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日本军中有两位极为特别的人物,一个是明石元二郎,另一个是山本五十六。之所以称他们为“奇葩”,主要是因为这两位不仅身居军职,还都是赌博高手。那么,这两人的赌博技艺究竟有多高明呢?
明石元二郎曾在观看轮盘赌短短半小时后,便凭借过人的悟性无师自通。此后,他游走于欧洲各大赌场,赌赢累累,赚得盆满钵满,直到有一天,摩纳哥蒙特卡罗赌场因为他屡次获胜,直接禁止他入内。至于他具体赢了多少钱,外界并无确切数字,但在日俄战争期间,明石元二郎曾不惜自掏腰包,购买了约2.45万支枪支,秘密支持反沙俄势力,可见其赌资之丰厚。
本文另一主角山本五十六,在赌技方面丝毫不逊于明石元二郎。他曾自信满满地说:“若给我两年时间让我走遍欧洲赌桌,我一定能为日本赢回一艘‘大和’号战列舰。”据估算,‘大和’号战列舰的建造费用换算成现今货币,约合25亿美元。这番豪言壮语,足以体现他赌徒的胆识与野心。
然而,好景不长,蒙特卡罗赌场发现山本五十六的赌博花样后,也果断将他列为禁入名单,理由竟然是“此人赌术太高,赢钱过多”。有人说,一个出色的赌徒往往具备战术家的特质,但却难以成为高明的战略家。因为赌徒擅长概率计算、心态稳定、胆识过人,却难以摆脱冒险的本性。
即使再聪明,赌徒始终带着冒险心理。若把这种冒险仅用于战术层面,可能赢得局部胜利,失败时损失也较小。但若用在国家战略上,风险巨大,稍有失误便可能导致灾难性后果,而山本五十六正是如此一个典型赌徒。
1941年12月7日,山本五十六在珍珠港事件中押下了极大一注。按照常理,日本联合舰队需从本土远征,穿越3200海里漫长距离,孤军深入,这是非常冒险的军事行动。虽能出奇制胜,但一旦被美军察觉,联合舰队将遭受毁灭性打击。
然而山本五十六依然下注,结果赢了。但对于美国而言,这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时任总统罗斯福认为,最佳报复就是直接对日本本土发动空袭。但当他将此想法提交给陆海空三军高层时,却遭遇一致反对,理由不是战斗意志,而是作战半径的限制。简单来说,飞机飞不过去,哪怕勉强飞过也飞不回来。
当时美军考虑用航母舰载机发起攻击,但问题是,日本本土500海里的警戒范围对舰载机来说作战半径不够,航母舰载机根本无法在警戒圈外起飞攻击。
解决方案是让航母进入警戒圈内,但美国仅有三艘航母,一旦被日军发现,极易被轰炸击沉,西太平洋战局将陷入极端不利。
难道没有办法了吗?答案是有的。
1942年1月10日,美海军作战参谋弗朗西斯·洛上校在视察“大黄蜂号”航母时看到,飞行员在机场跑道上绘制了航母甲板的模拟图,训练舰载机起降。洛上校灵机一动,能否将陆军远程轰炸机带上航母?
陆军轰炸机航程远超舰载机,完全能在500海里警戒圈外发动攻击。此构想获得罗斯福大力支持,也被海空军将领视为海空协同作战的开端。
不过,实施起来困难重重。指挥官杜立特面临两大难题:首先是选机型,既要满足远程轰炸东京的需求,又要适应航母有限的起飞空间。最终经过反复测试,选择了B-25“米切尔”式轰炸机,它经过改装后既满足续航,又适合短距离起飞。
其次是训练飞行员。航母“大黄蜂号”甲板长750英尺,远远短于陆地跑道。杜立特下令,飞行员必须在仅467英尺(约142米)的距离内完成起飞,这距离比陆地标准短了五分之四。且航母甲板狭窄且随波浪起伏,稍有不慎飞机就会坠海,挑战极大。
经过艰苦训练,飞行员们最终具备了起飞能力。
1942年4月1日,“大黄蜂号”启航,飞行员们直到启航时仍不知目的地及任务。
此时,远在东京的山本五十六心情忐忑。他知道珍珠港袭击虽成功,但美国不会坐视不理。作为深谙美军作战风格的人,他预料到美国必将采取报复措施,目标必定是日本本土。
战前,日本以500海里的警戒圈自保,但山本五十六担忧一旦战争爆发,这个警戒圈不够用。于是他下令将警戒圈扩大到600至700海里,令两艘轻型航母“瑞鹤号”和“祥鹤号”从西南太平洋调回,并在太平洋东岸渔船上安装无线电,将其改为警戒船。
1942年4月10日,他接到报告称,在北纬38度、东经180度附近侦测到两处异常信号,疑似敌航母。这其实是美军哈尔西舰队与“大黄蜂号”会合时发出的无线电信号。结合情报,山本五十六确认这是美军“大黄蜂号”和“企业号”航母。
为何发现敌航母却按兵不动?绝非宽容或犹豫。
此前山本五十六的策略是防御,但得知美军航母后,他赌徒本性显现。他认为,即使敌航母突破600海里的警戒圈,也无法发动进攻,只有进入300海里范围才有威胁。
但他没意识到,这次空袭发起者是陆军远程轰炸机,而非舰载机。
于是,他决定先装作不知,待敌航母进入600海里时,再调动基地海空军发起攻击,争取一举歼灭敌舰,若成功,将赌上更大筹码,甚至计划发动美国本土攻击。
他开始调兵遣将,伺机而动。
美军计划于4月18日抵达日本本土450海里处,起飞轰炸后迅速撤退,4月19日凌晨抵达东京上空执行任务。
但4月17日东京广播称“3架美军轰炸机袭击东京”,尽管是谣言,却大幅提高日本警戒,对美军计划不利。
4月18日凌晨3点,“企业号”雷达发现日本警戒船,美军舰队暴露。山本五十六接报震惊,原本两艘敌舰变成三艘,急令再次确认,但警戒船随即被击沉。
为保突袭效果,美军不得不提前起飞,飞行员几乎是注定无归。
就在纠结时,又探测到日本船只,敌舰暴露无遗。
4月18日8点,哈尔西下令杜立特立即起飞,8点15分杜立特驾驶1号机首飞,9点30分山本五十六接报美舰返航,判定敌意图被识破准备撤退。
然而10点28分,16架B-25轰炸机突然出现在东京上空,空袭正式开始。
山本五十六的赌注落空,他以为布下天罗地网能歼敌,阻挡敌舰于600海里外就能保日本本土,却未料敌军用远程轰炸机突破重围。
这场失误让他颜面尽失。
若说珍珠港袭击是赌徒心理的幸运,那这次面对明知有敌航母却不果断行动,反而想诱敌深入,是他以己度人、赌对方也是赌徒的致命错误。
毕竟山本五十六是赌徒,但对手绝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