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是中国历史上最早对农业进行系统性改革和管理的朝代,对农业的重视涵盖了几乎整个历史时期,将重农提高到国家治理层面,极大的鼓舞和促进了农业的快速发展。这一时期,除主食作物外,很多蔬菜、水果、肉食、水产也得到进一步发展,不管是产量还是种类,都超越了秦以前。《史记·燕召公世家》说:"召者,畿内菜地。 如始封于召,故曰召公。"畿内菜地,自然是指皇家的菜园子,并且有专人料理,可见先秦时期蔬菜是很受重视的。前面我们说了先秦时期主要的粮食作物,基本以“五谷”为主,下面我们继续将这一时期的其他农业结构进行一下梳理。
远古时代由于人类族群规模小,狩猎还属于初级阶段,所以人们绝大部分时候获取食物是作为采集者出现的,也就是说,蔬果是最早出现在人类的饮食结构中的。直到约12000年前农业革命的出现,才彻底改变了人类的饮食结构,农业种植才成为人类生存的主要食物来源。蔬菜也从野生采集逐渐转变为人工培育种植,在《诗经》中提到的植物共有132种之多,其中可用来作为蔬菜的就有二十来种,还有很多野菜可供食用,像浮萍、水草和白蒿之类。
《尔雅·释天》中说:“谷不熟为饥,蔬不熟为馑。”可见当时蔬菜在百姓日常生活中的重要性。在秦朝农作物相对现在虽然很少,但也是讲究荤素搭配的饮食结构。这时人们常吃的蔬菜基本有五类,称作“五菜”,即葵、藿、薤、葱、韭。葵(冬苋菜)、藿(豆苗叶)、薤(藠头)、韭、葱。葵菜和藿菜现在餐桌上已不常见,而薤和葱则多被拿来作为调料食用。
葵是先秦时期是最常见的菜,在《诗·豳风·七月》既有:“七月烹葵及菽”之说。葵被誉为“百菜之主”,而且品种也很多,有记载的有冬葵、荆葵、菟葵、蔠葵和戎葵等。我们现在还在吃的有冬葵,又叫冬寒(苋)菜,如果按季节可分为春葵、秋葵和冬葵。吃的方法也很多,即可烹饪,也可腌制,在《周礼·天官·醢人》记:"馈食之豆,其实葵菹。"可见当时葵菜是秦人常年出现在食谱里的。
藿是先秦时期比较常见的蔬菜,在《诗·小雅·白驹》有:"皎皎白驹,食我场藿。"的记载,藿是大豆的嫩叶,在先秦时期是作为蔬菜吃的。《策》中曾提到“民之所食,大抵豆饭藿羹”,可见藿主要是作为平民百姓的食物。
薤菜又名藠头,民间称为小蒜、野蒜等。《礼记·内则》曰:"脂用葱,膏用薤。”说明在先秦时期祭祀要用到薤菜。至于韭、葱和我们现在吃的韭葱一样只是是未驯化的品种,都是野生的。《诗·邶风》:"采葑采菲,无以下体。"这里的菲就是韭菜。葱在《尔雅·释草》也有记载:"苍,山葱。"随着蔬菜种类的逐渐增多,像薤、韭、葱一类带调味性质的蔬菜也逐渐被驯化栽培,并越来越成为饮食中不可缺少的种类。
当时可用于食用的蔬菜已经很多,像《急就篇》就曾经列举了秦汉时期13种蔬菜,像芥菜、蕹菜、芹、菖蒲、藕、葑、笋、芋、蘘荷、芜菁、芹菜、葵菜、姜、苜蓿、葫芦、荸荠等,这里面大部分是培育而成,像姜、苜蓿都是引入的蔬菜品种。这一时期很多野菜也可以食用,有些作为调料食用。
水果在这一时期虽没有现在这么丰富,但也是品种多样。《诗经·周南·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可见当时桃树已经是主要的果树,这一时期不光有桃,能吃的水果还是比较丰富的,像杏、李、枣、栗等一样很受人们重视,在《礼记》中被称为祭祀贡品中的“五果”。《诗经·大雅·抑》中有“投我以桃,报之以李”的说法,看来先秦人和我们一样喜欢拿水果送人,大家一起品尝。另外,晏子曾用“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一句机智应对楚王的刁难。由此可见当时人们不仅可以吃到酸甜可口的柑橘类水果,而且已经掌握果树会受地域土壤等生长条件限制的知识。
