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的文官制度中,有不少职务都存在一岗多职或者一岗多衔的情况,官方通常用“例兼”这一术语来表示。最为人熟知的“例兼”职务,莫过于总督和巡抚通常兼任兵部或都察院的职衔。除了督抚之外,京城的其他衙门中也存在一些官职具有“例兼”情况,最为显著的便是内阁职务。
内阁学士例兼礼部侍郎衔
内阁作为国家名义上的最高决策机关,既沿袭了明代的官制,又进行了不少调整。内阁的组织结构较为复杂,大学士之下设有协办大学士、学士、侍读学士等不同职务。在顺治时期,内阁学士的品级为正五品,满洲和汉族的学士各有六员与四员之分。进入康熙时期,内阁学士的品级发生了重大变化,规定学士可以例兼礼部侍郎衔,这使得他们的品级提升至正三品,与礼部其他侍郎同等地位。
到了雍正时期,内阁的六部官制已基本定制,大学士的品级升为正一品,尚书为从一品,侍郎为正二品。至此,内阁学士兼任礼部侍郎的制度被正式固定下来。通常来说,内阁学士被视为晋升为内阁大学士的必经之路,地位上具有重要的象征意义。
协办大学士例兼尚书
协办大学士是内阁的二把手,负责协助大学士处理内阁事务。该职务最早设立于雍正时期,满洲和汉族各设一员。尽管内阁已有大学士,为何还要设立协办大学士呢?其原因在于,大学士的职责极为繁杂,除了在内廷处理政务外,还常常需要奉旨外出。为了保证内阁的高效运转,便设立了协办大学士这一职位,专门协助处理内阁事务。
协办大学士的品级与各部尚书相同,但其地位要稍高于尚书。这是因为,协办大学士如果没有意外,通常会按部就班升任大学士,而各部尚书如果想晋升大学士,必须首先晋升为协办大学士。根据《会典》的规定,尚书晋升为协办大学士时,仍会继续担任原部的尚书职务,兼任两职;但若是从左都御史升任协办大学士,则左都御史的职务不再保留。
大学士兼翰林院掌院学士
翰林院掌院学士是正二品的官职,负责管理翰林院的所有事务。在清朝初期,翰林院并非一个独立的衙门,而是隶属于内三院,直到康熙年间,翰林院才逐渐成为一个独立的部门。翰林院的最高长官——掌院学士,通常由内阁大学士兼任。因为大学士多来自翰林院,且他们每月都需要定期前往庶常馆授课,因此让大学士兼任掌院学士一职更为合适。
然而,大学士兼任翰林院掌院学士的情况主要适用于汉族官员。由于许多满洲大学士并非翰林出身,有的甚至没有进士身份,因此皇帝通常不愿让他们兼任此职,尤其是满洲大学士本人也常感到自愧不如。例如,和珅曾兼任大学士兼掌院学士时,便引起了许多翰林院士子的强烈不满,认为他缺乏足够的学识和资格来担任这一职位。
大学士、尚书兼顺天府尹
这种“例兼”情况相对较少为人所知,但在清代也是较为常见的现象。《郎潜纪闻》一书中提到,大学士或尚书有时会兼任顺天府尹,这一职务实际并不算严格意义上的“例兼”,但却是非常普遍的做法。顺天府是京城的最高地方政府,负责管理京城的各类事务,既包括地方事务,也涉及朝廷的政务,是一项异常繁琐且压力巨大的职务。
顺天府尹职务低微,权力有限,但责任重大。若没有强大背景,常常容易得罪人,遭遇权贵的抵触和排挤。为了确保顺天府尹的权威,朝廷通常会由大学士或尚书来兼任此职,以此来压制地方权贵,确保府中事务不受干扰。尽管如此,由于顺天府尹实在是个极其难以处理的差事,很多人即便被任命,往往也只是“得过且过”,期盼尽早卸任。
道光年间,卓秉恬便是唯一一位长期兼任顺天府尹的大学士。从道光十五年起,他便肩负起这一重任,直至他在此职上工作了二十年之久。卓秉恬以四川名臣出将,学识渊博且为人正直,尽管情商较低,不擅长与同僚交往,但他的工作成绩却无可挑剔。尤其是在担任顺天府尹期间,他能够严肃治理京城,让京师的权贵们小心翼翼,不敢轻易挑起事端。关于他兼任顺天府尹的表现,《清史稿》中有一段非常赞扬他的文字:“华阳卓文端公,充兼尹者几二十年,同僚肃然,百废具举,无丝毫干吏议,人以为难。”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大学士兼任军机大臣在清代是最为常见的做法,但这并不能称作“例兼”,因为军机大臣并不是正式的官职,而是临时性的职责。类似地,内阁大学士虽然常常兼管部务,但也不能称其为“例兼”职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