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哈尔滨有一条历史悠久的街道,名叫中央大街。至今,这条街道依然保存着百年前的欧式建筑风格,仿佛将人带回那个辉煌的年代。这条百年老街不仅承载着厚重的历史,还见证了这座城市的变迁和发展,成为了哈尔滨独特的象征。
在清朝时期,哈尔滨还只是一个荒凉的边陲小镇,尚没有形成今天的城市规模。哈尔滨的崛起,与沙俄的到来密切相关。1891年,沙俄便开始对哈尔滨虎视眈眈,他们通过修建西伯利亚铁路,连接了海参崴和中国境内的绥芬河,最终将铁路延伸至哈尔滨,开启了这座城市的新篇章。
中日甲午战争后,清朝政府与沙俄签订了《中俄密约》,这为俄国人在哈尔滨的扩张提供了法律保障。大量俄国人涌入哈尔滨,开始在香坊地区建立气象站、建设中东铁路,甚至兴办教堂、学校。商行、店铺、银行和工厂也如雨后春笋般崛起,为这座城市注入了新的活力。
随着俄国人数量的急剧增加,很多俄国人与中国人通婚。虽然俄国男人娶中国女人的案例较少,但有许多俄国女性嫁给了中国男人,他们的后代被称为“二毛子”,而这些“二毛子”的后代则被称作“三毛子”。这些中俄混血儿通常长相英俊,身材健硕,聪明机智,并且能流利地讲汉语和俄语。
到了20世纪20年代,哈尔滨的俄侨人数已突破20万,逐渐成为中国最大的俄国侨民聚集地。“东方莫斯科”这一称号也因此传遍了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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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1897年,中东铁路的建设正式启动。在这一年,五个俄国哥萨克骑兵连队抵达哈尔滨,他们分布在铁路沿线,司令部设在香坊。骑兵队中有一名年轻的俄罗斯青年,名叫萨克金,年仅15岁,拥有一头金发和一双蓝眼睛。那时,他被分配到铁路的护路队工作。
三年后,沙皇颁布了军队改革的“上谕”,允许士兵们选择是回国还是留下。萨克金和其他不少官兵一样,选择了留在哈尔滨。
随着时间的推移,俄国发生了十月革命,生活在哈尔滨的俄国侨民逐渐成为了苏联的侨民。虽然有很多人迁往天津或上海,但萨克金依然选择了留在这座城市。
1932年,日本占领了哈尔滨,俄国人纷纷逃回家园。没有回国的则在日本人的统治下忍受着种种压迫。幸运的是,萨克金凭借着祖传的厨艺,做出了令人垂涎的俄式萨拉和馅饼,深受日本人喜爱,因此他被聘为日本司令部的厨师,生活相对安稳。
到了1945年,萨克金迎来了晚年的喜讯——他有了一个儿子,取名拜江。拜江是一个典型的中俄混血儿,因此被称作“二毛子”。在父母的关爱下,拜江茁壮成长,并在19岁时进入了哈尔滨的轴承厂工作。他通晓中俄两种语言,机械和汽车修理方面的技能也非常出色,成为工厂中的技术骨干。
不久后,拜江遇到了一位美丽的哈萨克族女孩并与她结婚,但在中苏关系紧张的背景下,拜江的家庭生活并未受到太大影响,他的妻子为他生下了一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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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虽然拜江从小在哈尔滨长大,但他时常会怀念故乡的天空和草原,渴望回到自己的母国俄罗斯。尤其是秋天,湛蓝的天空和广袤的原始森林总是让他心生向往。他梦想着能够骑马穿越森林,聆听鸟儿的歌声,远离城市的喧嚣和烦恼,享受那片宁静。
于是,在1999年8月,拜江决定办理提前退休手续,回到已经从苏联解体后的哈萨克斯坦。
回到故乡后,父母的老邻居和朋友们纷纷前来看望他,询问他在中国的生活情况。在一场热烈的聚会中,一个经营牧场的朋友得知拜江还未找工作,便邀请他到牧场帮忙。虽然牧场的工作与拜江之前的经历有些不同,但凭借他的聪明才智和勤奋努力,他很快适应了,并且把工作做得游刃有余。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拜江逐渐发现,自己的儿子阿里汗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原因就在于,阿里汗虽能说些俄语,但因为长期生活在中国,语言交流上始终存在障碍。这个曾经活泼开朗的年轻人,也开始感到孤独和沮丧,尤其是与父亲一同生活在哈萨克斯坦乡村的单调生活相比,哈尔滨热闹的氛围和热情的邻里生活令他越来越怀念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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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看到儿子闷闷不乐,拜江决定为了儿子的幸福,再次返回哈尔滨。他们的归来得到了老朋友的热烈欢迎,朋友们纷纷在家里为他们洗尘接风。那天晚上,拜江亲自下厨,做了家乡的茄子炖土豆,香气扑鼻。吃着熟悉的家常饭菜,阿里汗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几个月后,拜江经过仔细考察,决定在南岗区开办一家汽车修配厂。由于拜江本身的技术非常过硬,修配厂的生意逐渐步入正轨。
2001年,拜江的女儿前往英国深造,而妻子陪伴女儿一起出国,家里只剩下了拜江和阿里汗两个人。拜江对儿子更加宠爱,尤其是在生活上,照顾无微不至。
这一年,阿里汗成功考入黑龙江大学外语系,成为了父亲的骄傲。尽管阿里汗长得像俄罗斯人,但他生活习惯完全融入了中国,汉语已经成为他的第一语言。实际上,阿里汗已逐渐习惯了在哈尔滨生活,哈萨克语和俄语甚至成了他不得不遗忘的语言。
然而,正当拜江心满意足的时候,阿里汗突然向父亲提出要退学,这让拜江十分震惊。他没有责怪儿子,而是默默地接受了这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