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人叫宰我，也叫宰予，他是孔子的学生。孔子的学生很多，各有特点。比如子路，他适合从政做官；颜回则适合做道德楷模；而宰我这个人，总是喜欢提出各种奇怪的问题，就像今天的博士后一样，总是追求深入研究。

有一天，宰我的“毛病”又犯了，他向孔子提出了一个问题：“昔者予闻诸荣伊令，黄帝三百年。请问黄帝者人邪？亦非人邪？何以至于三百年乎？”意思是说：我听说黄帝活了三百年，那么黄帝究竟是人吗？什么样的人能活三百岁呢？孔子听了这个问题，觉得实在奇怪，也有些不高兴，于是对宰我说：“你近代的伟大人物不多吗？为什么偏要研究黄帝呢？黄帝离我们太遥远了，你还是不要问了吧。”

后来有人猜测，孔子可能也回答不上这个问题。但宰我很固执，不肯放手，他说老师教导我们要不耻下问，问题不能带着过夜，希望孔子一定告诉他答案。这样一来，问题就变得缠绵不休，非要得到答案才能安心。孔子无奈，只好回答。他说：“三百年是什么意思呢？生的时候，百姓得到好处百年；去世之后，百姓敬畏其神百年；亡而百姓沿用其教化百年，所以才说三百年。”实际上，这个回答并没有直接说明黄帝是不是人，而是转化了问题。

那么历史上的黄帝究竟是不是人呢？也许曾经有这样的人存在，但实际上我们说的黄帝，更多指的是黄帝部落，而不是单一的某个人。从甲骨文来看，也可以证明这一点。黄帝究竟是什么呢？黄帝是主持祭祀仪式的人，身上佩玉主持祭祀。从甲骨文字形来看，“黄”字表示一个人，腹部的圆圈象征佩玉，合起来就是身上佩玉主持仪式的人。而“帝”字在甲骨文中像是一堆火，甲骨文专家严一萍先生解释：“帝者，以架插薪而祭天也。”所以“黄帝”合起来，就是身上佩玉主持祭祀活动的人。

在中国历史文献中，有很多关于黄帝的记载，尤其是《史记》中讲到黄帝创造了辉煌的业绩，活动范围非常广。如果黄帝指的是一个人的话，他很难完成这么大的事迹，也不可能活动范围如此广泛。因此，“黄帝”实际上是指黄帝部落。黄帝是一个部族的名称，不是特定某一个人，类似今天的达赖、班禅等有世系的称号。说“黄帝三百年”，其实是指黄帝族在北方执掌政权三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