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革时期,国家正常的工作运转受到了极大的影响。许多老一辈同志都受到了反动派的污蔑与迫害,这就导致很多重要部门都难以展开正常的工作。
当时,周恩来总理与老一辈的开国元勋们,曾与那些刻意搞破坏、随意诬陷他人的反动派们进行过一系列斗争。这其中有件令人动容的事,是关于陈毅同志与周总理之间的一件小事。
因为这件“小事”,陈毅元帅还特地向周总理做了检讨。
小事不小,从中也可以看出,当时的那些前辈们,在面对艰难现状时,是怎样开展工作的,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态来应对当时的复杂局势的。
请你接受一个任务
文革时期,担任外交部部长一职的陈毅,曾受到反动派的攻击。陈老总的脾气向来是有话直说,他因为讲了一些实话受到了反动派的污蔑,觉得有些气不过,于是就跑到了周总理的办公室去,要找总理评评理。
刚一进门,陈毅就把污蔑他的报纸从口袋里头掏了出来,一下拍到了桌子上,气愤的说:简直狂妄至极!
周总理一看陈老总如此生气,也猜到了原因,将报纸拿起来看了一眼后,递给了一旁的廖承志。
“我陈毅是什么人?难道比帝修反还坏?我看,有些人为什么这样恨我,就因为我至今还敢讲话,敢讲真话!这就犯了忌了,就非打倒不可了!哼,我陈毅也不是好惹的,哼哼哈哈,恭喜发财,这不是我的性格。现在不上班,不写书,再不讲话,我凭什么拿这400块钱?我还叫什么共产党员?只要有机会,我还要讲!大不了丢乌纱帽嘛!”
周总理听完陈毅的话,没有说话。从这一番话能听出来,陈老总这是动气了。对于一个坚定的共产主义者而言,他不能接受无功受禄,白拿工资的行为,也不能接受某些为了明哲保身而不讲话,甚至讲假话的人。
周总理端了一杯茶递给陈毅,等他面色稍微平静之后,他才说道:陈老总,现在我要请你接受一个任务。周总理的声音很平静。
“什么任务?”陈毅问道。
“从现在开始,你不要讲话。”
陈毅一听完总理的任务,立刻瞪大了眼睛。
“什么?什么?”“叫我不要讲话?”
周总理点了点头。
陈毅有些不理解了。其实,自从文革开始之后,许多同志也都曾劝过他不要讲话,少惹麻烦。但周总理从来没这样劝过他。事实上,就在两三天之前,周总理还请他出面在工人大会上进行过讲话。现在又忽然劝他不要再讲话,陈毅有些不理解。
于是他笑着问总理:总理,那让我天天干什么呢?不能吃了饭就睡大觉吧!
这时,一旁的廖承志叹了口气,答道:今天下午,在工交座谈会上,林彪和文革小组批判谷牧同志起草的工交系统文革15条规定,说是典型的以生产压革命!看样子,余秋里、谷牧同志今后也很难出面讲话了。
周总理忧虑地接着对陈毅说:这么大的国家,千头万绪的工作,我总不能没几个帮手嘛!部长们都被打倒了,他们的工作谁来做?我想早些安排部长们向群众检查,争取尽快过关,把各部工作抓起来。
接着,总理看着陈毅说:陈总,我想让你带个头,你看怎么样?
周总理的这一番话,着实是为了全局、为了国家着想。他希望各位同志能为了早日恢复工作,忍了个人的一时之气,抓紧时间将工作恢复过来。但陈毅的性格却很难接受无端认错这种事。
他听完之后,急忙说:叫我带头?叫我向造反派检讨?我有什么错误?我要学生们顾大局,这话错了?我要工人回去抓革命促生产,坚持业余闹革命,这话错吗?我说交班不交给那些不讲政策,乱揪乱斗的人,交班给他们我不放心,这话我说错了吗?