在《战国策·燕策》中更有这样的记载:“北有枣、栗之利,民虽不由田作,枣、栗之实,足食于民。”可见战国时期,这枣树和栗树不但种植多,产量也大,几乎可以作为充饥的粮食。这个时期能吃到的水果不止以上五种,还有梨、樱桃、海棠果、酸枣、柿、梅、银莲果等,有些地区有枇杷、柑橘、柚、荔枝、桑椹、银杏、松子、香瓜等。
再说说先秦时期的主要肉食,在先秦时期主要以六畜为主,即《周礼·夏官·职方氏》中记载的:“六扰,马、牛、羊、豕、犬、鸡。”《荀子·荣辱》云:“今人之生也,方多畜鸡狗猪彘,又畜生羊。”由此可知,先秦时期家畜饲养业已经成为主要的家庭副业,已经很成熟,而秦起于犬丘,对于畜牧业更是专业,《韩非子?难二》中记载:“务于畜养之理,察于土地之宜,六畜遂,五谷殖,则入多。”由此可见当时蓄养家畜对改善生活和农业改变很很重要。
牛、马作为农耕和战马来饲养,其重要性不言而喻,牛作为重要的生产工具受到法律严格管制,耕牛就算正常死亡也要上缴验明正身,再来一场“庖丁解牛”把牛尸分解成皮、肉、筋、角,分别卖钱,最后才可以卖牛肉。再说马与秦人就更有不解之缘,我们知道秦人居犬丘时就是靠的放牧牛马来维持生活的。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秦人常年和周边的戎狄作战,战马对于他们非常重要,所以秦人对战马、耕牛的蓄养有严格的法规管制要求。在很多较西北的地区还养有驴、骡、骆驼等牲畜作为运输工具也很受官方重视。
除过牛马以外能用于肉食主要以猪、羊、鸡、鸭、鹅、狗等小型家畜为主。当时吃狗肉是很流行的,“狡兔死,走狗烹”就是那时候流传下来的,杀狗卖肉者遍布各地。普通家庭要是饲养的吃不起,家族里有会打猎的,也可以通过狩猎打一些野味来打打牙祭,因为秦朝虽然法令繁多,但有关野生动物的保护令几乎没有,打猎主要以兔、鸟、鹿等为主。
在先秦时期,捕鱼技术日益成熟,水产类已经成为当时的必备美食,鲤鱼就是上层阶级最爱吃的。《诗经》中有:“岂其食鱼,必河之鲤”的美评。《诗经》云:“饮御诸友,炰鳖脍鲤”,这里说的炰鳖和脍鲤指的是现在任然很流行的两道美食,炰鳖就是炖甲鱼,脍鲤就是生鲤鱼片。除了鱼和甲鱼外,河蚌和蛤蜊也是当时人们餐桌上的美食。《战国策·燕策二》中就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故事,由此可见河蚌也很受欢迎。除了以上四种,还有鲂鱼、乌鳊、金枪鱼、黄颡鱼、参鱼、草鱼、蛤等都是当时餐桌上常见的美食。
《论语·乡党》中有:“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记载,可见当时人们不仅吃的食物种类多样,也更注意烹饪的方法,当时已有炙、炮、煮、蒸、煎、脍、渍、醢、脯、熬、羹等多种制作美食的工艺,不过这种制作复杂用料繁琐的烹饪方法也仅仅是上层阶级可以享用的,普通老百姓就算有这些原材料,烹饪方法也极为简单,多数不过是蒸煮一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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