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野战军入关后,与华北野战军一同迅速包围了天津等地的国民党军,中央军委电示尽快拿下塘沽。邓华单独签名电报:先夺取天津。
邓华于1910年出生在湖南郴县,时任东北野战军第44军军长,受命指挥东野的第7、第2、第9纵队夺取塘沽,切断平津蒋军经塘沽出海南逃的退路。
毛主席和中央军委认为塘沽最重要,说“只要塘沽、新保安两点攻克,就全局皆活了。”
1948年12月16日,邓华率部队来到了塘沽以北40里的北塘,建立攻塘前线指挥部。
然而,当他来到了北塘,展现在眼前的是纵横交错的盐滩堤坝和一望无垠的海面,他原本激昂的心一下子揪紧了。
塘沽的地形对进攻作战十分不利。
防守塘沽的国民党军充分利用了地利,他们在盐滩地上设立了层层防御阵地,以海军舰炮作支援火力,整个防御体系完整、稳固。
我军进攻时可以利用盐堤作掩护集结部队,但发起攻击后就进入了平坦的盐滩,没有遮蔽物,整个部队暴露在敌人密集火力之下,伤亡肯定要大。
而敌人主力和辎重则已经搬到了军舰上,随时可以溜走。这样,我军进攻既会大量牺牲,又很难全歼敌人。
就在邓华焦虑之时,中央军委又来电指示:“我军应不惜疲劳,争取于尽可能迅速的时间内歼灭塘沽敌人。”
22日,邓华决定作一次试探性进攻,动用了1个营的兵力。发起冲击后占领了一段盐滩地,但伤亡高达400多人。邓华立即命令停止攻击。
“这个仗怎么能打呢?不能打的,不能打!"邓华对纵队其他领导说,众人一时无语。
现实看不能打,可是毛主席和中央军委的指示是打塘沽“最重要”,应“尽可能迅速”地打。军令如山倒,怎么能说“不能打"呢?
以坚决执行命令为天职的军人,此时此刻能向司令员说些什么呢?
与邓华共事多年的参谋长高体乾对邓华说:“你看怎么办?”
邓华面对墙上的大幅作战地图,凝思了一会儿,用手在地图上拍了一下,说:“强攻塘沽伤亡太大,打急了敌人还会从海上逃跑;如果我们先打天津呢……”
他像似在问自己,又像似问其他人,说道:“拿下了天津,同样可以封锁敌人出海南逃的通路。”
高体乾赞同邓华的意见,但还有点顾虑:“怎样向上面提这个问题呢?”
邓华说:“把塘沽不好打的问题说清楚了,我想总部会审时度势的。”
也就在这时候,华北野战军对新保安守敌发动攻击,激战11小时,全歼了傅作义的王牌军第35军。新保安被攻克,中央军委的注意力又转到塘沽方向上来,再次电示尽快拿下塘沽,形势逼人。
事关重大,邓华再次了解了敌情,勘察了地形。回来后,邓华说道:“那我就给‘东总,发封请示电。”
在这个关键时刻,对如此重大的战略部署提出不同意见,是要承担风险的。邓华决定独自承担责任。两天后,由他单独签名的电报发了出去。
当邓华反映攻打塘沽困难的电报送到林彪手中后,确实也给林彪出了一道难题。毛泽东的指示是先打塘沽,后取天津,而且要快打塘沽;邓华报告说塘沽地形复杂,难以展开兵力,难以全歼敌人,建议慎重从事。
打不打塘沽呢?是早打还是晚打?林彪、罗荣桓、刘亚楼难以入眠。
最后,刘亚楼说道:“我再到塘沽前线看一看地形,与邓华他们进一步研究一下,看到底有没有办法拿下塘沽!”
12月26日,刘亚楼带着特种兵司令员肖华、作战处长等人到达7纵司令部。进了作战室,听完邓华的汇报后,刘亚楼一行又冒着风雪察看地形。
看完了地形,刘亚楼、肖华的眉头也都紧锁起来,迈着沉重的步子回到7纵司令部。
刘亚楼与邓华进一步仔细商议,然后共同签署了给林彪的电报,详细陈述塘沽的地形和蒋军守备情况,认定还是先打天津后打塘沽好,避免我军精锐无谓伤亡。
林彪下定了决心:先取天津,他给中央军委发去请示电。
当日,中央军委复电给林彪:“放弃攻击两沽计划,集中5个纵队准备夺取天津是完全正确的。”
邓华感觉主席和军委极为英明。平津前线司令部随即成立了天津前线指挥部,由刘亚楼任总指挥,邓华指挥7纵和8纵立即指向天津。
1949年1月14日,总攻天津打响。邓华率部由东向西推进,进展顺利。到15日下午3点,天津完全解放。天津之战的胜利,不仅歼灭了国民党军重兵集团,而且一举切断了北平之敌出海南逃的通路,使傅作义集团成为瓮中之鳖。
1950年,邓华组织指挥海南岛战役,以两个军的兵力乘木帆船进行大规模渡海登陆作战,突破并摧毁国民党军陆、海、空“立体防御”体系。7月任第13兵团司令员。10月,参加抗美援朝战争,任中国人民志愿军第一副司令员兼第一副政治委员,协助司令员彭德怀指挥第一至第五次战役。
1980年7月3日,邓华在上海去世,享年70岁。致敬名将邓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