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庆余年》的原著中,藤子京并没有像电视剧中那样被程巨树当街杀死。相反,他选择跟随范闲去西湖边过上了安逸的生活,拄着拐杖,听着范闲唱歌、开玩笑:“庆历四年的春天,藤子京坐在大街前,未曾开言,心已惨,暗想那伯府中的小公子,容颜如何?”然而,电视剧中的“滕梓荆”与原著中的“藤子京”是不同的名字。这种更改可能是为了向北宋名臣滕宗谅(字子京)致敬,但范闲却对这一变化不以为然,因为他有着更有趣的看法:“你这厮太不长进,打死不肯做官,只肯赖在府里。若你去当个州郡长官,我再让那地方改个名字叫巴陵,岂不是一篇大作?”
“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具兴,乃重修岳阳楼……”这段《岳阳楼记》曾深深印刻在许多人的心中,范仲淹的名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也成了千古传世的佳言。而滕宗谅,历史上确实有其人。至于所谓的庆帝,大家对他是谁有很多猜测:有的认为是李世民,也有的认为是南宋的刘裕,还有人认为庆帝是来自未来、封建社会文明重启后的存在。
不管怎样,历史的相似性总是让人感慨,庆帝身上的许多特点都能让人联想到唐太宗李世民或康熙皇帝玄烨。估计范闲也有类似的感受,尤其是他看了庆帝留下的遗物和遗书后,更加无法释怀自己“弑父”的行为。庆帝的遗言只有四个字:“朕没有错!”这些遗言其实是写在叶轻眉曾给庆帝的一封信的结尾,范闲也不理解为何庆帝如此珍视这封信,更不清楚这四个字到底是否有道理。
虽然范闲能背诵许多古诗,也能轻松默写《红楼梦》,但对历史的了解并不深入。如果他读过《旧唐书》、《新唐书》和《清史稿》,或许他能理解庆帝这四个字的含义。范闲的“记忆”其实并不代表他是一个“穿越者”,他真的是庆帝与叶轻眉的亲生儿子。所以,他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弑父者:为了他从未见过的母亲叶轻眉,范闲与五竹和范若若联手杀死了对他寄予厚望的父亲庆帝。
尽管范闲具有“现代记忆”,他依然生活在文明重启后的封建时代。他的行为并未完全脱离封建社会的规范——例如他后来正式或非正式地娶了多个妻子,并与不同的妻子生了许多子女。这可不是现代的自由恋爱,而是符合古代一夫一妻多妾制的做法。所以范闲完全适应了这个时代的规则,成为了一个封建社会的“地下领主”。但庆帝作为一位封建帝王,他的所作所为也同样可以被理解,毕竟他的做法符合封建社会的运作模式。
庆帝的“罪行”主要有三:首先是杀害叶轻眉,其次是杀害陈萍萍,最后是要杀范闲。除此之外,庆帝还通过“科场弊案”废除了宰相制度。事实上,这种做法在中国历史上并不罕见,明朝的朱元璋和清朝的制度也都类似,设立内阁大学士代替了宰相,从而控制了相权,避免了对皇权的威胁。
再看看庆帝的手段,像唐朝的李林甫那样的宰相,他虽然能力不小,但因为贪腐和科场舞弊的丑闻,他并不算一个好官,而陈萍萍正是为了解决这些问题而设下的“棋局”。与此类似,庆帝也有自己的权谋,尤其是在面对北齐和东夷威胁时,他不得不通过不同的手段来保证自己的皇位稳定。为此,他决定将自己的儿子们安排成“狼性”十足的继承人,来确保国家的未来。
庆帝虽然对每个儿子寄予厚望,但也知晓自己的生命已不长久。为了确保继承人能稳固皇位,他做出了许多权衡和决定。范闲之所以被默许出使北齐,庆帝唯一的要求是:“活着回来。”他对范闲虽然冷落,但始终未曾弃之不顾。可惜,范闲始终没能明白自己是如何被“设计”的,他误以为自己是穿越者,没意识到自己其实只是庆帝与叶轻眉之间的亲生儿子。
对于范闲来说,他并没有真正把庆帝当成父亲。尽管庆帝对他曾有诸多关怀,但范闲的“弑父”行为,实际上源自他对父亲的一种背叛。庆帝虽是一个帝王,但在面对自己的亲生儿子时,他的心情显得复杂而痛苦:“皇帝陛下觉得有些疲惫,他静静地看着范闲,忽然发现心头对这个儿子的杀意,并不如自己想像中那般强烈。”他逐渐意识到,自己的一生,可能最值得伤心的,正是与儿子之间的裂痕。
从这一切来看,庆帝虽然在历史上可能被许多人视作阴险毒辣,但他其实是那个最可怜的人。唯一真心爱他的李云睿,也最终为内库财权的争斗做出无所不用其极的行为。而庆帝的其他儿子和后妃们,也并未真心为他着想,始终在算计他。
庆帝一心想与发小范建、陈萍萍共度时光,但他们早已不再视他为朋友——一个人一旦失去了朋友,实在是令人悲哀的事。而作为一个父亲,庆帝可能算不上称职,但作为一个皇帝,他绝对是盖世枭雄。最终,给读者留下一个深刻的问题:在与历史上所有“明君英主”的对比中,庆帝究竟做错了什么?他那四个字的遗言“朕没有错”,又该如何理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