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唐太宗李世民身边的“飞鸟”，唐太宗曾评价他为“褚遂良耿直，有学术，竭尽所能忠诚于朕，若飞鸟依人，自加怜爱”，这让他在李世民心中占有极高的地位。褚遂良不仅能准确识别王羲之的真迹，还使得没有人敢拿赝品来向唐太宗邀功。他被唐太宗亲自选为辅政大臣，进拜尚书右仆射辅佐唐高宗。但他因反对立武则天为后，最终被流放，客死他乡。他就是“初唐四大家”之一的褚遂良。

一、随父入李，大家风范

褚遂良并不是李世民草创班底的一员，但能成为“初唐四大家”之一，屹立在初唐政坛，和他的父亲褚亮密不可分。褚亮因文学才华而受到陈后主、隋炀帝杨广和西秦霸王薛举的青睐。薛举去世后，李世民击败薛仁杲，褚亮便归附于李唐。

李世民早已知道褚亮的名气，但起初没有立即将其纳入麾下，这让李世民心中略有芥蒂。于是，他故意问褚亮，侍奉不义之人是否辛苦。褚亮回答说：“今十万众兵加其颈，大王释不诛，岂独亮蒙更生邪？”这番话彻底平息了李世民的疑虑，之后褚亮便常随李世民征战，每有军务，褚亮总能提出有益的建议，宴席上也总是气氛活跃。

武德四年（621），李世民设立“文学馆”，招集了十八位学士，其中就有褚亮、房玄龄、杜如晦等人。李世民与这些学士讨论政事，并以文辞高雅、礼度深厚为表率。在李世民即位后，褚亮继续受到重用，李世民的宠爱也延续到褚遂良身上。当李世民亲征高丽时，他想起了已经年迈的褚亮，便带上了褚亮的次子褚遂良，亲自嘱咐道：“今将遂良东行，想公于朕，不惜一儿于膝下耳，故遣陈离意，善居加食。”

有了这样一位父亲，褚遂良的才学自然非凡，李世民对他也非常器重。褚遂良逐渐担任了弘文馆的管理职务，后升任起居郎、谏议大夫、黄门侍郎、中书令等职。在父亲褚亮告老后，褚遂良成了李世民的重要顾问，每遇大事，李世民都会向他请教。

二、对答如流，议立储君

李世民曾与长孙无忌谈论朝中诸公，认为许多功臣都有缺点，但对褚遂良的评价则颇高，认为他非常亲近自己，“若飞鸟依人，自加怜爱”，这也成了成语“小鸟依人”的由来。而褚遂良并非仅懂得奉承，“立身之道，不可无学。遂良博识，深可重也。”

褚遂良负责起居注时，李世民曾好奇地问他如何记录自己的行为。褚遂良直接拒绝了他的请求，说：“不闻帝王，躬自观史。”虽然李世民一度有些不满，但褚遂良的直言并非是无礼，而是坚守原则。他表示：“守道不如守官，臣职当载肇，君举必记。”

李世民非常钟爱王羲之的书法，甚至愿意出高价收购。由于当时没有方法辨别真伪，许多书法作品都被拿来献给皇帝，但褚遂良能够辨认出王羲之书法的真伪，“遂良备论所出，一无舛误”，使得那些试图献赝品的人不敢再送来。

李世民一生多子，但他特别钟情于与长孙皇后所生的长子李承乾和四子李泰。尤其是在废除李承乾后，李泰更是誓言：“臣今日始得与陛下为子，更生之日也。臣唯有一子，臣百年之后，当为陛下杀之，传国晋王。”褚遂良识破了李泰的意图，劝告李世民，“安有陛下百年之后，魏王执权为天下之主，而能杀其爱子，传国于晋王者乎？”为了确保皇位继承的顺利，李世民最终选择立第九子李治为太子。

三、托孤之寄，守死善道

临终时，李世民托付给褚遂良的责任重大，“卿等忠烈，简在朕心。昔汉武寄霍光，刘备托葛亮，朕之后事，一以委卿。”褚遂良不仅是唯一两位顾命大臣之一，还承担了起草遗诏的重任。唐高宗继位后，听从父亲的遗命，封褚遂良为河南县公，并很快升为河南郡公。永徽四年（653年），褚遂良更被任命为尚书右仆射，掌握朝政大权。

然而，褚遂良的政治生涯最终卷入了一场风波。永徽六年（655年），李治决定废除王皇后，立武则天为皇后。李治非常清楚，这一决定事关重大，必须得到长孙无忌和褚遂良的支持。然而，二人都表示了强烈反对，褚遂良更是激烈表态，直言拒绝支持李治的决策，甚至提出辞职：“还陛下此笏，丐归田里。”他的反对，完全是为了报答李世民的恩情。褚遂良认为，太宗生前一直把李治夫妇和大唐江山托付给了自己，而武则天从前只是太宗的嫔妃，废王立武无疑是得不偿失。

褚遂良甚至劝李治放弃废后的计划，转而劝说长孙无忌等人。但李治并未采纳褚遂良的建议，反而在武则天的策划下，褚遂良遭到贬谪，并在流放生涯中死于异乡。最终，武则天如褚遂良所担心的那样，篡夺了李唐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