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陶渊明,多数人脑海里会浮现“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闲适画面,仿佛他归隐后只管吟诗作对、赏菊饮酒。
那么,这位千古隐士真的会种庄稼吗?答案是:会,但算不上“好手”。
他懂耕种的基本流程,却不擅长高产技巧,耕种对他而言,更多是精神追求的载体,而非谋生的核心技能。
陶渊明归隐田园并非一时兴起,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选择。
早年他多次出仕为官,却始终无法适应官场的束缚,最终下定决心“不为五斗米折腰”,回到家乡柴桑归隐。
归隐后,他没有坐享其成,而是亲自开垦田地、参与劳作。在《归园田居·其三》中,他清晰记录了自己的耕种日常:“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
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清理田里的杂草,直到月亮升起才扛着锄头回家,这份辛劳足以证明他并非“纸上谈兵”,而是真正扎根田间的耕种者。
不过,陶渊明的耕种成果并不算理想。同样在《归园田居·其三》里,他直白地写道:“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
豆子种在南山下,杂草长得比豆苗还茂盛,显然是典型的“新手种田”状态。
这并非他偷懒,而是受限于自身经验和精力。
他出身儒学世家,早年以读书为官为目标,缺乏系统的农耕训练;归隐后年纪渐长,体力也不如年轻农夫,再加上他更看重精神的自由,不会像普通农户那样精耕细作追求产量。
从他的其他诗文里,也能看出他对耕种的认知更偏向“顺应自然”而非“精耕高产”。
他在《归去来兮辞》中写道:“农人告余以春及,将有事于西畴。”
春天到了,听从农人的提醒去田里劳作,说明他会遵循农时,但不会刻意强求收成。
有一年遇到灾荒,他的田地颗粒无收,只能靠亲友接济度日,这也从侧面印证了他的耕种水平确实一般,不足以支撑全家的温饱。
但我们不能因此否定他“会种庄稼”的事实。
在古代,归隐田园的文人不在少数,很多人只是将农耕当作一种“雅事”来点缀生活,从不亲身参与繁重劳作。
而陶渊明不仅亲自耕地、除草、收割,还对耕种过程有清晰的记录,甚至能从劳作中体会到乐趣。他在诗中写“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即便衣服被露水打湿也毫不在意,只要能实现归隐田园的心愿就好。
对他而言,耕种的核心意义不是收获多少粮食,而是通过劳作摆脱官场的束缚,回归自然本真的生活状态。
说到底,在我看来,陶渊明的“会种庄稼”,是“会参与、会体验”的会,而非“会高产、会经营”的会。
但在农人眼里,陶渊明大概率会被认为是不会种庄家,理论上一套一套的假把式。
他用自己的实践告诉我们,农耕不只是谋生的手段,也能成为精神的寄托。
或许正是因为这份“不刻意追求产量”的松弛感,他才能在田间劳作中找到诗意,写出那些流传千古的田园诗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