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听友问我一个问题:建立清朝的女真和金国建立时的女真是一回事吗?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因为想要彻底讲清楚其实不那么简单。为了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得把时间追溯到3000多年前的商朝衰败,周朝兴起的那次大变局。
大约在公元前1046年,周武王姬发发动兵力讨伐商王帝辛(纣),双方展开了生死决斗。与此同时,在当时东北地区的黑水,也就是今天的黑龙江和松花江流域,有一个古老的部族,叫做肃慎(意为东部人)。这个部族为周武王的一方提供了特殊的箭矢,箭杆由长白山的楛木(可能是白桦树)制成,箭头则用松花江中的青石磨制,石头硬度高且带有花纹,适合制作箭矢。 然而,那个时候,原始且相对弱小的肃慎人可能无法想象,他们的后代将在几千年后的漫长岁月中,彻底改变中国的历史。周朝建立后,东北的这片寒冷的土地似乎一度空白,肃慎人虽然臣服于周朝,并常年进贡,但在周朝的统治下,他们并未真正融入中原文化,基本上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随着其他少数民族如东胡等被迫迁入,肃慎人逐渐和这些部族融合,形成了庞大的濊貊族系,这个部族分布在今天的东北及朝鲜地区,历史上后来还会提到它。 在西周和东周的800多年里,关于肃慎人的记载较少,直到公元前206年至前202年的楚汉之争,项羽自刎于乌江,刘邦建立了大汉江山。肃慎人再次频繁出现在史书中,不过他们的名字也发生了变化,不再叫肃慎(东部之人),而是改称挹娄。这个名字大概意思是深山穴居的人,其活动范围大致在今天的黑龙江省双鸭山市一带,这个称号沿用了很长时间,直到两汉灭亡和三国归晋,持续了约600多年。 《三国志·魏书·乌丸鲜卑东夷传》里曾记载:挹娄在夫余东北千余里,滨大海,南与北沃沮接,未知其北所极。其土地多山险。其人形似夫余,言语不与夫余、句丽同。这段话很重要。沃沮(即勿吉)是另一部族的名字,沃沮也并非一个独立的民族,而是随着时间发展,由东胡和古挹娄等部族融合而成的。它和挹娄有着直接的血缘关系。文中提到沃沮一带,位于今天的高句丽地区的东部,靠近大海,地势多山险,生活环境相对艰苦。当地居民与句丽的语言相似,但也有些许不同。 进入南北朝时期,经过数百年的变迁,勿吉(沃沮)人逐渐在内部竞争中占上风,经过一系列的斗争,最终击败了挹娄部,逐渐整合并取而代之。虽然血脉相同,但这种竞争使得挹娄人被吞并,最后所有的部落被统称为勿吉人。 公元581年,杨坚通过逼迫外孙禅位,建立了隋朝。此时,曾经分散的部落逐渐联合起来,并最终形成了更强大的勿吉部落,他们被统称为靺鞨。靺鞨的名字来自于林中人的意思,是通过不同的发音变化传递下来的。 那么,你可能会问,前面这些内容和金国建立的女真、清朝的满族有何关系?其实,这一系列部族的演变为后来的金国和清朝打下了基础。金国的女真,最初是从靺鞨中的黑水靺鞨演化而来的。《新唐书·北狄传》中曾记载:黑水靺鞨……俗编发,缀野豕牙,插雉尾为冠饰,自别于诸部。这些女真部落开始逐渐发展壮大,成为一个独立的力量。到1115年,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统一了各个女真部,建立了金朝。金朝先后灭了辽朝和北宋,成为了北方强大的政权。金朝的女真族高度汉化,与北方的汉族逐渐融为一体,且他们自认为是中国的正统。 然而,金朝虽强大,但并未持续太久,最终被蒙古所灭。部分女真人回到了他们的祖先栖息地,再次繁衍生息。到了明朝初期,女真分为建州女真、海西女真、东海女真三大部。明朝万历年间,努尔哈赤从这些部族中崛起,统一了女真各部。1616年,努尔哈赤在赫图阿拉(今新宾县二道河子)建立了后金国,标志着金国的历史又一次被延续。在努尔哈赤死后,他的第八子皇太极继位,并将国名改为大清,同时将女真族改名为满族。所以,金国的女真和清朝的满族从血统上来说,属于同一个民族,然而,随着战争、迁徙和不同的文化交融,两者之间的差异逐渐显现,因此不能完全等同。尤其是金国的建立者完颜家和清朝的建立者爱罗觉罗家,代表了两种不同的政治力量和历史背景,也反映了这一族群在几百年间的变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