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复榘,1890年生人,在乱世之中作为民国军阀,他主政山东长达八年之久,素有“山东王”、“土皇帝”、韩青天的称号,在他戎马一生的军人生涯里,最为世人所津津乐道的便是他的三位夫人。韩复榘一生共娶了三个老婆,分别是大老婆高艺珍、二老婆纪甘青、三老婆李玉卿。
由于风格特色各异,韩复榘老婆们被民间百姓冠上了各种称呼,在当时颇为出名。那么,韩复榘本人的生命历程究竟如何发展?他又为何从煊赫一时的“山东王”沦落到被蒋介石枪杀的命运呢?其与其各具特色的三位夫人之间又发生了何种别样的恩恩怨怨呢?今天,就让各位读者跟随笔者的脚步,走进韩复榘的一生,以及穿插在他人生重要历程中与其三位夫人的纠葛与情谊。
韩复榘像
一、从荣登“山东王”到死于非命:韩复榘的峥嵘一生
韩复榘早年出生于河北霸县的一个富裕家庭,父亲是当地一位著名的秀才,在乡间开办了一间私塾,母亲是个善于持家的贤良妇女,韩复榘童年时期基本吃穿不愁。韩复榘自幼跟随父亲学习文化知识,文化水平属于中等偏上,幼年的学习为其青年时期跟随冯玉祥做文职工作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在韩复榘10岁的时候,因为叔叔与洋人接触过,被义和团的人当成“假洋鬼子”而砍头,韩复榘的家中宅院也被义和团的民众焚烧,自此,韩复榘家道中落,自己也被迫以赌博为生,整日与三教九流之人厮混在一起。
韩复榘童年像
1909年,韩复榘因为欠了大量赌债而逃到东北,在这里当兵参了军,被编入第二十镇第三营。在这里,首领冯玉祥看韩复榘一表人才,仪表堂堂,又懂诗书与文法,写得一手好字,便提拔其做了“司书”,“北京政变”后,因参与有功,冯玉祥又提拔韩复榘做了国民军第一军第一师第一旅旅长。1926年,由于冯玉祥离开中国出国,韩复榘联合石友三投奔了阎锡山,被任命为第十三师师长。“中原大战”中,韩复榘又因为政治机缘投奔了蒋介石,成为阎锡山的对头敌人,战争结束后,蒋介石于1930年9月5日正式任命其为山东省政府主席,自此便开始了他对于山东八年的统治。
韩复榘与冯玉祥
在韩复榘主政山东期间,一方面,他勤俭朴素,积极执政,为当地军民和百姓做了不少好事,其中最有名的便是剿匪、禁毒和发展教育三件大事。在韩复榘没有主政山东之前,由于地形隐蔽、环境恶劣,山东地区匪患不断,韩复榘一到山东,便在全省出台了《守城剿匪办法》,在其中详细规定了当地官民对于匪患的应对措施。出台了纲领性文件,下一步便是展开行动,韩复榘亲自带人剿灭了流窜于华北七省的大匪“刘黑七”,为当地人民的生活生产与安居乐业做出了很大贡献。杀鸡儆猴,1935年左右,在韩复榘的主持下,山东省的匪患已经基本根绝。
“土匪”刘黑七剧照
在禁毒措施上,韩复榘的手段更是严厉。对于贩毒者,韩复榘主张一概枪毙,永绝后患,以儆效尤;对于吸毒者,韩复榘则采取了“事不过三”的原则,前两次吸毒可以法外开恩,被打一顿放回家去,但第三次被查到吸毒,同样和贩毒者一样被枪毙。在这样的铁腕手段下,山东地区的烟货也逐步禁绝。
民国时期的禁毒行动
在山东省的教育发展上,韩复榘的功劳也是不容忽视。由于自小出身书香门第,韩复榘特别重视文化教育在社会发展中的重要作用。为此,首先他在全社会提倡“尊孔读经”活动,提倡学习传统文化;其次,他出台了《山东省各县强迫儿童入学办法》,强令全省儿童到了年龄就必须入学,如果不上学,将由政府做主施行惩戒;此外,他还十分重视高等教育的发展,著名学府山东大学就是在其拨款下得到经费而发展起来的。种种事迹表明韩复榘对于山东省教育事业发展做出的贡献是不可磨灭的。
民国时期的教科书
但另一方面,韩复榘在山东的主政也不全然是优点,他本人在当地也有“草包青天”的名号,这主要是缘于其主政期间断了不少冤假错案,展现出这个人物的另一番面貌,其中最有名的一个故事如下:
有一次,山东当地发生了一起偷鸡案和一起偷牛案,两个小偷以及牛夫均被带到韩复榘面前,韩复榘首先询问偷鸡案的小偷:“你是怎么偷的鸡呢?”小偷回答说:“将钩子藏在鸡的食物里,系上麻线,鸡吞进肚子里后,就像钓鱼一样把它拉走。”韩复榘一听大怒道:“那你比《水浒传》里的时迁还狡猾多了!”便向下面的人做了一个枪毙的手势,属下一看到,便将偷鸡的小偷拉到刑场枪决。接下来,韩复榘又对牛夫人说:“你怎么这么没用,连一头牛也看不住,实在不该!”说罢便把牛夫拉下去打了20大棍,又把偷牛的小偷当庭释放。
在此案中充分可以看出,韩复榘断案并不讲究严密推理和充分证据,只是一意孤行,率性而为,例如上案的故事还有很多很多。韩复榘如此随性断案的故事传了出去,自然落得个“草包青天”的名号。
民国时期衙门
“七七事变”后,韩复榘为了保存自身,一直游移在蒋介石与日本人之间,受到全国民众和山东省当地人民的声讨,于是转变态度,积极抗战。但是1937年11月中旬,日本人逼近了黄河北岸,韩复榘被打得步步退缩,几乎每次都是不战而退,特别是在李宗仁令其死守黄河泰山的天险时,他也没有遵从军令,反而主动让出了这个天险,不战而逃。国民政府预计可守数月之久的天险居然在几日便让日军占领,这完全打乱了国军的部署,气得蒋介石大怒,要严办韩复榘。1938年1月11日,蒋介石将韩复榘逮捕。1月19日,蒋介石不顾众人求情,以“违抗命令,擅自撤退”的罪名对韩复榘处以死刑。1月24日晚,韩复榘被押送刑场行刑而亡。
抗日战争图画
以上便是韩复榘从荣登“山东王”到被蒋介石处死的全部生命历程。纵观韩复榘一生,他既对山东省在民国时期的建设与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为山东省在民国时期的发展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又因为在面对日寇时不战而逃成为民族罪人,落得个凄惨下场,实在令人唏嘘不已。那么,这位颇有争议的双面人物的婚后家庭生活又是怎样的呢?他在生活中是个怎样的人呢?让我们接着往下梳理。
韩复榘军装像
二、管家、外交与娱乐:韩复榘的三位夫人
韩复榘一生共娶了三个老婆,其中原配夫人叫高玉珍,在韩复榘14岁时,由父母做主,将其许配给韩复榘。高玉珍出身名门,她的叔叔是著名学者、教育家高步瀛,高步瀛原是北洋政府教育部社会教育司的司长,鲁迅也曾与他在教育司一同共事,为其下属。高家在当地也是极有社会名望的家族,与出身普通秀才家庭的韩复榘有天壤之别,韩复榘一开始能娶到高玉珍实属高攀。
韩复榘的原配夫人高玉珍
高玉珍虽然出身名门,但丝毫没有小姐脾气,在其下嫁至韩家后,高玉珍为韩复榘料理家务,照顾老人,生儿育女,而且毫无怨言。在韩复榘因为赌博而欠钱时,高玉珍还变卖了自己的嫁妆为韩复榘还钱。这段时间里,韩、高两人生活过得十分辛苦,为了躲避债务而东躲西藏,吃也吃不饱,穿也穿不暖。但高玉珍并未放弃,而是鼓励韩复榘去“闯关东”,干出一番事业来,还拿出另一部分嫁妆为韩复榘筹措路费,韩复榘也很快接受了夫人的提议,到东北去加入了冯玉祥的部队,并且很快收到重用并被提拔。升成连长之后,韩复榘将这位与自己相濡以沫的妻子接到自己工作的地方,让其为自己打理家事,因此高玉珍被称为韩复榘的“管家夫人”。
“闯关东”画作
然而,生性风流的韩复榘并不满足于对这位原配夫人从一而终,他时不时在为自己物色着新的佳人陪伴左右。韩复榘的第二位红颜知己叫徐水仙,是一位唱戏的名伶,后改名为纪甘青。当时,冯玉祥回国,韩复榘再次回到冯玉祥手下,却并未得到重用,只得到一个师长职务,韩复榘这时正处于仕途上的失意阶段,便整日在青楼流连,排解心中苦闷。纪甘青是漯河著名的青楼歌妓,凭借精致的五官、凹凸有致的身材和动人的唱腔把失意的韩复榘迷得五迷三道,韩复榘对她一见钟情,三番五次地请纪甘青来自己家中唱曲。没过多久,纪甘青便被韩复榘娶进了门。
