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这篇文章讲述的是发生在明世宗嘉靖朝初年的“大礼议”之争,围绕着皇权代表朱厚熜和相权代表杨廷和之间的激烈斗争。朱厚熜凭借其出色的政治才能,稳步推进,最终通过分化和瓦解文官集团,取得了“大礼议”的胜利,迫使杨廷和辞去职务。然而,杨廷和经历了数十年的宦海沉浮,在武宗去世、朱厚熜尚未登基的那段时间内一度掌握了大权,堪称风头一时无两。那么,面对如此局面,杨廷和为何不模仿霍光,直接废除朱厚熜另立新帝呢?他是因为不愿做这种事,还是因无法做到? 送神容易请神难 废黜一位皇帝,在明朝并不算完全不可能。虽然明朝历史上出现过废除皇帝的情况,但这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明武宗朱厚照在1521年3月去世,实际上,在六十多年前,朝廷曾经废除过一位皇帝。
在景泰八年(公元1457年)正月,朱祁镇发动了政变,软禁了当时的皇帝朱祁钰,并经过将近半个月的清洗,成功掌握了权力。之后,朱祁镇借口“天道福善而祸淫,吾当体天以行罚”,在皇太后的指示下,正式宣布废除朱祁钰。 这意味着,只要得到皇太后的支持,杨廷和完全有可能通过司礼监和内阁的帮助,将朱厚熜废除。至于如何找借口,这并不难,甚至可以捏造过失。问题的关键不是是否废除朱厚熜,而是要立谁为新帝。 为了清楚梳理当时的局势,我们得了解一下皇位继承的背景。武宗去世时,他没有立皇储,也没有儿子或兄弟,皇位继承出现了危机。根据《皇明祖训》的规定,继承人应当由兄弟传承,因此,杨廷和和张太后拟定的遗诏中,继承人选便是武宗的弟弟——朱厚熜。 这一天,杨廷和通过遗诏向内外文武群臣传达:“因朕皇考亲弟兴献王长子厚熜年已长成,贤明仁孝,伦序当立。”按照《祖训》中的“兄终弟及”原则,朱厚熜被指定为继位者,成为新帝。只是,值得注意的是,武宗的亲弟弟年幼时夭折,只有堂弟们能继承。这也使得,武宗的皇位最终传到了朱祐杬的后代,也就是朱厚熜。 那么,杨廷和为何要发动“大礼议”呢?当时礼部准备按照皇太子登基的礼仪安排朱厚熜入京登基,但杨廷和认为,朱厚熜若继位,必须按照“兄终弟及”的原则,称其父亲为叔父,而不能直接称为父王。换句话说,朱厚熜必须先过继给孝宗,才可以作为“弟”来继承皇位。 驱虎吞狼 如果杨廷和要废除朱厚熜,他面临的另一个关键问题便是新皇帝人选的选择。杨廷和有两个方案可供选择:一是为武宗找继承人,二是为孝宗寻找继承人。然而,这两个选择都并不简单。 首先,考虑到继承人必须是太宗朱棣的后代,宁王朱宸濠曾试图将自己的儿子推举为继位者。朱宸濠的高祖父是太祖朱元璋的十七子,但他的一些支持者认为,宁王世子与武宗的父亲孝宗并无直接血缘联系,因此无法成为皇帝继承人。 如果考虑为武宗找继承人,朱载增成为一个选项。朱载增是崇仁王朱厚炫之子,血缘上与武宗关系较为接近,年纪也适合。但此时有个法理问题,按照《皇明祖训》的规定,皇帝死后无嗣,并不能直接过继一个宗室成员为皇帝,因此,立朱载增为帝并不合规。 再者,如果选择为孝宗过继一个儿子,接下来仍然是益王家族的后代。武宗驾崩时,益王家族有四个儿子,其中长子朱厚烨、次子朱厚炫等,都具备继位的条件。按照长子不出继的原则,崇仁王朱厚炫完全有资格继位。但是,这样一来,益王家族的势力将大增,这让张太后和杨廷和担心会失去对朝政的控制。 因此,如果选定朱厚炫继位,朝中势力可能发生变化,给政局带来不小的冲击。更何况,若朱厚炫也要求认父,朝中又会面临一个太上皇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