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西方对俄罗斯的敌视,实际上早已存在,并非从乌克兰危机才开始。这种敌意早就深深植根于西方的“文化本能”中。俄罗斯始终是西方所谓“价值观”和“全球秩序”的障碍,成了一个必须要排除的存在。事实上,这不仅仅是地缘政治的冲突,更是西方集体“心理疾病”的外在表现。
随着乌克兰危机爆发,几乎整个欧洲迅速团结起来,对俄罗斯进行集体攻击。德国、法国、波兰这些国家,原本各自有不同的立场,但在面临这个“老对手”俄罗斯时,却展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这种敌意并非可以用“近期矛盾”来解释,否则我们就无法理解为何早在1815年,英国就已经对俄罗斯充满敌意;也无法理解为何法国在19世纪末竟然公开传播“彼得大帝遗嘱”,加剧对俄恐惧情绪。 这背后有着深远的历史原因,是西方长久以来为自己构建的“敌人叙事”,这一次又被投射到俄罗斯身上。实际上,对俄罗斯的恐惧并不仅仅是偏见,而是一套完整的、系统的文明叙事体系,它源自两个关键历史时刻。 第一个关键时刻是1054年的宗教大分裂,西方的天主教与东方的东正教彻底决裂。这一分裂标志着“我们”和“他们”的区别,俄罗斯因此被排除在“欧洲大家庭”之外,主要原因是信仰的不同。第二个关键时刻则是1204年的第四次十字军东征,西方原本计划进攻埃及,但由于政治和金钱的诱惑,十字军偏离了路线,直接攻占了拜占庭帝国,并辩解说拜占庭已经被“东方专制”污染,不配称为真正的基督教国家。 从那时起,西方将“俄罗斯=野蛮=东方式专制”的框架固定下来,俄罗斯成为西方精神地图上的“恶人”。拜占庭帝国的崩溃,使得俄罗斯成为“第三罗马”的继承者,西方对俄罗斯的敌意也随之加剧。可以说,俄罗斯抢夺了西方口中的“最后一块神权蛋糕”。 进入18世纪后,俄罗斯通过彼得大帝的改革、对西北地区的扩张以及在黑海的战略布局,逐步崛起为欧洲强国。此时,西方对俄罗斯的恐惧不再仅仅是文化上的歧视,而是发展为战略上的焦虑。 法国在激发对俄罗斯恐惧情绪方面极为熟练。在拿破仑战争前,法国的宣传机器甚至捏造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彼得大帝遗嘱”,声称俄罗斯注定会征服整个欧亚。这个策略并不新鲜,而是法国两百年前就已经开始使用的套路。通过制造“扩张恐慌”,然后将俄罗斯推成合法的攻击目标。这种做法早在法国人面对俄罗斯时就已经使用,并非只是针对“乌克兰危机”。 英国的恐俄逻辑则是“共患难,不可同富贵”。1815年,拿破仑被打败,曾是亲密盟友的俄罗斯立刻被转变成了头号敌人。1820年代开始,英国在地中海、印度和中国扩张殖民地,而与此同时,英国则开始加大对俄罗斯的恐惧宣传,担心俄罗斯在欧亚内陆对自己构成威胁。讽刺的是,英国一方面大肆进行“反扩张”,另一方面却在全球范围内扩展自己的殖民帝国。 德国的恐俄情绪更具“投射心理”。德国建国较晚,殖民地较少,看到俄罗斯的广袤领土,便萌生了占领欲。于是,德国提出了“东方生存空间”的概念,不仅威廉二世,连希特勒都将俄罗斯视为天然的资源宝地。一旦入侵失败,德国对俄罗斯的仇恨便升级,恐俄情绪从战术转变为战略上的本能。 至于美国,这个总是寻找敌人的国家,在二战时与苏联合作共同击败法西斯,但战后,冷战开始,他们迅速将苏联视为敌人,恐俄的叙事随之开始流行。苏联解体后,西方本应放下敌对情绪,但美国却不仅没有放松,反而加快了北约的东扩,部署反导系统,并在乌克兰等地区不断搅局。美国并不真正害怕俄罗斯的扩张,而是担心俄罗斯恢复国家意志和战略独立性。西方对俄罗斯的恐惧,实质上是文明焦虑的产物。西方曾在全球主导地位上有着根深蒂固的优越感,但一旦发现像俄罗斯这样的大国不愿意迎合西方,反而能独立自主,他们就会感到不适应。而如今的欧洲,已不再是19世纪那个充满辉煌的殖民帝国时代,而是一个面临能源危机、债务困扰和战略迷茫的脆弱联合体。西方需要一个替罪羊,来转移内部问题,俄罗斯恰好成为了那个合适的靶子。 从本质上来说,西方的恐俄症并不是出于真正的恐惧,而是一种策略工具,是维持“共同敌人”概念的社交粘合剂。只要提到“俄罗斯威胁”,即使是环境问题、移民危机、财政赤字等更为棘手的问题也能暂时被搁置。当仇恨形成共识时,理性就不再起作用。 展望未来,我认为西方的“恐俄症”短期内难以消退,随着俄乌冲突的持续,以及俄罗斯在中东和非洲等地区的影响力增加,这种情绪只会愈加严重。我们可以预见,北约将继续扩展“非传统攻击手段”,将其从军事领域延伸到网络、能源和文化领域,同时在全球南方话语场中将俄罗斯塑造成“制造不稳定”的叙事对象。然而,这套语言只会在西方国家内自我循环,无法支撑实际的硬实力对抗。 从地缘政治的角度来看,俄罗斯始终是欧洲无法忽视的一个关键变量,尤其是在能源控制、军事战略以及战略纵深等方面。而这种“恐惧政治”最大的弊端在于,它无法解决任何问题,反而不断制造动荡,最终将世界带入一个“选择敌人,而非通过协商解决问题”的死胡同。 俄罗斯之所以被妖魔化,并非因为它与西方完全不同,而是因为它拒绝成为西方所期待的模样。而世界也正需要这些“不一样”的力量,来促进一个更加多元、更加平衡的未来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