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说文艺复兴是光明从黑暗里走出,可他们忘了,那盏灯是谁先点的。
从秦始皇统一六国开始,中国人就在为后世造模子:国家怎么治,书怎么写,船怎么开。纸墨船帆丝绸图纸,世界一项项学过去,这一学就是两千年。
有人说这是中国的输出,其实就是华夏人走得早,走得远。
别国还在画壁画时,咱们已经刻法典、修水利、造纸厂了。
公元前221年,嬴政统一六国,改号始皇帝,一场帝国级制度实验在中原大地展开。这一年,世界另一边的古罗马还在共和国制与内战中反复试探,而秦帝国已经把“国家”二字写进了制度工程里。
度量衡统一、货币统一、文字统一、车轨统一,郡县制替代封建制,所有这些操作,不是为了局部统治,是要为“帝国可复制性”打样。铜钱变成统一“半两”,小篆定为官方通用文字,战车车轮宽度限定同轨可行,这些看似细节的规定,都是“统”的技术化。
秦朝政治版图在最短时间内横扫东南西北,背后靠的是制度配套而非武力单打。蒙恬率30万北伐匈奴,收复河南地、开辟河套区,西北边境线由此奠定。这些安排在秦朝不过是日常,但往后两千年,后世帝国皆以此为模板修修补补,从未跳出这个设计框架。
别的国家打仗讲将才,秦朝更早开始讲“行政力”。战国各地千头万绪,秦一统之后,没有陷入土崩,而是用吏治、法度、文字与货币构建“人造秩序”。这在人类史上并不多见。
罗马帝国虽也讲法典与道路,但其中央控制力远逊于秦制郡县。分权协商在秦那里是一句空话,官从中央派,粮从统一收,兵从统一征。
短命15年,不妨碍它成了后面每个大一统王朝的母版。汉继其制,唐延其法,宋元明清无一不在秦式模型中搭梁架屋。这套制度一旦定型,就不只是中国的“国家”,也是全球文明对“国家”一词的参照物。
一个帝国的影子,被投在后世两千年的地图和教科书上。
公元105年,东汉元兴元年,蔡伦向和帝上奏《造意用树皮麻头作纸》。这纸,一开始只是解决官府竹简难写、帛书太贵的问题。谁也没想到,它竟成了后世文明记录方式的改写器。
树皮、破布、鱼网、麻头,加水煮烂、搅拌、捞浆、压干。整个过程成本低、原料多、速度快。“蔡侯纸”一问世,就在宫廷和各地官署推广。原本动辄上千钱的帛书成本,被压缩到市井商贩都能负担的水平。
这不是“技术”问题,是“文明复制方式”的问题。秦朝可以刻石碑、铸青铜,汉代开始造纸,就意味着思想从宫墙走进街头。从此,学术流通从“卷轴运送”变为“叠纸装订”,传抄、教学、记事全换了新玩法。
造纸术沿丝绸之路西行,先传中亚,再入波斯、阿拉伯,最终进入欧洲。欧洲中世纪一直用羊皮纸,昂贵且难保存,直到11世纪才广泛用纸。纸的传播,正是中国技术向西的稳步“软推进”。
中国“书同文”的优势,在纸张时代被扩大一百倍。唐代印刷术配合造纸术,形成全球第一批批量印刷图书体系。佛经、农书、医典、律令、诗词,大量复制,廉价流通,形成“读书出仕”的基本路径。
欧洲直到古腾堡发明活字印刷时,还在为纸张贵、字数少发愁。而在大唐书肆与宋朝雕版作坊,早已实现“平价文化普及”。
一张纸,从洛阳出发,漂到撒马尔罕、巴格达、科尔多瓦,最终停在了巴黎大学的课桌上。
公元1405年,明成祖朱棣命太监郑和率“宝船”舰队下西洋,首航从南京龙江关出发,历时两年,往返三万余里。这一出海,就是七次,一干就是28年,直到1433年。
舰队最大船舶“宝船”长达440英尺,宽180英尺,载员超过千人,整队总兵力27000人。舰种分工清晰,有马船、粮船、水船、战船、旗船、兵船,技术规格远超同时代的葡萄牙帆船。
航线覆盖今天的越南、马六甲、锡兰、印度、波斯湾、红海、东非,最远抵肯尼亚的木骨都束。郑和不仅带去了瓷器、丝绸、茶叶,还带去了医药、铸造、历法、文字和对天朝秩序的解释。
天方(麦加)国王献狮子、长颈鹿、宝石。苏门答腊酋长派子弟来华学习汉文化。满剌加王登船拜表称臣。这是中国文化输出的最强话语现场。没有开炮,没有殖民,靠的全是“天朝使团”自身的稳定气场。
郑和带着诏书走天下,不带征服意图。可他走过的地方,却确实留下了文明轨迹。马六甲港因此而建、爪哇因而开市、东非从此熟知东方人。
然而好景不长。郑和第七次航行归国不久,明朝财政吃紧、保守派抬头,海禁令开始收紧。这一封,就是一个时代的落幕。西洋的浪头,从此从南京的龙湾换到了里斯本的码头。
中国退场,西方进场。可别忘了,早在葡萄牙人开出第一艘外洋帆船前,中国人已经画过整本航海图。
“海权转移”的起点,其实标在了郑和归航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