陈老总一连几个发问。很显然,他对于周总理的这个“任务”很不理解。
一旁的廖承志劝道:老总,你讲的话,我看没有错,不过……
不过什么!陈老总有些生气:只要我说得没有错,我就坚持!我就不低头、不检讨!
周总理双眼紧紧地注视着陈毅,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陈总,就忍了这一次吧!
陈毅断然拒绝,他直言:士可杀,不可辱!大不了一把刀子!
一旁的廖承志清楚陈老总的个性,这是个说一不二的人。文革期间,许多不愿忍受屈辱的同志,都自行了结了生命。廖承志担心陈老总会因为一时之气酿成大错,急忙握住诚意的手,要求他立一个君子协定,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自杀。
陈毅明白对方将自己的话听歪了,也点头说:好吧,不管什么情况,我都不自杀。不过,总理您要我带头检讨,我不干。我没有错,我绝不检讨!
一向精力充沛的周总理,此时脸上疲态尽显。他望着陈毅,有些无奈地劝说道:陈总呀,我希望你再想一想。你是外交部长,外事工作一天都不能中断,你要总被包围、被批判,工作让谁抓?我管的方面太多,我一个人顶不下整个天哪!
陈毅闻言,不忍再劳烦总理,于是答应回去仔细想想。
叶剑英的一首词
若是让陈老总自己去想,他可能无法立刻理解周总理的一番良苦用心。但叶剑英的一番间接“劝导”,却让他豁然明白了周总理心中的苦衷。
周总理布置“任务”的三四天后,中央召开了一次例行碰头会议。会议上主要讨论的,还是关于运动的问题。“文革小组”中的几位“左派”在会议上大声释放着攻击性的言辞。陈毅对这类会议并不感兴趣,听着听着就有些困倦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一旁的叶剑英则皱着双眉,拿起笔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写完之后,他碰了碰陈毅,将那张写着东西的纸条递给了他。陈毅戴上眼镜一看,上面写的是一首词:
串联炮轰何时了,罢官知多少?沙场赫赫旧威风,顶住小将轮番几回冲?
严冬过尽艰难在,思想幡然改。全心全意一为公,共产宏图大道已朝东。
陈毅看完之后立刻精神了,当即提笔在纸片上写了四个字:绝妙好词!
就在两人无声交流之时,他们看到了坐在斜对面的周恩来周总理。他太疲惫了。用右手支撑着前额打了个瞌睡,虽然仅有几秒,但能看得出,总理实在是太累了。
这无心的一瞥,让陈毅想明白了什么。
会议散场后,叶剑英握住陈毅的手说:陈总,我们要分担责任,可不能眼看着周总理累垮了!这种形势,没有他不行呀!陈毅凝重地点了点头。
随后,陈毅来到了周总理的家中,他一开门便说:总理,我想通了。我从今天开始,不再放炮。我检讨,一定深刻检讨,争取早日得到群众谅解和信任,把握好外交部工作。
周总理紧紧握住陈毅的手:好!你就带个头,以大事为重!随后他又叮咛说:检讨不要太长,写好拿给我看看。
陈毅看着总理疲惫的脸,有些不忍再看他劳累,正准备转身告辞,走到门口时却又转头说:总理,你要多保重身体嘞!不只为自己、为大姐,是为整个党,整个国家!说完之后,他才转身走出门。
叶帅的这首词和一番话,无疑让陈毅转变了自己的想法。其实,当时许多人都知道自己面对的是反动派们对自己的污蔑与诽谤,但即使在知晓这些情况的前提下,也应当将个人情绪先放下,先考虑一下此事造成的影响。面对反动势力的污蔑,若是与他们硬碰硬,无异于落入了对方的“圈套”。一旦个人因此受到了影响,那么相对应的工作,也会因此受到影响。
陈老总他们所担任的工作,并非普通的工作,而是关乎一国之运转的重要工作。在这种背景之下,个人情感注定是要为工作让步的。因为在那个位置上,我们所代表的也不仅仅只是自己,更多的,是这个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