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新的一年来临,家家户户便忙碌于写春联、贴门神。人们相信门神不只可以守护家宅,还能驱鬼辟邪,而传说中最早的门神是黄帝手下擅捉鬼的神荼和郁垒。
明清时期,门神则开始换成了秦琼和尉迟恭。据说,是因为踩着兄弟与侄儿们的鲜血登上皇位的李世民夜不能寐,总是梦见冤魂索命,于是秦琼和尉迟恭请命为李世民把守宫门,果真一夜安宁。
秦琼与尉迟恭是二十四功臣里的其中两位,他们跟随李世民平定天下。身为李世民的左臂右膀,此二人在玄武门的那一场血腥政变之中,更是功不可没。
太白惊天,风云骤变
公元626年即武德九年六月初三,太史令傅奕密奏唐高祖李渊,傅奕在奏折里告知李渊出现了太白经天的异象,预示天下即将易主,而这位新主人就是秦王李世民。
在阴阳家学说里,太白金星是掌管战争,傅奕说太白金星于午时出现在秦王李世民所辖地界上空,百姓们就要换一位君王,等于是在说李世民将会造反。
当时的皇太子是李渊的嫡长子李建成,而功高位崇的李世民在军中拥有绝对威信,确实是有足够能力夺取皇位的。如今天见异象,李世民威胁的就不只是李建成一个人了。
自武德初年以来,李世民和李建成两大阵营一直明争暗斗,李渊对此采取的策略是一边安抚和平衡,一边维护李建成的太子地位,一边在军事依然十分倚重李世民。
异象一出,预示着李世民将会直接拥有天下,而非获取储君之位。可当时坐拥天下的人是李渊,岂不就是说李世民要取李渊而代之?这是任何一个帝王都无法容忍的。
李渊的杀心陡然上升,为此特意召见李世民,并且将天有异象的事当面告诉李世民,令李世民陷入十分不利的境地,李世民无疑被一份密奏逼得再无退路。
深知此刻凶险万分的李世民却也临危不乱,甚至直言李渊疑心过重偏信天象,而李建成等人又咄咄逼人。在为自己辩白之余话锋一转,告发李建成和李元吉秽乱宫闱,这是非常严重的指控。
李建成和李元吉时常出入后宫,尹德妃和张婕妤又总是在李渊耳边夸赞二人,反倒频频数落李世民的不是,此举本就令李渊生疑,如今被李世民一说,李渊只好令兄弟三人当面对质。
李渊曾经苦心维持的平衡,实则脆弱不堪。兄弟三人当面对质,是李世民为扭转乾坤而博取的一次机会,这一次许胜不许败。
设伏玄武门,守株待兔
公元626年7月2日清晨,李世民率一众死忠将士在太极宫北面的玄武门设伏。当太子李建成和齐王李元吉骑马进入玄武门后,李世民随即率兵将两人包围。
李世民引弓搭箭瞄准李建成,长箭呼啸而来,瞬间没入李建成体内,这位当朝太子从马背上摔落,当场气绝身亡,李元吉也吓得从马背上掉了下来,慌忙逃进树林。
追击而来的李世民由于缰绳被树缠住,马匹受惊失控,在马背上纵横沙场多年的李世民竟也不慎坠马,李元吉趁机立即冲过去与李世民拼命。
正当李世民被弓弦勒住之际,尉迟恭及时赶到并大喝一声,向来惧怕尉迟恭的李元吉转身就逃,再也顾不上李世民,可最终仍是命丧尉迟恭箭下。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尉迟恭割下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头颅,携头颅和一队人马来到海池。披甲执矛的尉迟恭裹着一身血腥登上李渊的游船,宣称太子与齐王意图谋反,已被秦王诛杀。
除此以外,尉迟恭还表示为防太子余党作乱,他将留在此地保护李渊的安全,可大家都明白,这哪里是保护?分明是逼宫。李世民这一招快刀斩乱麻,令李渊与一众大臣的商议再无意义。
公元626年7月5日,唐高祖李渊正式册立秦王李世民为太子,入主东宫,并于同年9月3日将皇位传给了李世民。
在这场血腥政变之中,尉迟恭的出场率极高,先是设伏玄武门,然后射杀李元吉,再恐吓李渊,就连东宫将士愤而反击时,也是他拿出李建成与李元吉的头颅,才令众人偃旗息鼓。
反观秦琼却像是隐身了一样。被誉为唐初第一猛将的他可是李世民的左臂右膀,那么在这场关乎李世民命运的重要政变里,秦琼到底去了哪里?
镇守后方,助太宗功成
翻阅史料,不难发现其中有记载秦琼“从诛建成、元吉”。在长孙顺德的传记中则说得更为明确,秦琼与长孙顺德负责讨伐李建成余党,显然这场政变是经过周密筹谋的。
当时,秦王府兵分为二路。尉迟恭作为近卫携9人跟随李世民进入玄武门守株待兔,而秦琼则领着700余人镇守玄武门外,意在阻挡东宫和齐王府的援兵。
东宫和齐王府合计有2000精兵,远高于秦王府的800人,如果让这2000人成功进入玄武门援助李建成,那么李世民一方不仅功败垂成,还将死无葬身之地。
兵力上的差距固然不可掉以轻心,但真正最大的威胁是李建成麾下的头号猛将薛万彻,此人拥有万夫莫敌之勇,曾经与兄长一起大破窦建德,立下赫赫战功。
薛万彻其实是隋朝大将军薛世雄的第四子,所谓虎父无犬子,出身将门的薛万彻武艺超群,勇于冲锋陷阵,这一点与专门对付猛将的秦琼是不相伯仲。
秦琼曾是隋朝部将,在一次与农民军交战不利的情况下,将领张须陀决定佯装撤退引敌追击,再派人领精兵突袭农民军空虚的后防,最后是秦琼自动请缨带领一千人乱了农民军的后防。
经此一役,秦琼的勇猛多智扬名军中。隋朝灭亡后,秦琼几经波折终于投奔李唐,来到李世民麾下,且每战必先,单枪匹马就能为李世民迎击敌方猛将。
秦琼通常是纵马持枪,孤身一人勇闯敌阵,在万军之中取下敌方将领的首级。因此,在进入玄武门之前,李世民仍是将至关重要的后防交给了秦琼。
果不其然,薛万彻很快就率领2000余人前来营援,战斗随即爆发,李世民的亲信敬君弘、吕世衡等均战死,秦琼凭借地利带领700余人坚守,令薛万彻久攻不克。
一道玄武门阻断不了残酷的厮杀,门内是兄弟相残,门外则血流成河,虽然史籍对秦琼在这场政变中的记载并不多,但他确实不负李世民所托。
如果没有秦琼抵挡住薛万彻的猛烈反扑,李世民等十余人在玄武门内的所有筹谋都将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