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红楼梦栊翠庵喝茶一回,内容精彩绝伦,妙玉的“高洁”被描写得淋漓尽致。刘姥姥喝过的成窑杯子,妙玉是说扔就扔,压根不在乎杯子本身的价值。那么,妙玉扔杯子的荒唐行径,真是因为刘姥姥喝过,妙玉嫌弃杯子脏了,所以才会扔掉吗?真实原因可能并不是,妙玉邀请林黛玉在耳室喝体己茶,林黛玉的一句提问,引发妙玉对黛玉的不满,而妙玉扔杯子的真实原因也随之浮出水面。
妙玉扔杯
(红楼梦第四十一回)只见道婆收了上面的茶盏来。妙玉忙命:“将那成窑的茶杯别收了,搁在外头去罢。”
道婆收拾茶盏,妙玉偏偏不让收“成窑茶杯”,要求搁在外面,意思再明显不过,那就是成窑杯子她不要了。此处暂不能看出,妙玉为何不要成窑杯子?
妙玉侍奉贾母喝茶,成窑杯子有两个人喝过,一个是贾母,另一个是刘姥姥。而喝茶之人不仅仅是贾母一人,反倒是一群人都喝了茶,她们的茶具都是一色官窑脱胎填白盖碗。
成窑杯子不收,官窑盖碗留下。妙玉的做法令人属实不解,同时也充满矛盾。故而在看书人心中留下悬念,妙玉“孤僻”的性格瞬间就立了起来。
成窑杯子价值连城,够刘姥姥这等清贫之人几年的开销,妙玉说扔就扔,正如宝玉所言“入乡随乡”,金银珠宝在妙玉的眼中皆是俗器,成窑杯子也不过如此。
宝玉会意
(红楼梦第四十一回)宝玉会意,知为刘姥姥吃了,他嫌脏不要了。
妙玉扔杯的行为,贾宝玉秒懂,因为刘姥姥喝过,妙玉是嫌弃刘姥姥的“脏”。那么,贾宝玉的会意,究竟有几分可信度?
你以为的,终究只是你以为。贾宝玉的会意何尝不是?在贾宝玉的心中,妙玉的地位奇高,不是凡夫俗子可以染指,所以贾宝玉第一时间就判定妙玉嫌弃刘姥姥脏。
其实不然,妙玉的境界并不够,妙玉虽然带发修行,可她始终没有踏入佛门,从她珍稀的茶具就可以看出她仍然是一位俗人。
贾宝玉由于不识绿玉斗的名贵,随意吐槽了一句“他两个就用那样古玩奇珍,我就是个俗器了。”,妙玉的反应相当激烈,“不是我说狂话,只怕你家里未必找得出这么一个俗器来呢。”
妙玉的“好争”的性子,哪有半分佛门弟子的模样?可见妙玉还没有做到“世法平等”的地步,而贾宝玉错误的会意,是对妙玉过高的误判。
黛玉提问
黛玉因问:“这也是旧年的雨水?”妙玉冷笑道:“你这么个人,竟是大俗人,连水也尝不出来。这是五年前我在玄墓蟠香寺住着,收的梅花上的雪,共得了那一鬼脸青的花瓮一瓮,总舍不得吃,埋在地下,今年夏天才开了。我只吃过一回,这是第二回了。你怎么尝不出来?隔年蠲的雨水那有这样轻浮,如何吃得。”
既然贾宝玉的会意是错误的,那么妙玉扔杯的真实原因是什么?且看林黛玉和妙玉的一次对白。
妙玉邀请林黛玉和薛宝钗喝体己茶,林黛玉对于茶水提出询问,“这也是旧年的雨水?”这句话仿佛是刺痛了妙玉哪根敏感神经,开始嘲讽黛玉是一个“大俗人”,然后解释是五年前的梅花雪水。
妙玉之所以有反常表现,全然是林黛玉的“旧年雨水”所引起,因为贾母喝茶的时候,也问过同样的问题,妙玉亲力亲为换来的不过是刘姥姥的一句粗鄙之言,清高的妙玉又怎么能不生气?只是碍于贾母的面子,不好发作而已,然而黛玉再一次询问,耐心再好的妙玉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
妙玉说旧年雨水如何吃得?可她给贾母烹茶采用的就是旧年雨水,耳室内的妙玉彻底撕下伪装,妙玉表面上是在嘲讽黛玉,其实是在嘲讽贾母。
后语:妙玉扔了成窑杯子,之所以被认为是嫌弃刘姥姥的“脏”,完全是贾宝玉会意的错误引导。真实原因是贾母的当众取笑,让妙玉心生怨恨,林黛玉的一句询问同贾母如出一辙,让妙玉彻底破防。所以,妙玉扔杯是迁怒于贾母的行径,与刘姥姥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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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裴望南说红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