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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启动的密室装置、时间模糊的预告信、
一目了然的比拟杀人,三起粗制滥造的案件。
渴望谜题的傲慢侦探、准时下班的社畜侦探、
腹黑狡黠的少年侦探,新人警察误入怪咖侦探团。
《星降山庄杀人事件》作者仓知淳,
挑战“不完美犯罪”。
《粗糙且含糊不清的怪盗预告信:警察厅特案专职搜查课事件簿》
[日]仓知淳/著
白夜/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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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木岛壮介一心向往安稳的文职,为此通过了竞争激烈的公务员考试,入职警察厅,却在第一天就被派往奇特的“警察厅特案专职搜查课”担任随行官。
“警察厅特案专职搜查课”由脾气古怪的名侦探们组成。一旦有案件发生,名侦探就会在警察的陪同下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案发现场,游刃有余地破解谜题,报酬则按日薪发放。
虎头蛇尾的密室犯罪、含糊不清的怪盗预告、不伦不类的比拟杀人……木岛自认不适合这项工作,但只好硬着头皮与个性强烈的名侦探们搭档,解决一桩桩“不完美”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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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卷0
突然接到领导通知让他过去是在警察厅入职仪式之后。
木岛壮介有些讶异。
肯定是为了明天开始的入职培训提前叮嘱几句,他想。
可为什么同一批入职的其他同事都没动静,就叫他一人过去?木岛心底顿时一凉:是不是闯祸了?可自己刚入职,也没时间犯错啊。
警察厅没有独立的办公楼,与其他单位一起在霞关的中央政务区二号馆里办公。
木岛要去的是刑事局副局长的办公室。厅里的干部都有独立办公室。木岛紧张地敲响房门。
“进来。”
传来一个严肃的男声。
“打扰了。”
木岛恭敬地打开门。
这是一间功能齐全的智能办公室,配有大窗,宽敞明亮。坐在棱角分明的大桌后的那位应该年过五十了吧,笔挺的西装配一副金属框眼镜,从他精瘦的身材和俊秀的额头便知其能官干将的气质。对于刚毕业的木岛来说,警察厅刑事局副局长简直高居云端之上,所以木岛走到桌前便立正站好。
副局长紧紧盯着木岛的举动,而后开口:“你就是木岛?”
语气威严,目光锐利。
“到!我是木岛壮介。入职仪式刚结束。”木岛硬邦邦地答道。
“嗯,别太僵硬,放松一点儿。”
副局长的要求有些强人所难。
“木岛,你会偶尔读推理小说吗?”
唐突又出人意料的一问让木岛有点儿蒙:“读,算是个爱好。”
备战警察机关的入职考试时,木岛想着以后可以作为参考,于是读了一堆被称为“侦探小说”的娱乐读物。基本素养至关重要,而且读起来也不累。作为有志成为官员的人,这一点得想周全。
副局长翻开手边一份薄薄的案卷:“那么,请你回答问题。这是一起现实中的案件。丈夫A和妻子B是一对年轻夫妻。B有个外遇对象男子C。有一天,妻子B和男子C被人用刀具刺伤致死。杀人现场为AB夫妻的家。凶器为厨房里的菜刀。现场血迹斑斑,墙上到处都是血手印。无论是血手印的掌形还是凶器上的指纹,所有证据都指向丈夫A。好了,爱读推理小说的木岛觉得凶手是谁?”
陷阱题?木岛瞬间做出反应,慎重回答:“如果A是凶手,他不会粗心到留下指纹。恐怕那是真凶嫁祸给A的计谋。凶手应该是斩断了A的手,将其带进现场,蘸上血后盖印章似的盖在墙上。所以A可能也已经被杀了,而凶手与A有仇。只要彻查A的人际关系,应该就能找到真凶。”
“如果是推理小说,情节大抵会如此展开。但很遗憾,凶手就是A。他太大意了,竟四处留下指纹。”
“欸?这不就原封不动了吗?”
答案简单得让木岛愣住,一不留神,语气也随意起来。副局长倒不在意:“对,原封不动。再看下一案。”
说着,他翻开下一页。
“空荡荡的街上发现一辆出租车。司机在驾驶座上被刺死,当日收入被抢走。后座留有一个证件夹,里面有张驾照。由驾照得知,证件夹的主人是男性X,有两次抢劫伤害罪的前科。因为有前科,所以警察厅的数据库中存有X的指纹,经过比对,发现车内到处都是X的指纹。那么,请问该案的凶手是谁?”
这次可不能上当。木岛坦率地回答:“是X吗?”