韩复榘“外交夫人”纪甘青剧照
纪甘青长期在风月场上混迹,早早修炼了一番察言观色和为人处世的本事,且由于色艺双绝,十分受人喜欢,对于处理外交事务很有一套。韩复榘对此十分欣赏,不论走到哪里的聚会都将纪甘青带上,纪甘青也不负所托,将韩复榘内外的人际关系打理得井井有条。当时的上流社会,人人都知道韩复榘有这么一位“贤内助”,便将其称为韩复榘的“外交夫人”。
民国时期妓女照片
这个时候,韩复榘宠爱二夫人的行为自然引来了原配夫人高玉珍的不满。高玉珍当即去质问韩复榘,韩复榘只以一句“夫人小脚,带不出门”的话应付了高玉珍,高玉珍虽不甘心,但对此时已经远不是当初穷小子的韩复榘无可奈何,只能无奈离开。“带不出门”的借口同时这也充分说明了纪甘青当时在韩复榘外交事务上的重要地位。
民国时期的“三寸金莲”
然而,好景不长,相处久了再好也会腻,忙于行政事务的韩复榘很快便丧失了对纪甘青的宠爱,纪甘青不甘寂寞,便和韩复榘的勤务兵杨光搞在了一起,这件事情被韩复榘发现后,韩复榘生气地处死了杨光,对于纪甘青虽然没有处死,但也基本上不再来往,对纪甘青保有一点温情的做法也充分说明韩复榘此人对于女人内心还是十分柔软的。这个时候,一个名叫李玉卿的女人闯进了韩复榘的视野中。
民国枭雄与妓女
1932年,升为山东省政府主席的韩复榘春风得意,好不快活,已经对纪甘青没了兴趣的他只差一位红粉佳人相伴。经属下介绍,韩复榘认识了名妓李玉卿。李玉卿本人原来是良家之女,但无奈由于生活所迫,沦落风尘。由于相貌艳丽,身材丰满,李玉卿被当时的济南人称为“红菊花”。
“红菊花”李玉卿剧照
韩复榘一认识了这号人物,很快便动了心,但又害怕高玉珍知道怪罪,便令下属把李玉卿安排在自己的私人招待所里,由于这个招待所是韩复榘宴请高官名流之地,李玉卿常在这里作陪,但又没有纪甘青那样高超的外交手腕,所以她仅仅被称为韩复榘的“娱乐夫人”。那一段时间,韩复榘对李玉卿极其宠爱,两人浓情蜜意,艳羡旁人。
民国时期风月场所
然而,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这件事情很快便被原配高玉珍知道了,高玉珍十分生气,怪罪丈夫水性杨花,甚至私下里派自己的心腹雇了20多个土匪去抢劫李玉卿,李玉卿当时被吓得花容失色,只好乖乖将自己手中所有的值钱物品交出来,任由土匪抢夺。韩复榘在之后听说了这件事,气得大怒,要在全城大肆搜捕土匪,但后来又听说这是自己原配夫人给自己小夫人的下马威,最后只好不了了之。
李玉卿与仆人剧照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最令人咋舌的是,这个李玉卿也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她也不知为何,在跟随韩复榘期间很快就和韩复榘的厨师搞在了一起,又给韩复榘戴了一顶绿帽子。哪知这厨子私下行事蛮横,结仇不少,很快便被痛恨他的人把他和李玉卿的私情报告给了韩复榘,韩复榘大怒,处死了这名厨师,李玉卿自然也和纪甘青一样从此遭受到了韩复榘的冷落。
自始至终,韩复榘虽然新欢旧爱不少,但唯有原配妻子高玉珍始终伴随在他周围,为其料理家事,操持家务,纪甘青与李玉卿两位青楼女子虽然只是昙花一现,但也被韩复榘娶进家门,以礼相待。以上便是韩复榘在卸任山东省政府主席前的管家、外交与娱乐三位夫人。
民国枭雄与姨太太
三、一人支撑,各奔东西:韩复榘死后的家人命运
抗日战争爆发后,韩复榘作为山东省政府主席,在面对日寇来袭时,竟然不战而逃,将山东拱手相让,身在武昌的蒋介石听闻消息之后十分震怒,马上下令将韩复榘处死。这时的高玉珍身在异地,还不知道这个消息,但已知丈夫所作所为的她也有一定预感。为了探听丈夫的消息,高玉珍派了一个副官赶往武昌,副官一到武昌,便得到了韩复榘已经被执行枪决的消息。
