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10月的菲律宾莱特湾海域,漂浮的舰船残骸间夹杂着绣有家徽的军装碎片和镀金勋章。
四天四夜的炮火过后,日本联合舰队的旗帜再也没能在这片海域升起,一批手握军权的勋贵高官随战舰一同沉入海底。
这场二战规模最大的海战,为何成了日本海军的坟墓?
日军为这场战役押上了全部家当,联合舰队总司令丰田副武推出的“捷一号作战”,本质上是一场孤注一掷的豪赌。
参战的舰队指挥官,有伯爵世家出身的小泽治三郎统领航母舰队,鹿儿岛藩勋贵后裔西村祥治率领南方舰队,背后牵连多个显赫门阀的栗田健男执掌中路主力。
这些将领不仅是军事指挥官,更是日本海军贵族体系的核心支柱,日军军官中超过六成来自勋贵家庭,舰艇设计、军工投资等关键权力全由他们掌控。
自1939年起,日本国力已开始下降,出现所谓的“渐贫”过程。
到1943年,钢铁原料出现危机,造舰、飞机制造和轻武器制造均出现困难。长时间的战争消耗使日本拥有的军事有生力量无法继续支撑下去。
战役打响前,日军的困境已显露无遗。
燃料供应彻底中断,海军省下令每艘战列舰仅加注三分之一燃油,根本没考虑回程需求。
更致命的是空中掩护缺失,美军此前对台湾的空袭让日军损失千余架战机,莱特湾海战中日军舰载机大多由训练不足的新手驾驶,部分航母甚至只能搭载空壳飞机充当诱饵。
10月23日,栗田舰队刚进入锡布延海就遭遇美军潜艇突袭,两艘重型巡洋舰当场沉没,而真正的毁灭性打击还在后面。
超级战列舰武藏号遭遇美军多轮空袭,17枚鱼雷和19枚炸弹将其船体撕裂成三截,舰长猪口敏平、贵族出身的少将柳本胜等核心军官全部阵亡,2800名船员生还不足400人。
同一时间,小泽治三郎的诱敌舰队在恩加尼奥角成为活靶,四艘航母接连被击沉,“瑞鹤”号舰桥上的少将相马宽三当场殒命,舰长日高安丸这位子爵后裔也随舰沉没,整支舰队幸存不足百人。
苏里高海峡的战斗,则上演了日军勋贵的集体覆灭。
西村祥治率领的南方舰队闯入美军预设的火力网,雷达引导下的交叉炮火瞬间覆盖海面,旗舰山城号被炸成火球,从军三十七年的西村祥治连遗骸都未能留存。
他麾下的扶桑号战列舰同样被击沉,舰长花田义一少将与舰共存亡,整支舰队六千余人无一生还。
一天之内,日军三位舰队指挥官相继阵亡,从菲律宾到东京湾的指挥链被硬生生切断。
短短四天战役,日军付出的代价触目惊心:4艘航空母舰、3艘战列舰、10艘重型巡洋舰等主力舰艇化为乌有,伤亡人数超过一万。
高级将领的损失更是致命,2名中将、6名少将、12名大佐相继阵亡,其中一半以上出身勋贵世家。
侯爵之子、武藏号参谋长中井太一郎,“瑞凤”号通信官等一批贵族后裔,连同他们背后的家族势力一同葬身海底。
这些人是日军数十年培养的核心力量,也是贵族军脉的传承者,他们的消亡让日军失去了重建的根基。
战役结束后,丰田副武在东京司令部留下“全军已亡”的感叹。
日军不仅失去了制海权,更丧失了组织大规模海战的能力。
战后,麦克阿瑟宣布战役结束时指出,日军在莱特和萨马地区遭受了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巨大的失败,伤亡高达113221人,损失飞机2748架,而美军伤亡仅为11217人。
因此可以说,莱特湾海战结束后,日本海军已名存实亡。剩余的舰艇要么被摧毁,要么因缺乏燃料和飞行员而困在港口。
那些在战前接受过严格训练、拥有丰富经验的军官和飞行员几乎损失殆尽。
1944年10月25日,在萨马岛附近海域,日军为挽回败局首次发动了有组织的“神风特攻队”自杀攻击。
这种绝望的攻击方式本身就已证明,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日本海军已不复存在。
此战过后,日军剩余舰艇因缺乏燃料和备件只能充当浮动炮台,造船厂彻底停工,曾经引以为傲的海军工业体系完全崩溃。
1945年初,日军能出动的战列舰仅剩大和号和伊势号两艘,而当年4月,大和号也在美军空袭中沉没。
莱特湾海战的本质,是日本贵族军事体系的彻底崩塌。
这场海战中勋贵阶层的集体陨落,让他们失去了翻盘的最后可能。
海面下沉睡的不仅是战舰残骸,更是一个延续近百年的军事权力体系,从此太平洋上再无日本联合舰队的踪影,日军的彻底衰败早已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