“对,按你的说法叫‘原封不动’。这是一起单纯的抢劫杀人案,没什么内情。”说着,副局长合上案卷,从始至终面无表情,“正是如此,现实案件大多是原封不动的,既不花哨,也没趣味。现实中的罪犯和推理小说里的不一样,完全不懂费劲的伪装。现实中的杀人犯不会制造密室,不会换乘电车伪造不在场证明,不会用无头尸混淆身份,更不会不留足迹地从暴风雪山庄消失。凶手基本上就是最明显的人,一激动,一上头,为眼前钱财或临时封口就轻举妄动当场杀人。这就是现实。”
从金属框眼镜后面射来的两道视线死死戳在木岛身上。
“我国警察十分优秀,如此简单的凶手,他们立刻就能锁定。只要罪犯身份暴露,他们就会追查过去即刻逮捕。即使罪犯想跑,他们也会追到天涯海角,掘地三尺将其捉拿归案。检举率高的秘诀就是踏实追踪和不懈努力。这帮优秀的警察全都不怕脏,不怕累,咬住目标绝不松口。顺便一提,据说逃亡的嫌疑人最可能潜伏在自己熟悉的土地,比如出生的故乡、经常出差的城市、调职前的工作地点。只要去那些地方,八成就能找到他们。”
副局长深深陷进椅子,继续说道:“只不过,还是会出现一些动脑筋的罪犯,犯下零星几起超出常规、和刚才两例杀人案完全不同的案件。当然,如果凶手只是个耍小聪明的半吊子,那么警察自可以应对,但总有一两个思路清奇的家伙添乱,犯下几桩神秘又复杂的罪行,正如推理小说里的不可能犯罪。遗憾的是,警察引以为豪的搜查能力并不能适应这种异常情况。他们是训练有素的顶级猎手,但缺乏发明家的资质。当需要用发散思维跳过面前那堵不可能犯罪的高墙时,他们就无能为力了。”
副局长平静地说着。木岛猜不透这番话的目的,只能心存疑惑,默默聆听。
“因此,目前我们正在试运行一个特殊部门,由警察厅长官亲自牵头组织,专门调查各种奇难怪案。由于没有大肆宣扬,所以由我在幕后负责该部门,并兼任课长。不过说起这个部门,厅里几乎没人知道,也没人参与。实际出力的是被临时雇用、有解决不可能犯罪之才能的平民。这种能人就藏在市井之中,他们像发明家一样思维跳跃,天马行空,能越过那些障碍。这个部门随时可以邀请他们提供帮助。当然,因为普通民众不能自由出入现场,也没有搜查权,所以需要有警察厅的人去现场,作为平民与警察之间的桥梁,我们称之为随行官。说到这里你应该明白了吧,木岛,这就是你的工作。你来担任随行官。”
“为啥是我?不,您为何要选择我呢?”
面对出乎意料的剧情发展,木岛大感困惑。
“当然是因为经过研究,我们认为你最适合这个岗位。毕竟要按照入厅考试成绩择优遴选人才嘛。”副局长说道。
木岛算头一回见识到什么叫堂堂高官睁着眼睛说瞎话,一本正经胡咧咧。木岛绝不信这套冠冕堂皇的说辞,他的成绩应该很一般才对。这该不会是让没前途的新人安心被调去边缘部门而搞的话术吧?木岛心中的疑念去了又来。
副局长不理会木岛阴云四起的心情,接着说道:“眼下前任随行官出于身体原因停职休养。你刚入职,立马让你接手有些过意不去,但还是希望你务必担下这个任务。”他看起来丝毫没有觉得过意不去。
不等木岛提出异议,话题又进一步:“既然如此,我今天就任命你为随行官。”
副局长这才意味深长地微微一笑。
“欢迎来到警察厅特案专职搜查课。”
“这本漫画真厉害!”
2024女性榜单第四位
日亚五星、本格悬疑——
同名日剧高分原作新展开!
通往真相的线索,转瞬即逝——
首刷附赠:
大尺寸透卡(尺寸:15cm×10cm)
《谁看见了孔雀在跳舞?3》
[日]浅见理都/著
任虹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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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记者神井送来的DNA鉴定书让心麦对自己的身世产生怀疑。另一边,警方搜查的目光再次落到拉面摊主染田身上,与山下春生熟识多年的染田似乎知道些许内情。谜团重重的东贺山事件再次受到关注,友哉的父亲真的是无辜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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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届中国金龙奖最佳剧情漫画奖银奖、
最佳漫画编剧奖得奖作。
附赠两款精美明信片。
巴州刺史霍岳麾下精兵、
陆慧晓手下九头鹰众、
诸葛永继一行,
三方混战,重瞳凭灵对决!
腹背受敌,前后夹击,
武侯后人奋力一战!
