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是百官的首领,位居国君之下,是古代官职中的最高职位。中华文明已有五千年历史,在不同的朝代、历史时期以及地区,宰相这一职务的名称和职能都经历了许多变化。例如,夏、商、周时期对天子的称呼为“后”或“王”,而到了秦始皇统一后,天子的称号定为“皇帝”。不同民族和地区对天子的称谓也各不相同,匈奴称“单于”,乌孙称“昆莫”,吐蕃称“赞普”,而鲜卑、柔然、突厥等民族则称其为“可汗”。这些称呼虽然不同,但本质上都是指同一位人物。
宰相这个职务也是如此,尽管在不同时期和朝代其名称有所变化,然而它的核心职能和地位常常存在巨大差异。最早关于宰相职务的记载出现在《韩非子·显学篇》中:“故明主之吏,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然而,宰相的起源可以追溯到更早的时期,甚至在殷商时期就已出现。最初,宰相这一职务不仅掌握实权,还通常是世袭制,君主无法轻易更换其职位。但当时的宰相并非使用这一称呼,而是称作“巫史”。
根据唐代学者李贤的注释,巫史中的“巫”指的是女巫,“史”则代表祝史,巫史的职责包括占卜、祭祀、观察天象、测量地理等,虽然看似职责不重,但在殷商时期,祭祀活动盛行,国事往往由占卜的结果决定。因此,巫史的言行代表天命,他们不仅掌握了神权,还对政权产生了重大影响,甚至有权训斥君王。西周建立后,周公分立政权与神权,巫史职能被拆分为卿士和太史,卿士负责政务,太史则专注于神事,这被认为是中国最早的政教分立。
周朝的卿士执政者被称作“政卿”或“正卿”,他们实际上相当于宰相的职能,由周天子任命,且多为世袭。春秋时期,随着王室衰弱,一些诸侯为了制衡贵族势力,开始任用家臣协助管理政务,这些家臣被称为“相”,而负责王室事务的家臣则称为“宰”。这时的宰相职务开始由国君的家臣发展而来,宰相的原始职能是总管家务,而“相”则是辅佐之意,说明宰相最初的角色实际上是从家臣管理国事而来。
历史上,第一个真正的宰相是管仲,他被齐桓公任命为相,辅佐齐桓公统一六国,开创了霸业。此后,各地的诸侯国纷纷设立宰相职位,名称各异,如楚国的“令尹”、宋国的“大尹”、吴国的“太宰”、秦国的“相”等,但这些职务的实质职能大致相同,都是负责辅佐君王,参与决策,管理军政,成为国家政务的核心。
秦统一六国后,宰相的职称改为“丞相”,而两汉时期依旧沿用这一称呼。然而,在汉代,尚书令这一职务逐渐崛起,并且一度超过了丞相的实际权力。尚书令最初是秦朝的少府属官,负责管理皇室事务,地位较低,但到了汉武帝时期,汉朝为了削弱丞相的权力,逐步赋予尚书令更大的职权,甚至在东汉时期,尚书令的实际权力已经大于丞相,成为朝政的核心。随着汉朝的变迁,丞相逐渐被改为“大司徒”,而尚书令则在汉献帝时期成为事实上的宰相。
魏晋之后,尚书台逐渐从内廷独立,成为中央政府的重要部门,而尚书台的长官、以及门下省和中书省的长官,也都被视为宰相。隋唐两代,宰相职务的名称进一步变化,唐朝时期的“中书令”和“尚书令”成为了最重要的宰相职务。三省六部制的出现,使得宰相职务更加复杂,通常由中书令、门下侍中和尚书令等不同职务的长官共同担任宰相职务。
宋代设立了“政事堂”或“中书门下”,其首席长官称“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这一职务的权力较大,而副职则为“参知政事”。明代初期,朱元璋废除了丞相职务,并掌握了六部的实际权力,结束了长达两千年的宰相制度。然而,到了永乐年间,内阁的权力逐渐恢复,并在后期逐步上升为对国政的主要影响力。尽管如此,明代的内阁大学士依然没有宰相的正式名分,其职权与宰相仍有差距。
清朝初期,虽模仿明制,但实际上的宰相职务由康熙时期的“南书房行走”和雍正时期的“军机大臣”代替。南书房主要负责辅助皇帝起草诏令,而军机处则负责执行皇帝的指令,然而这两者的职权和地位远不如古代的宰相。
宰相职务的历史变迁,反映了中国古代政权结构的变化。随着皇权的逐步加强,宰相的地位也逐渐降低,最终在明清时期,宰相职务变得名存实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