

六、另一个海疆争端在钓鱼岛

钓鱼岛诸岛位于东海海域，由主岛等5个小岛及3块小岛礁组成，分布在17.4万平方千米海域，陆地总面积约5.7平方千米，均为无人居住的荒岛，位于台湾的东北方向，距基隆约190公里。在地理上，钓鱼岛诸岛是台湾岛北部山脉延伸入海后的突出部分，为台湾岛的附属岛屿。就是说，从地理上，钓鱼岛诸岛不属于琉球群岛，两者之间隔着很深的冲绳海沟。钓鱼岛本无争端，完全是美国人搞出来的。

当今，中日两国都声称对钓鱼岛拥有主权，双方从历史、法律等角度，发表过详细的主权论证依据。但抽丝剥茧，争端的缘起并不复杂：甲午战争之前，日本曾侵占过钓鱼岛并有过纳入冲绳县管辖的动议，但并没有实施；甲午战争后，钓鱼岛作为台湾的附属岛屿，一并被割让给日本；1945年日本战败投降后，该岛又随台湾一并归还中国。在这过程中，钓鱼岛一直作为台湾的附属岛屿，何来争端？

《旧金山对日和约》第3条规定中，琉球群岛托管区域并不包括钓鱼岛。这也是一个重要的法律依据。1953年12月25日，琉球托管当局副长官、美国陆军少将奥格登发布“第27号令关于琉球群岛地理界线的布告”，称“根据1951年9月8日签署的对日和约，有必要重新指定琉球群岛的地理界线”。此公告“依据”对日和约，却擅自扩大了和约所规定的托管范围，将钓鱼岛划入琉球托管区，作为美国海军靶场。

实际上，这个“第27号令”就是钓鱼岛争端产生的祸根。在此之前，钓鱼岛一直属台湾管辖，并无主权争议。即便在当时及以后10多年间，日本政府也没有把钓鱼岛纳入其领土范围的意图或行动。例如：1961年4月4日，日本出版的九州地方地理志地图中，就没有所谓的尖阁列岛（日本对钓鱼岛的命名）一说。可后来，日本在钓鱼岛问题上的态度，为什么变得强烈呢？其背后是国家利益。

在1968年之前，无论是日本还是中国（包括台湾），对钓鱼岛似乎都不大重视。可以佐证的是：琉球托管当局在1953年公告扩大托管范围、将钓鱼岛划入托管区域时，中国（台北或北京）没有表态，日本也没有采取进一步的行动。1968年10月，也是联合国亚洲及远东经济委员会下属的“亚洲外岛海域矿产资源联合勘探协调委员会”，发布了一份东海海域海底资源调查报告，认为钓鱼岛海域可能储藏着巨大的油气资源。

自此以后，中国（包括台湾）和日本都开始重视钓鱼岛，并因美国把钓鱼岛随琉球群岛的行政权一并移交给日本，将这一潜在争端引爆。1969年5月，日本派出水警和工程队登上钓鱼岛，设立水泥标柱式国标，并清除中国人在岛上留下的痕迹；1970年9月17日，琉球托管当局发表《关于尖阁列岛主权》声明，首次公开主张对钓鱼岛拥有主权，并阐述拥有主权的依据。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前述美国托管当局的“第27号令”。

中日两国的钓鱼岛主权争端由此开始。1971年12月30日，中国外交部发表声明，指出美日两国“在归还琉球协定中，把我国钓鱼岛等岛屿列入归还区域，完全是非法的。这丝毫不能改变中华人民共和国对钓鱼岛等岛屿的领土主权”。台湾当局也是从此时开始重视钓鱼岛主权问题，并与美、日展开交涉。此外，海峡两岸三地及海外华人华侨等民间组织，也多次发起保钓运动。

1982年通过的《联合国海洋法公约》，规定了专属经济区和大陆架权益，使钓鱼岛的价值更加突出。经测算：钓鱼岛主权所涉及的海洋权益，包括领土、领海、专属经济圈及大陆架权益，达到60多万平方公里。钓鱼岛争端背后，不仅仅是领土或领海及国家安全利益，也是巨大的经济利益。中国从2003年开始在东海大陆架上开采石油，日本从2005年开始行动，但迟迟没有进展。中国在东海资源开采上已占得先机。

结束语：古今中外的历史一再证明：无论是领土还是海疆，都要靠国力来捍卫。当今世界，领土与海疆的争议及处理，离不开国际局势这个大背景。其中美国是其中一个不容忽视的重要因素。从可预见的国际形势及演变趋势看，中国要独占所有争议领土与海疆已不大现实。这些争端会长期持续下去。我们对此应有清醒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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