《烈土千瞳:卷三》
指纹 著
马半山 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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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诸葛永继一行人行至白帝城永安,面见巴州刺史霍岳。霍岳拒不承认诸葛永继“死而复生”,欲对其赶尽杀绝,并透露诸葛永继死亡与汉帝刘欣有关。双方一言不合,诸葛敦夺得身体支配权,掳走路过此地的天机府左右校尉关素和张渊,暂时躲避风头。
然而,后有陆慧晓手下的九头鹰众,前有霍岳麾下精兵。四面楚歌,“诡戾将军”如何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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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度“这本SF小说真想看”榜单第一名
第55届日本星云奖获奖作
继《你的名字》后,
青春科幻小说的新金字塔
我从未忘记那个夏日的天空、蝉鸣与飞艇
记忆在时空裂隙共振,
有些相遇,
是两个世界拼命向彼此伸出的手。
《齐柏林号:那个夏日的飞艇》
[日]高野史绪/著
曹逸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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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有关夏日天空中飘浮的飞艇记忆,成为贯穿整个故事的清新主调。夏纪恍惚记得,童年时曾和一个名叫登志夫的男孩抬头仰望飞艇。不过,无论怎么想,夏纪身边都不存在这样的熟人。另一时空里,登志夫也同样记得小时候见过一个名叫夏纪的女孩。
夏纪所在的世界里,月球与火星开发正在不断推进,互联网却才刚刚开始被使用。而在登志夫的世界,宇宙探索尚处于发展阶段,但量子计算机的研发与应用已经成为现实。两个人生活在截然不同“2021年”,各自的命运却在世界各地交汇,仿佛因齐柏林飞艇而联系在一起。
伴随日常逐渐浮现出的超现实感,夏纪用刚开通的电子邮箱,给“自己”发去了一封邮件。意想不到的是,她竟然真的收到了来自对方的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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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纪总觉得,自己一直在寻找世界的“开口”。
那是某种能被她的指甲勾住的东西。搔两下,用指尖捏住,再轻轻一拽,比肉眼可见的世界更深的“另一边”或“更远处”的世界便会显现出来。那个开口不像咖喱块包装盒上的拉链(夏纪也不知道它叫什么)和零食袋子上的撕口那么正式,肯定更加隐秘而巧妙,直教人惊呼“原来还有这种方式”。错不了。
总感觉身边存在着那件东西,等待着她去发现。
好似一颗无法被锁定在视野中心的幽淡星辰,时刻呼唤着自己。虽然看不分明,但世界的小小“开口”必定就在那里——
夏纪将右手悄然伸向染上暮色的夏日晴空,她在空中合拢食指和拇指,仿佛是要捏住高处树梢的影子。手指很快就分开了,但随即又握成了拳头,像是要揪下一团晚霞。
唉,我这是在干吗呢……
夏纪在肌肉感到酸痛之前放下了胳膊。右手“啪”的一声落在夏天的背带裙校服上,带出了些许淡薄的百合花香。香气出自上个月过生日时朋友送的古龙水,随着叹息丝丝颤动。
每到这个钟点,斑透翅蝉和油蝉便会偃旗息鼓,换暮蝉上阵。夏纪一听到暮蝉的叫声,就会想起在龙崎务农的亲戚。上初二前,她每年都会去亲戚家过盂兰盆节。虽然备战中考的忙碌和各种各样的因素打破了这个惯例,但与关系不甚明了的亲戚家孩子们打打闹闹的回忆至今让她倍感怀念。
总觉得世界的“开口”也是跟这种淡淡的感伤连接着的。涌上心头的情绪,定会将某种东西递到她眼前。
某种东西……嗯,某种东西。总觉得有什么下一秒就能看见,却终究还是模糊不清的东西。就像那种一旦发现,世界就会天翻地覆的宇宙机密。