韩复榘与蒋介石
此时,纪甘青也从银川赶来,听闻了这个噩耗,便和副官一起为韩复榘收尸,将韩复榘安葬在河南信阳鸡公山墓地。在当地为韩复榘举办了葬礼后,纪甘青便又返回银川。她本就没有为韩复榘生下一儿半女,又与韩复榘感情寡淡,自韩复榘死后便与韩家断了联系,还卷走了韩家的一些家产。虽说这样的做法十分绝情,但纪甘青在与韩复榘感情淡薄之后,还能不远千里来到武昌为韩复榘料理后事,做得也算仁至义尽,也可见她与韩复榘还是有一定情感基础在的。
河南信阳鸡公山
纪甘青离开后,副官回去向高玉珍报信,高玉珍和孩子们都悲痛万分,纷纷在家中为韩复榘悼念祭奠。韩复榘刚走三四年,他的三夫人李玉卿便要改嫁,高玉珍没有阻拦,只要求她将其为韩复榘生的四儿子韩嗣蟥留下,李玉卿并不同意,为此她和高二人还打了一场官司,最终,韩嗣蟥被判给了高玉珍。韩复榘次子韩嗣燠亲自赶到西安,把最小的儿子接回了家中。从此,高玉珍带着四个儿子和韩复榘从兄弟那儿过继过来的女儿坚强过活。
民国妇女像
由于背负着“逃兵家属”的骂名,高玉珍和几个孩子的生活并不好过,只能靠着蒋介石在韩复榘死后给的10万块抚恤金和高玉珍出去打工的收入勉强维持生计。1949年北平解放时,高玉珍与几个孩子的生活到了最困难的时刻,甚至连租房子的钱都拿不出来。
为了节省租房子的费用,高玉珍想起了张学良,以前张学良与韩复榘的关系很好,张学良曾经送给韩复榘一套大宅子,日军占领北平之后,把这套房子当做“敌产”收缴了。新中国建立后,这套房子被北京市敌产处理委员会接管。高玉珍便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向有关部门写了封信,当时的委员会负责人是董必武,董必武接到信后做出决定:韩复榘不属于奸逆,也不属于战犯,其财产应当立即给予发还,高玉珍与孩子们的住所问题终于得到解决,扣在他们身上多年“逃兵家属”的帽子也终于得以摘下。
北平解放
虽然生活拮据,但高玉珍始终没有放弃对于孩子们良好的教育与培养。除了长子韩嗣燮因韩复榘被枪杀一事件收到冲击而大脑受了刺激,病逝于精神病院以外,韩复榘的其他几个孩子都有不错的成就:二儿子韩嗣燠曾在武汉大学读书,在解放后考入军政大学,后来参加抗美援朝,还为我国立下了三等功,抗美援朝结束后,复员在兰州电力技工学校教书,后来转业去了兰州省电力局;三儿子韩嗣烽考上了四川省的一所军校,解放后在陕西西安某运输公司工作;最小的儿子,也就是韩复榘和李玉卿所生的那个儿子韩嗣蟥,毕业于清华大学,后来留学奥地利,最终定居国外;唯一的女儿韩嗣虑则最终考入了北京电力专科学校,毕业后被安排在了电力局工作,成为了一名电子工程师。
韩复榘别墅旧址
韩家子女的出落有成完全要归功于高玉珍的耐心养育和陪伴,不知韩复榘若地下有知,会不会后悔自己当初与另外两个青楼女子的恩怨纠葛,毕竟一直为他韩家劳心劳力、奉献一生年华的是自己的原配夫人高玉珍啊!1957年,高玉珍在北京逝世,享年67岁。这位独自扛起家庭重担、养育出多个优秀儿女的女子已经不仅仅是韩复榘的红颜知己、管家夫人,她是位伟大的母亲!
民国时期一家人彩色合影
综上所述,韩复榘的一生有过高光时刻,他在山东统治的八年可谓是唯吾独尊,享尽荣华富贵,也有过失意落魄的无奈之地,最终背负骂名被蒋介石就地正法,三位夫人的最终命运也不尽相同,在原配妻子的苦苦支撑下,后代子孙得以安然度日。他的传奇经历也可称得上是一代枭雄,你对这个人物的看法如何?对他与三位夫人的感情纠葛又有怎样的真知灼见呢?欢迎大胆发表你的意见,与笔者进行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