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04年十月,正值深冬。韩信带着远征军从西面攻下了西魏、代国之后,又率着几万雄兵继续东进,目标是赵国。此时军中上下对韩信崇敬有加,凡他一声令下,士卒无不服从,绝无异议。赵王赵歇和主将陈馀见汉军逼近,立刻动员全国兵力,严密防守。他们在太行山的井径口布下重兵,据称有二十万赵军驻守。井径为两山夹迫之地,道路狭窄只能单行,绵延数十里,是天然的易守难攻之地。面对这样的地形,许多军事家都会头疼不已,而汉军此时只有几万人,处境看似极为不利。
赵国内部也有一位军事奇才——李左车,他的才干不输韩信。李左车向陈馀献计,分析非常细致:韩信远离故土,进则有生机、退则无路,士气虽猛但后勤困难。粮草需长途输送,军中必现饥色,常常得到处砍柴抢粮才能煮食,估计军队顶多只能撑两天。李左车建议道:若将三万精兵由小路出击,掐断他们的粮道,你坐守要塞不出迎战,他们前无路退、后无粮可取,又难在井径内补给,不出一日,他们主帅的判断会乱,我就能拿下他。若不这么做,我们恐怕会被他们反制,沦为俘虏。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陈馀却拒绝了这条计策,他回答说:我们是以仁义自居的军队,不能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去袭击敌人。韩信既人数不多又疲惫,我们若用这种方法得胜,反倒会被天下人耻笑。与其如此,不如堂堂正正迎头痛击。陈馀的这一番话,不禁让人联想到战国时宋襄公那种迂腐的义战理念——在四百三十五年后依然重演。赵国此刻面对生死之局,却出现了这样的荒谬逻辑。 韩信从间谍处得知了陈馀的打算,兴奋异常,认为赵军的策略恰好给了他可乘之机。于是他命令全军先在距离井径口三十里的地方扎营,夜间休整,半夜即准备行动。同时,他从中挑出两千精锐骑兵,每人携一面战旗,悄悄沿小路爬上山头,潜伏在隐蔽处。韩信的布置是:等赵军一旦发现我们败退、倾巢而出追击时,这批骑兵须迅速冲入赵军大营,拔掉其军旗,插上我们的旗帜。青壮士们领命而行。韩信还特意吩咐各将领就在各自处所进餐,不必集中到参谋部统一就餐,以免暴露行踪。 各级将领虽然照命行事,但心中仍半信半疑,难以置信韩信能在一天内消灭赵军,然而没人敢提出反对。韩信再三交代:赵军占据天险,若看不到主帅的旗鼓,切不会贸然出击先锋部队,担心主帅尚在后方埋伏;我将率前锋主动攻敌,诱出赵军主力后再撤回近水之地。随后他派出一万人过河,在水滨列阵,埋伏以待赵军主力进入圈套。到那时我们将拼死一战,骑兵务必突入其营中插旗为号。赵军在营垒上看到这一幕后,都以为韩信愚不可及,哄然大笑。他们觉得背水为战是绝路,军队若背靠河川,只剩被歼的命运,这种例子在兵书中并不少见。 果然如韩信所料,第二天黎明,汉军与赵军交锋,赵军很快发生溃败。赵军主力倾巢出击追赶我军前锋时,忽然在自家大营见到汉军旗帜插上,误以为赵王已被擒或阵形已破,遂军心大乱,二十万兵众霎时溃散四散奔逃。正如韩信所断,这场战事在一天内决定,赵国被速战速决地征服。全部将士将韩信视为神人,纷纷向他请教用兵之道,大家都觉得此地按常理是死地,根本无从下手。韩信淡然一笑,解释说:我所用的,其实正是兵法。兵书上说:‘陷之死地而后生,置之亡地而后存。’我们的军队并非那种纪律严整、士气牢固的精锐,他们多为市井之徒,若不把他们置于绝境,他们不会拼命。如果给他们广阔之地,他们恐怕早就溃散了。将领们听后无不心悦诚服,但也异口同声道,这种战术他们终身恐怕不会采用——如今实际战场上,恐怕也少有人敢用如此险招。 结语:别时提剑救边去,遗此虎文金鞞靫。中有一双白羽箭,蜘蛛结网生尘埃。箭空在,人今战死不复回。不忍见此物,焚之以成灰。黄河捧土尚可塞,北风雨雪恨难裁。若能得到您的点赞和推荐,是我的荣耀,黑色按钮就在文章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