当然,夏纪从没特意跟人聊过这种感觉,也没有动笔记录下来。因为她不想听到“青春期少女特有的敏感”“高二女生的中二病”这种老套的评语。她不愿让别人命名或定义这种情绪,也不想听到让自己略感不快的点评。
她也不怎么喜欢别人说自己“平凡”,可要是有人用“独特”来形容她,心里又会惴惴不安,仿佛成了别人眼里的怪人。但听多了“平凡”,便又会向往“独特”。说来说去,不过就是动画片里的路人甲。巨无霸机器人一飞冲天时的围观者之一。英姿飒爽的女性太空飞行员的朋友之一。中流配角声优兼任的龙套角色之一。但绝不是反派的跟班之一。
唔,我叫藤泽夏纪,生在茨城县土浦市,现在也住在土浦。就读于公立女校,土浦第二高中。身高……不是很想透露哎,大概一米五……几的样子。体重是头号机密。身材算不上苗条,但整体线条圆润只不过是因为长了张圆脸。留着偏短的波波头,颜值普普通通,也没什么运动细胞,嗯。成绩嘛……还凑合吧……不算差。唔,发挥不错的话还能够到中上?参加的社团有电脑社和占卜同好会。今天放暑假,但我刚忙完电脑社的事情……
唉,胡思乱想什么呢。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厉害又特别的地方呀。
太阳逐渐没入矮楼和民宅时,夏纪正站在龟城公园的山丘上,后背沐浴着夕阳。山丘就那么一丁点高,正好处在刚翻新过的市营游泳池、设施数量在什么时候去都很热闹的游乐场和仿制的古城楼之间,充其量就是个小土堆。不过东西两侧各有十级石阶,想稍微登高望远一下的时候倒是正好。山丘上既没有名胜古迹,也没有游乐设施,更没有值得瞭望的景致,只有几棵树和一座面朝游泳池的小钟楼。从这里望出去,钢筋混凝土结构的仿古城楼刚好会被阔叶树挡住,所以没什么人会特意爬上来,如此反倒合了夏纪的心意。
话虽如此,其实夏纪也好久没来了。准确来说她都好久没想起过这个地方了。这里不过是每次穿过龟城公园时都会经过的一处地点,与看不清字迹的石碑、天知道供奉着什么的神社没什么两样。暑假傍晚的天空透过树林的缝隙映入眼帘,几乎不见一丝云彩。明天是八月的第一天。接下来恐怕只会更热,想想还挺郁闷的,幸好超过三十度的日子不会太多,熬到傍晚就好了。体育老师要求的游泳次数也在昨天达标了,没碰上例假。家里也不是新盆,今年不用大操大办。至于作业……该做的还是会做的啦。对了,再过三周还要模拟考,好烦呐。
东边的天空还没有彻底暗下来,大概只有视力更好的人才能看见夏季大三角。只见一群运动队的学生从法院与夏纪出生的医院之间的行人专用道穿过箭楼的门洞。
夏纪再次抬头望天。
还记得很久很久以前,儿时的她曾在这里见过一艘飞艇。
飞艇……嗯,就是那种靠氢气球在天上飞来飞去的“空中飞船”。
克拉克本人授权传记,
首度引进简中世界。
克拉克的人生,
比他的小说更精彩!
《阿瑟·克拉克传:童年永不终结》
[美]尼尔·麦卡利尔/著
张旭, 王梓涵/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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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本书全面展示了克拉克从出生到去世的全部人生,重点描写了克拉克的童年、青年时期在伦敦的社团活动、二战时在皇家空军担任技术军官、与库布里克、刘易斯、阿姆斯特朗、汤姆·汉克斯等名人的交集、斯里兰卡的定居生活、《2001太空漫游》的创作秘辛等闪光时刻。从卷轶浩繁的文字中,还原出一个勤勉、睿智、幽默甚至辛辣的科幻大师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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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年,纽约。阿瑟 · 克拉克和老友艾萨克 · 阿西莫夫在编辑朱迪-林恩 · 德尔 · 雷的派对上玩得很开心。罗伯特 · 海因莱因通过电话的方式加入了他们。)
