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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魏戈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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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知道，在古代社会，男孩的地位远远高于女孩。生一个儿子，不仅能够延续家族的香火，而且在农业社会里，他也是不可或缺的劳动力。相比之下，女儿长大后最终会嫁人，似乎并不被家长视为能为家族带来持续发展的力量。

然而，任何规则总会有例外。如果家里有一位女儿，能够被达官贵人青睐，那么整个家庭的命运可能就会因此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可以享受到荣华富贵。

但是，晚清时期却有一个特别的例子，这位父亲的16个女儿都嫁入了豪门，却依然未能改变他一生的贫困困境。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愚昧无知的清政府相信了义和团“刀枪不入”的谎言，竟然做出了向八国宣战的决定。待到八国联军进攻北京时，慈禧太后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于是急忙带着光绪皇帝撤离京城，逃往西安。而在这一逃亡队伍中，有一位不可忽视的身影——孙宝琦。

在这次逃亡的过程中，孙宝琦展现了不凡的能力。首先，他学识渊博，精通多国语言，因此被安排协助庆亲王翻译外文文件，并负责收发电报。李鸿章当时正在北京与八国联军的指挥官瓦德西进行谈判，而从北京到西安之间的通信内容非常繁杂，要不是孙宝琦凭借出色的语言能力和记忆力，单凭庆亲王，恐怕也难以顺利处理这些复杂的事务。

此外，孙宝琦还细心周到，为所有成员安排住宿，甚至在风雨交加、泥泞满地的情况下，多次冒着危险为慈禧太后推车。显然，孙宝琦所做的一切都没有逃过同行的高官贵族的眼睛，他因此获得了袁世凯的推荐，并正式被任命为军机处的机密事务处理人员。慈禧太后和庆亲王对他也十分青睐。

那么，孙宝琦为何能出现在这场逃亡中的皇帝车队里，并且还如此能干呢？这就得从他的家庭背景和成长经历说起。

孙宝琦生于1867年，浙江钱塘（即今天的杭州）。从小，他便热爱学习世事，尤其对外国语言和文化有着浓厚的兴趣，对于清朝盛行的那些陈腐的文人学问，他并不感冒。尽管孙宝琦才华横溢，但因为不愿写八股文，他两次科举落榜。然而，孙宝琦最终能够入朝为官，得益于他的父亲孙诒经。孙诒经曾在多任大臣职务上效力，且是光绪帝的老师，这使得孙宝琦凭借“官二代”身份，顺利获得了荫生待遇。再加上他自己也花了一些银子捐纳，最终在朝中得到了一个不错的职位。

刚进入官场时，孙宝琦就得到了不少人的赏识，曾在聂士成、李鸿章、裕禄等人的手下任职。在这一时期，他负责主持开设铜元局、北洋育才馆和开平武备学堂等重要项目。正是在这段时间，孙宝琦结识了许多后来的名人，其中包括后来首次亮相《时代》杂志的吴佩孚。

1902年，清朝与八国联军签订和约后，慈禧太后一行人返回北京。孙宝琦也因在护驾过程中表现出色，被破格提拔为驻法大臣，并于次年兼任驻西班牙大臣。在这一职位上，他多次向清政府提出改革的建议，并为提高中国在国际上的地位做出了巨大的努力。

然而，孙宝琦的命运却迎来了一次巨大的转折。原本他希望借着这次机会一飞冲天，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庆亲王奕劻主动来向他提亲，想让自己的五公子娶孙宝琦的女儿。能够与皇室宗亲联姻，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机会，但孙宝琦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拒绝了这一提议。

孙宝琦拒绝庆亲王的婚事，表示自己只是一个小官，怎么敢高攀皇室亲王。而且，孙宝琦也坦言，自己根本无力承担这个昂贵的嫁妆。孙宝琦的拒绝看似合情合理，毕竟庆亲王是皇室的宗亲，自己又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官员，提出这门婚事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但庆亲王显然决心已定，他不顾孙宝琦的拒绝，表示愿意为孙宝琦准备嫁妆，等到结亲时再将其交付。孙宝琦此时感到为难，毕竟对方已经是皇室宗亲，要是再拒绝就显得有些失礼。最终，他勉强答应了这门婚事。

这一提亲发生的时间正是1902年，慈禧太后刚刚颁布了允许满汉通婚的法令。也就是说，孙宝琦之前的女儿，不仅无法与满族的皇族联姻，就连普通的清朝官员都难以娶得汉人女子。然而，因为这桩婚事，孙宝琦一跃成为清朝王朝的名人。

孙宝琦的几位女儿嫁入了众多豪门，其中大女儿与洋务派代表盛宣怀的四公子结为夫妇；三女儿嫁给了大学士王文韶的孙子；四女儿则嫁给了另一位有身份的皇室宗亲，书法家宝熙。除此之外，孙宝琦的另一个女儿嫁给了袁世凯的七子袁克齐，甚至连张爱玲的继母——张志沂的第二任妻子，亦为孙宝琦的女儿。

孙宝琦的这些女婿都极其有影响力，几乎都是当时的风云人物。正因如此，孙宝琦也因此被人戏称为“晚清最牛老丈人”。可惜的是，尽管他的女儿们为他构建了强大的关系网，但孙宝琦的仕途却并不顺畅。

1911年，在庆亲王的推荐下，孙宝琦被任命为山东巡抚（同时也是清朝最后一任山东巡抚）。然而，他刚刚上任不久，辛亥革命的枪声就彻底摧毁了清朝摇摇欲坠的政权。在随后的一个月内，山东的革命党人开始推动独立，孙宝琦参加了山东独立大会。

在会上，有人建议他支持山东独立，然而，孙宝琦毕竟是清朝的忠臣，他坚信清政府才是国家的根基。于是，他在大会上义正言辞地表示：自己若守不住疆土，愿以死谢罪。可惜的是，革命党人手握武器，孙宝琦最终无奈接受了山东独立。

然而，随着袁世凯企图恢复清朝的旧制，孙宝琦也参与其中，公开宣布取消山东独立。可历史的车轮不会倒转，袁世凯的阴谋很快便被揭露，而孙宝琦也因此得罪了革命党和清政府，最终走到了两头都不得人心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