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战争时,师长谢锐发现地形有异,遂让人到运河岸边开阔地上去摸,发现一道铁丝网架在沟坎下面,乱草把铁丝网遮掩起来,倘若部队猛冲,必致重大伤亡,他决定顺势而为。
淮海战役初期,华野代司令员粟裕定下了围歼黄百韬兵团的作战部署,命令东兵团第七纵、十纵、十三纵队由临城、枣庄向韩庄、万年闸、台儿庄的运河防线出击,以进攻姿态迷惑徐州剿总司令官刘峙,使其不敢放手东出增援黄百韬,为华野主力在新安镇地区围歼黄兵团赢得时间,同时截断黄百韬向徐州的退路。
开完作战会议,七纵司令员成钧连夜召来第二十一师师长谢锐。
成钧最看中的是万年闸上的那座大桥,利用这座大桥,全纵队3万人马可以飞快地通过运河,比在河上架十座浮桥都强。一定要夺下这座桥。
但是,怎样才能把桥夺到手?用炮火强攻?不行!那样花费的时间太长,而且要犯打草惊蛇破坏整个战役计划的大错。
成钧把第二十一师师长谢锐召来,同这位骁勇机警的年轻师长一起,在矮墙后面的那间小屋里切磋琢磨,斟酌来、斟酌去,他们决定秘密派出得力干部,潜入万年闸地区,去摸清敌人的情况里。
1948年11月6日午夜过后,部队接近了万年闸。师长谢锐、团长杨忠和营长陈洛平,在队伍的最前面观察万年闸阵地。
万年闸上星光暗淡,月牙形阵地、桥头的碉堡、敌军的岗哨在星光下都融成了一大片模糊的黑影。阵地前的开阔地里,有一道浅浅的沟坎,沟坎湮没在枯草中间。
谢锐感觉有异,遂让陈洛平带人那片开阔地上去摸一下,结果摸出了意想不到的情况:一道铁丝网架在那波浪似的沟坎下面,乱草把铁丝网遮掩起来。
倘若部队向这里猛冲,肯定要在这铁丝网前面遭受重大的伤亡。
谢锐同团长杨忠咬了一会儿耳朵,决定顺势而为,随后把第一营营长陈洛平和第三营营长娄少文召到跟前,让第三营从万年闸的正面首先发起进攻;让陈洛平带领第三连绕到月牙形阵地的侧后,去夺取万年闸的月牙形阵地。
运河的波浪发出响声,敌人的哨兵在月牙形阵地上谈话、咳嗽,踏着沉重的脚步。陈洛平握紧手中的驳壳枪,一只腿跪在泥地上,紧盯住月牙形阵地的动静。这里正是月牙形阵地同运河大桥的接合部,也是阵地最要害、最脆弱的部位
在炸药的光焰里,尖刀排的战士们挥舞着冲锋枪和手榴弹,向爆破口飞也般地冲了进去。月牙形阵地上的敌人死的死、伤的伤,有些跳出工事,顺着大桥向运河南岸营部的碉堡逃命。
战士们混在溃逃的敌人中间,一鼓作气地跑过了大桥,跑进了桥南岸敌人的碉堡里。碉堡里的敌人糊里糊涂地束手就擒。
谢锐的大队人马,像暴发的山洪,涌过了万年闸,而后顺着运河南岸,左右开弓,席卷开去,在运河防线上撕开一个大大的缺口。
谢锐快马加鞭,飞身跑过大桥,双脚踏在敌军的碉堡之上,他浑身冒着热气,嘴巴笑得大咧开来,一个劲儿叫喊:“电话,电话!”
跑得满头大汗的电话员,把橙黄色的被覆线拽到他跟前。他拿起话筒,放开嗓门向成钧司令员报告:“我这会儿就站在万年闸的桥头堡上,天亮前夺下万年闸的任务,我们已经完成了!”
部队攻下万年闸的桥头后,国民党黄维兵团十几万人,企图突破华东野战军七纵及中原野战军六纵的防线,冲出包围圈,双方在大王庄和尖古堆展开了大血战,敌人使用了飞机、坦克、大炮及喷火器,轮番攻击,打得天翻地覆,最后还是不得不撤出了大王庄。
淮海战役后,部队在曲阜休整,在孔庙内,七纵司令员成钧和政治员赵启民高兴地和大家合影,成钧特意让二十一师师长谢锐精神站在最前面,他说:有功之臣站中间!
谢锐(1914~1987)江西省弋阳县人。1931年参加中国工农红军,1937年由团转入中国共产党。参加了南方三年游击战争。曾任华东军区装甲兵参谋长、装甲兵学院副院长、福建生产建设兵团副司令员、江西省军区副司令员、顾问。1955年被授予少将军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