阿西莫夫说:“我爱阿瑟,我相信他也爱我,当我们俩见面时,我们聊得很开心。没有任何嫉妒,因为在科幻领域或文学领域,这是一个开放式的游戏。我的故事卖出去了,并不意味着阿瑟·克拉克的故事卖不出去,反之亦然。所以我的成功并不取决于他的失败,反之亦然。我们都为彼此的成功感到高兴,没有任何理由去嫉妒对方。”
1974年6月,阿西莫夫来到英国,他们两人之间友好的互相挖苦达到了新的高度。
阿瑟说:“我花了好几天的时间,精心设计了一套即兴的侮辱之词,并于6月14日在伦敦联邦大厅如期发表。艾萨克事先没有听到任何风声,然而……他的反击跟他受到的攻击一样出色。”
“在伦敦介绍我的时候,他特别风趣。”阿西莫夫回忆道,“我打定主意,等我站起来回复他的时候,也一定要说他的坏话。从那以后,我们就一直这样相互挖苦了。”
这场斗智斗勇的较量从阿瑟的开场白开始。“好吧,艾萨克,我打赌输了。这里确实不止五个人。
“我不会浪费任何时间来介绍艾萨克·阿西莫夫。这就像介绍赤道一样毫无意义,事实上,他越来越像赤道了。”
阿西莫夫惊人的成就是阿瑟挖苦的下一个目标。他告诉与会的众人,通过他在曼哈顿的“私人管道设施”,他发现了阿西莫夫即将出版的一些作品,包括《阿西莫夫板球指南》《阿西莫夫练习本》和《阿西莫夫爱经》等。
“这些作品的确令人惊叹,但事实并非如此。正如有些人所说的那样,艾萨克实际上是一个机器人。如果你想要证据的话,可以去问问上周三在环球剧院的三十位年轻女士中的任何一位,问问她们是怎么得到他的签名的。”
他讽刺当时十分高产的阿西莫夫要为“5.7乘以10的16次方公顷”的森林砍伐负责。然后他才向伦敦的听众介绍了他的这位朋友。
在没有太多准备时间的情况下(阿瑟说:“他也很有趣,反应敏捷。”),阿西莫夫以同样的方式予以回应,暗示阿瑟故意给出这么一番糟糕至极的介绍——油腔滑调又冗长。
“让我来告诉你们阿瑟是什么样的人吧。在‘堪培拉号’上遇见我时,他看到我非常自在,已经克服了对旅行的恐惧,正站在船边,除了几片薄薄的钢铁,我和大海之间什么也没有。他说:‘艾萨克,我花了很大的代价才说服这艘船的船长放映《海神号历险记》。’”在座的观众都是高智商,他们都很喜欢这种孩子气的挖苦和玩笑,于是都十分激动,发自内心地予以热烈掌声。
阿瑟很享受这一切。他说,这“非常有趣”。他甚至拿到了会议记录,并将其编纂成一篇题为《介绍艾萨克·阿西莫夫》的短文,发表在1975年初的《奇幻与科幻小说杂志》上。阿瑟在给汤姆·克雷文的信中写道,这是“用带香水的斧头温柔地做一点儿小小的坏事”。
十五年后的1989年夏天,一个更令人难忘的黑色幽默传遍了整个地球。《时代》杂志在报道那一年发生在爱荷华州的一次飞机失事时说,在致命坠机前的最后半小时,一名乘客还在阅读阿瑟·克拉克的小说。
“我把《时代》杂志的这篇文章发给了艾萨克,说那名乘客应该读阿西莫夫的小说,因为那会让他睡着。不久,我收到了阿西莫夫的回信,信中说:“哦,不,乘客应该在读阿瑟·克拉克的小说;那样的话,对他来说,死亡将是一种仁慈的解脱!’”阿瑟在简单地传递消息时(比如对阿西莫夫的一本书的评论),也不忘挖苦。
阿西莫夫说:“阿瑟小心翼翼地把消息剪下来寄给了我,以防我没看到。有人给我的一本名为《错误的相对性》的科学论文集写了一篇很差的评论,开头说:‘这是一本根本不应该写的书。’”
阿西莫夫笑着说,“这是典型的阿瑟会干的事。我也会为他做同样的事,相信我。”说完,他又笑了笑。
他们两人之间充满智慧的讥讽总是出人意料,令人难以捉摸。但在一件事上,阿西莫夫和阿瑟达成了一致:这是关于他们的写作状态的,即谁在哪方面做得最好。
阿瑟半开玩笑地决定,将有可能流传开来的任何有关两人竞争的谣言扼杀在摇篮里。最初,这是阿瑟和阿西莫夫在曼哈顿的一辆出租车里口头达成的协议。那是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初,他们坐的出租车沿着公园大道飞奔,两人赶去参加一个晚宴或会议,具体是什么现在早就忘了。
阿西莫夫说:“我记得我对阿瑟说过,如果他坚持认为我是最好的科学作家,那么我也完全愿意相信他是最好的科幻作家,听了我的话后,他说:‘就这么说定了。’
“斯普特尼克人造卫星发射成功之后,我意识到写关于科学的东西是一种爱国的表现,但不管怎样,这也是我想做的事情。我厌倦了写小说,但我得坚持写下去。写幻想类小说很难,写通俗小说是最难的。”在七十岁生日前几个星期,阿西莫夫坦诚地说道。
阿西莫夫对重新商议克拉克-阿西莫夫协议并不乐观。“我不想放弃‘最好的科学作家’这个头衔。”他说。于是该协议便一直没有变过,它首次公布于世是在1972年,在阿瑟的文集《关于行星三号及其他推测的报告》的献词里:
“根据克拉克-阿西莫夫协议里的条款,第二优秀的科学作家将此书献给第二优秀的科幻作家。”
阿西莫夫说:“当有人问我最喜欢的科幻作家是谁时,他们总会追上一句,‘除了你自己’。我总是回答说是阿瑟·克拉克。而他肯定会说我是最好的科学作家。不过天知道他会不会说。”
阿瑟说:“总的来说,我遵守了协议中的义务。”他和阿西莫夫都承认,这是他们两个相当自负的人之间的协议。同时他们也认识到,年轻且有才华的人比比皆是。阿西莫夫说:“如果让人们投票决定谁是当今最好的科幻作家,很可能克拉克和我都不会问鼎。”
这并不是说,他们两位著名的自负会稍有收敛。阿西莫夫反思了他们各自的自负。
“我认为没有人会嫉妒阿瑟的自负。如果他认为自己了不起,我们就得承认他的确很了不起。被惹恼的人,通常都是那些自以为不同凡响,而实际上却平平无奇的人。就像我经常说的,别人会说我不谦虚,但绝没人说我是骗子。
“我的自负只用在我的作品上,”阿西莫夫说道,“令我感到非常骄傲和自豪的是我的作品,而并不是我本人。说到我本人,我知道自己的缺点和失败,但我从不把这些当回事。据我所知,阿瑟确实像人们认为的那样自负,但这并不能掩盖他性格中的可爱。”
“艾萨克和我有一个共同点,”阿瑟说,“那就是我们几乎跟我们自己认为的一样优秀。”
1992年4月,艾萨克·阿西莫夫去世几天后,阿瑟·克拉克在回顾他的朋友对世界的贡献时表达了自己的感受:“许多年前,当我在伦敦的门萨会议上介绍艾萨克·阿西莫夫时,我说:‘女士们,先生们——世界上只有一个艾萨克·阿西莫夫。’而现在世上再没有艾萨克·阿西莫夫了,这个世界就变得贫瘠多了。
书写中国人自己的艺术史
既是一部艺术史,
也是一部思想史
分享新知,更新知识体系
值得收藏的艺术类佳作
《中国艺术史 第三卷》
陈滞冬/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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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中国艺术史 第三卷》展现了十三世纪下半叶至二十世纪初,中国艺术发展的跌宕历程。在这数百年间,中国社会历经不同朝代的更迭与外部世界的快速发展,使得中国艺术在数次革新发展中呈现出多元化样态。
十三世纪起蒙古民族的兴起建立元朝,一方面在与世界的互动中迎来了“青花瓷”艺术风潮,另一方面在元朝对中原文化传统带来的冲击下,艺术家以文人画作为动荡社会中的精神依托。明初复杂的社会环境带来绘画艺术的多元发展,同时深刻影响了中国皇家建筑美学的范式。而江南地区商业及手工业的繁荣发展又推动了个人主义的兴起,不仅深刻影响了文人艺术的审美,也促进了大至园林小至赏石的民间世俗艺术的发展。自明末起兴盛的木版彩印技术发展到清代时,对文人画的普及与衰落均起到了关键作用。随后宫廷绘画艺术在清朝达到鼎盛,并出现了中西合璧的艺术风格。晚晴时期中国社会的高度发展带来了伪古典主义与装饰艺术的繁盛,而西方世界的闯入则结束了世俗虚艳的审美狂欢,中国艺术由此开启了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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猿啼鹤唳:本能的呐喊
嘉靖三十一年(1552年)之后不久,时年不到六十岁的仇英去世;嘉靖三十八年(1559年),吴门画派的象征、九十高龄的文徵明去世。仇英与文徵明的先后离世,宣告苏州地区极一时之盛的绘画活动开始步入低潮。虽然文氏传人如陆冶、王宠、陈淳、沈硕及文氏后裔文嘉、文伯仁等,仍按照这一艺术流派的既有艺术原则继续创作,但精神未免日渐萎靡。
嘉靖三十四年(1555年),董其昌出生于苏州府以北不远的松江县,这位官僚文人的绘画思想为中国绘画历史带来了决定性改变,但这份巨大的影响力,要到差不多半个世纪之后的十七世纪初期才真正发挥出来。
