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京事变之后,太平天国的“首义五大王”时代渐渐落幕,英王陈玉成和忠王李秀成逐渐登上了历史的舞台,他们在之后的8年里坚持抗战,并一度振兴了太平天国。陈玉成和李秀成都是来自广西藤县,堪称地道的老乡,彼此间的感情也显得尤为深厚。尽管如此,二人的性格和能力却大不相同。陈玉成年轻气盛、充满血性,但在谋略和智慧方面有所欠缺;而李秀成则远见卓识,胸怀大志,意志坚定,是典型的王佐之才。纵观两人从眼光、智慧到谋略、意志力等各方面的差异,李秀成显然要强过陈玉成:忠王无疑是帅才,英王只能算是将才。然而,令人奇怪的是,尽管两位王者各具特色,陈玉成的部下鲜有投降之人,而李秀成的部下却有着大量投降者,甚至有不少人是“乞降”。这其中的原因,值得深入探讨。
首先来看陈玉成的部下降将,虽然也有少数投降者,但绝对是极其罕见的。1856年12月,翼王石达开回京辅政,将“靖难之师”交给了陈玉成。次年5月,石达开因为自身的原因外出单干,陈玉成拒绝接受调遣,并坚决不服从命令,这使得他在军中拥有了大量精锐兵力。陈玉成纵横湖北、安徽、江苏等地时,他麾下的将士几乎没有人投降,领导者的威信让他们难以离弃。即便在陈玉成被俘后,手下依然继续在两淮一带打游击,鲜见投降者。在陈玉成的部下中,比较著名的投降将领有程学启、李四福、朱孔堂、倪隆怀、马融等五位,其他如黄文金、叶芸来、刘昌琳、陈得才等人则大多战死沙场,几乎没有人选择投降。而投降的将领,地位普遍较低,没有王爵,身份地位也不显赫。
再来看李秀成的部下降将情况,数量之多,且投降者中不乏高层将领。李秀成的崛起始于1860年5月,他成功摧毁了“江南大营”,从而积累了与陈玉成对抗的资本,麾下的兵力也迅速增加,最多时达百万之众。李秀成虽有不少精锐将领,比如慕王谭绍光等,这些人誓死效忠,但相比之下,投降者却异常众多,且其中不乏拥有王爵的高级将领。李昭寿、薛之元、钱桂仁、骆国忠、蔡元隆等一大批原本风头强劲的将领,在战局变动中主动投降清朝,率领数万、甚至十几万兵马“乞降”,令人震惊。相较之下,李秀成的部下投降比例远高于陈玉成的部队,这一现象实在引人深思。
作为太平天国的两位顶梁柱,陈玉成和李秀成无疑都是英勇善战、意志坚定的英雄人物。然而,他们麾下的将领却展现出截然不同的忠诚度,这背后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从根本上讲,差异的关键就在于“人心”二字。陈玉成的部下大多数是“老兄弟”,而李秀成的部下则大多是“新兄弟”。陈玉成的部队以广东、广西的“老兄弟”为主,这些人受拜上帝教的影响,革命信仰非常坚定,他们的忠诚和革命意志无可动摇。这些“老兄弟”们一直认为自己是“上帝子民”,他们的使命是消灭“妖魔鬼怪”,建设一个人间的天国,因此,他们几乎不可能投降清朝,尤其是面对外敌。
相较而言,李秀成的部队则以湖北、安徽、江苏、浙江等地的“新兄弟”为主,其中不少人来自新占领的地区,还有大量是从广东等地投降的“花旗军”。这些人虽然具有丰富的战斗经验,但由于没有深厚的拜上帝教信仰,他们的革命意志相对薄弱。许多人对于“天国”并没有坚定的信仰,随时可能因为局势变化而选择投降。李秀成的部队中,像慕王谭绍光、陈坤书等“老兄弟”始终坚定不移,而大多数“新兄弟”则在局势危急时选择了投降。特别是在苏州一战中,八大投降将领几乎都是来自两湖地区。
综上所述,陈玉成的部队之所以鲜有投降者,李秀成的部队则投降者众多,根本原因便在于“人心”。陈玉成麾下的“老兄弟”有着坚定的革命信仰和高度的忠诚,而李秀成麾下的“新兄弟”则因为缺乏信仰和坚定的目标,导致他们在危机面前容易动摇。当太平天国的气数已尽,人心涣散时,投降者自然增多。最终,“人心”决定了两者的成败,忠诚与坚定才是赢得胜利的根本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