在十六世纪后半期数十年的沉寂中,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浙江滨海的古城绍兴,天才文人画家徐渭以其狂放的笔墨创造出了游离于现实世界之外的艺术形象。对已经习惯沉溺于吴门画家温婉明丽的艺术世界中的文人说来,徐渭仿佛独自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呐喊。徐渭的出现,使得这个造型艺术上日渐沉闷的时代有了些许令人惊异的亮色。
徐渭(1521—1593年)的绘画作品往往不书年款而多有诗跋,现存有纪年的绘画作品中最早的是隆庆四年(1570年)。这时,年届五十的画家早已历尽了人世沧桑,独抱身心俱疲的老病之躯,住在绍兴城一隅的青藤书屋中。
徐氏的画绝大多数都是晚年所作,从他画面上的题诗我们可以发现,画家二十多年的晚岁生涯,几乎每天都在咀嚼着自己已逝的半个世纪人生中无可挽回的痛苦,以愤怒的姿态回怼命运对自己的不公与刻薄。他的绘画中那些如刀矛剑戟一般的线条与笔形墨象,如战斗呼喊一般的迅疾运动所留下的笔痕,乃至那些直到今天都仍令人感到刺眼的造型,在他坎坷人生的映衬下和他如怨如艾的诗文倾诉中,也似乎变得可以理解。
徐渭出生于浙江沿海一个退休下级官吏之家,出生不久即丧父,身份为妾的生母在他九岁时被遣离徐家,他由嫡母苗氏养大。十四岁时苗氏去世,又转由其长兄抚养。徐渭天资聪颖,二十岁之前,诗文书画乃至剑术戏曲等当时文人的一般素养也都小有成就。二十岁时顺利通过生员考试,但其后他连续参加了八次乡试,均告落第。因家道中落,青年徐渭以做家庭教师及卖文为生,生活贫困。中年徐渭创作了著名的杂剧剧本《四声猿》,著有戏曲研究论著《南词叙录》,并有诗文集《徐文长集》传世。到此时为止,徐渭经历平淡,过着一个有才气的普通在野文人的生活。
嘉靖三十六年(1557年),年已三十七岁、多才多艺的文学家徐渭进入浙闽军务总督胡宗宪府中担任幕僚。这时候的徐渭“自负才略,好奇计,谈兵多中,视一世士无可当意者”(袁宏道《瓶花斋集》卷七徐文长传),其才华颇受胡宗宪欣赏,曾代为起草奏章及官方文书,并参与军政筹划。
嘉靖四十一年(1562年),胡氏在朝廷中的靠山、权倾一时的宰相严嵩失势罢相,胡氏受牵连下狱瘐死。巨大的政治压力瞬间击垮了敏感的艺术家徐渭,因惧祸突发狂疾。此后三年,他的精神错乱症状因政治环境的日益恶化而渐趋严重,先后九次以自残的方式自杀,如以长钉贯耳入脑、以利斧击头、自碎睾丸等,但都未能致死。
嘉靖四十五年(1566年),在疯病复发的狂乱中,他怀疑其妻与人私通,杀死了妻子,被判死刑(钱谦益《列朝诗集小传》丁集中徐渭记室)。后来经朋友多方营救,年已五十三岁未被执行的死刑犯徐渭在关押七年之后被释放出来。对生活已经完全绝望的徐渭却对搭救他的朋友抱怨说:“吾(在)圜(牢狱)中大好,今出而散宕之,乃公误我!”出狱后,徐渭与两个儿子同住,然互不相容,大儿子不堪其扰,独自搬出。画家最后二十多年一直生活在贫困和孤独中,常常沉湎于酒。七十三岁时在二儿媳家中去世,身无分文。
到目前为止,徐渭是中国艺术史上第一位我们能详细了解其生平经历和生存状态细节的文人艺术家,知道他既拥有奇特的绘画才能、突出的文学创作成果,也经历了悲惨的人生周折。得益于他生活的十六世纪后期,社会文化已经充分平民化,对于这样一位生前生活在并不显眼位置的艺术家,既可以检索到多人记录的关于他生平的详细资料,又有他本人自诉内心世界的诗词文字得以刊行,令后人可据以考究;以及有清晰的历史文化背景资料,可以参阅稽核。
这一切使我们了解到这位独具个性的文人艺术家真实的生活与其艺术之间确切的联系:经历了坎坷困顿的青少年时代,徐渭如何在颇为不堪的中年时代有过与权势的短暂合作;如何随即就被混乱的政治压力所裹胁和碾压,身不由己地从一个普通的落魄文人走向社会最底层。处此极端的人生境况,徐渭借助发泄式的文人画创作方式,把他“勃然不可磨灭之气,英雄失路托足无门之悲”(袁宏道《徐文长传》)寄寓于书画之中,企图以此来排解其不可排解的内心痛苦。徐渭努力所展现的内在精神价值,成为其艺术最终赢得后世极大尊重的原因。尽管对普通人说来,要想真正理解他的艺术仍然困难重重。
徐渭绘画中浓郁的个人主义意识使其从十六世纪绘画中突显出来,在儒雅、明丽、精致但略显虚伪的主流艺术背景下,成为一种另类的存在。徐渭的艺术极大地拓宽并加深了文人画富于人性的精神内涵,在我们对之回眸的时候,也启迪了我们对于文人画艺术意蕴更深刻的理解。
徐渭的绘画艺术实践尤其令我们意识到,在十六世纪后期,与之类似的传统抽象表现主义艺术形式已经被羼入了更加强烈的个人主义意识,与十世纪前后张璪、王墨时代过于形式化的抽象表现主义艺术相比,或者与十三世纪晚期温日观、玉涧时代过于强调思想性的禅画相比,徐渭的作品与创造者个人内心的痛苦与波澜、与个人独立人格的联系更为直接,是更为个人情感化与个人经验私密化的艺术表达。
到徐渭这里,我们才看到了文人画作为表现主义艺术的终极形态,而这种纯粹为自己的艺术,与此前作为某种社会意识形态表白的文人画,在价值取向上大相径庭。
徐渭风格可能是中国绘画大胆放逸的极致,至少我们今天看来依然如此。以此,它也不断地启发着后世以大胆挥霍风格为主的画家。这种画可以被视为现代抽象表现主义(Abstract Expressionism)的先驱,并非没有道理,因为此一西方现代艺术运动的发展,乃是源于远东书画家所赋予的灵感。因此,我们可以很自然甚至不可免地将徐渭的画风,看成是画家错乱心灵的流露。(高居翰《江岸送别:明代初期与中期绘画》)但是,在十六世纪后期,如此具备现代性(modernity)的绘画已由僻处浙江海滨的徐渭所肆意挥洒,那么,这种艺术风格从何处而来?如果我们相信这不可能是垂老多病的画家幽闭在家十几年、足不出户时突然获得天启的话,那么,这种艺术风格必然有一个现实存在的社会性来源。
十五世纪中期以前,南京作为明王朝早期都城和成化朝之后的陪都或南方的京都,在政治和文化上都保有足够的影响力,尤其是在文化方面,比如作为安徽、江苏、上海等地士人参加乡试的江南贡院所在,其巨大的吸引力使之成为南方文人聚集的中心。
明朝早期的重要画家如引领一时风尚的吴伟,主要的活动地区就在南京及其附近州府。十六世纪初,受吴伟艺术中表现主义气质影响的张路、蒋嵩等人,也都在南京活动。使用小面积的泼墨泼彩技法来完成没骨花鸟画的孙隆(活跃于约1450—1475年)是明朝开国功臣后裔,颇受朝廷眷顾。但他又并非任职宫廷的画家,因大多在南京活动,自号“都痴”,其充满表现主义意识的绘画和他的身份都一直让史家无法定位。生于南京的史忠(1438—1517年?原名徐端本)自号“痴翁”,其纯用水墨创作的抽象造型与表现主义技法简直可以视为徐渭画法的先驱。稍晚于史忠的郭诩(1456—1526年?)自号“清狂”,其表现主义的画法甚得思想家王守仁(1472—1529年)赞赏并推荐他入宫,但郭诩辞去,独自遍访名山,四处游览。郭诩传世的作品中既有吴伟、张路风格,亦有孙隆、史忠风格,可以看出他对这一看重思想表达的绘画群体的认同。
这几位画家的共同之点是:从小接受过系统的儒学训练,成人以后都主动选择了放弃仕途而从事绘画活动;大都长于诗文,有较强的自我表达能力和强烈的自我表现愿望;颇喜欢以“痴”“狂”的为人风格相标榜,借以昭示自己文化上的叛逆取向;主动疏离权势,以民间画家身份活动。
这一小批画家在审美理念和笔墨技术上显然极大地逸出了传统艺术的规范,早期的几位如张路、蒋嵩等人甚至被十六世纪的画论家斥为“邪学派”。但十分明显的是,他们的绘画理念及技术上的创造都可以被视为徐渭的先驱。在传统的具象绘画艺术洪流辗转流衍千年以后忽然出现的这一股反向的逆流,虽然可以在十世纪、十三世纪时找到其先声,但与前人仍然多少依赖于对自然物象的关注方向完全不同的是,绘画艺术自古以来关注自然、借鉴于现实世界物象来创造艺术形象的这一条精神通道,在十六世纪的这一股抽象思潮中被反转过来,成为转向画家个人内心追寻其造型的根据和表达的动力。
在这一小批遵循表现主义原则的文人画家中,造型艺术从关注现实世界转向关注内在,转向关注个人的内在精神活动以及作为精神生活主体的个人在现实世界中感受到的压抑、痛苦和被扭曲心灵的狂乱反应。
鉴于主要发生在南京地区的这一小股绘画思潮几乎都是由受过良好教育、主动放弃仕途而走上绘画创作这条道路的文人来推动的,我们颇有理由推断的是,这种极具文化主动性的艺术创作,其背后是由当时儒家思想的最新思潮作为最终的推动力量来形成的。
十六世纪初,正是王守仁(号阳明,1472—1529年)心学盛行的时代,长期受官方意识形态控制的士人思想已出现波动。王氏“心学”提倡“致良知”“心即性”“性即理”,致良知就是发掘个人内在心灵自有的灵明。这种相当简明且容易激活自由的理想主义,以及具有超越性的批判精神,一出现就得到士人的推崇。到十六世纪中期,这种新思潮已经在朝廷、官府和官学之外形成了一种属于民间士绅的思想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