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洪秀全各起自布衣,提三尺剑,驱逐异胡,即位于南京。朱明不数年,奄有汉家故土,传世数百,而皇祀弗衰;洪朝不十馀年,及身而亡。无识者特唱种种谬说,是朱非洪,是盖以成功论豪杰也。”
这是孙中山在《太平天国战时》中的一段高度评价。从小听着村里老人讲述太平天国故事长大的载之,将故事中的主人翁赞为“反清第一英雄”,从此立志:“做洪秀全第二。”
1911年,辛亥,孙中山就任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一甲子前,1851年,辛亥,洪秀全建“太平天国”。短短几十年,飘渺的国家几经易主。孙中山被世人尊称为国父,而那个他曾经的偶像,留给坊间更多的是桃色绯闻。
1.也曾壮志凌云
洪秀全的出身并不好,往上倒3代也都逃不出农民的字样。好在他勤奋刻苦,7岁就熟读四书五经和奇义怪谈。
走向仕途,是那个时代的农民唯一能想到的途径。可是,天不遂人愿,本是壮志酬畅的洪秀全接连3次落榜。难道真的要甘于平庸?或者考到70岁古来稀,一中举就疯魔?
焦虑的洪秀全病倒了,恰巧就是这个梦,使他破釜沉舟,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破旧迎新。
孔孟之道挡他,他就抛弃儒家之书,信奉上帝之论。清政府剥削压榨,他就要推翻封建王朝,建立以他为尊的太平天国。农民生而低下,饱受饥寒,他就颁布《天朝田亩制度》,有田同耕、有饭同食,天下一家。
洪秀全,一袭布衣,领导了中国历史上时间最长,规模最大的农民军起义,谱写了一卷近代史的英雄史诗。
2.芙蓉帐暖渡春宵
“成功该如何定义?”
是大权在握?是世人尊敬还是如花美眷?
1853年,无疑是洪秀全最为得意的一年。太平军攻陷南京,洪秀全以此为都城,修筑了极尽奢华的天王府。从此整整十一年,洪秀全从未踏出“他的王宫”一步。
深宫里究竟有什么样的魅力?当然是铜雀春深锁着二乔。洪秀全很忙,忙着收罗他的美人。
从金田起义开始,洪秀全就自己挑选出15位少女。虽然在政治上,他推崇“一夫一妻”制度,可是很显然,他自己并不包含在这之内。攻陷了永安,洪秀全又物色了12名合格女子,陪伴在自己身侧。
到了南京城,这种“传统”也被保留下来。洪秀全干脆下令,征集全城貌美的女子,只要是还未婚配,合适年龄,容貌姣好的均要提供给他选择。
洪秀全好此口,自然而然就有投其所好之人,纷纷向其进贡美貌女子。其中最为夸张的,当属忠王李秀成。据说,他曾向洪秀全一次性进贡3000名美女,经过层层筛选,最终洪秀全接纳了180人。
3.奇葩的选秀规则
洪秀全并不是见到女子一并纳入之人,他是这场农民军起义中,少有的读书之人。因此,不是任何女人都能让他一时兴起,要想进入他的后宫,必须通过他设置的三个门槛:
汉人的大家闺秀
洪秀全虽然出身农民,领导农民起义,推出惠农政策,但是,对于枕边之人,他还是歧视行为粗鄙。
干农活手会粗糙,肤色会被太阳晒得黝黑,谈吐太过大声,肢体行为毫无美感。这就是洪秀全淘汰小家小户的主要原因。唯有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才能冰肌玉骨,秀色可餐。
处子之身
检验这一关的时候,洪秀全往往不喜欢假以人手,有时候他会自己亲自验证姑娘是否经历了“情窦初开”。
古代验身的往往是由专门的嬷嬷来担任,而洪秀全的亲自上手,是让很多姑娘羞愤的一件事。
可是奈何不了强权,只能强忍着这份屈辱。更可怕的是,这一关刷下去的姑娘,以后的人生该如何面对流言蜚语,议论纷纷……
合乎眼缘
看过身体并不算结束,最后的面试官依旧是洪秀全担任。没有任何考题,评判的标准就是看,看这人是否符合眼缘。
也就是说,让洪秀全看着舒服,能够让洪秀全带回家才算通过。这要遇上他心情不好,即使西施在世,也无能为力。
三个关卡的严苛选择,淘汰了的妙龄少女,以后嫁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反而会在街头巷尾的议论中了却此生。
被选中的女子们就会开心吗?不,他们只是1168中的一人,连姓名都不配拥有。
4.庞大的后宫
洪秀全自称是上帝的次子,建立了属于他的权力王国。而这些如花美眷,自然而然被安置于后宫,拥有等级制度。
不同于其他的封建王朝,在信奉基督教的太平天国中,最高一级是王后娘娘,次之爱娘,再次之嬉娘,依次往后是王妃、姹女、元女等等,甚至宫中“女官”也都属于他一人。
宫人数量之多,鼎盛时2000余人。面对众多的女人,洪秀全有时候名字和相貌对不上号,对于很多人甚至叫不上名字,记不住相貌。
于是,他丢弃姓名,以数字对于妻妾进行排序,从1到88进行编号。其余的女子,甚至连数字都不配拥有,更何谈见几时能见天子一面。
为了防止自己的女人耐不住寂寞,一枝红杏探出墙头。整个天王府,除了洪秀全,看不到任何男人的存在。
甚至连他的亲生儿子洪天贵8岁后,就被迁出天王府,自立门庭。没有他的允许,不得踏入天王府。
没有其他男人,那么就是由洪秀全的妻妾来担任日常打杂、服侍的工作。有能力者甚至帮助洪秀全处理政务,沟通外朝内廷。
面对如此的贤妻,洪秀全的要求照样严苛。随时要注意仪态的端庄,喜笑不露于色,对望洪秀全时,不能平视,只能够将目光落在他的前胸上……
他甚至将这些规则,编成了歌谣《十该打》:
1、 服事不虔诚,一该打。
2、 硬颈不听教,二该打。
3、 起眼看丈夫,三该打。
4、 问王不虔诚,四该打。
5、 躁气不纯静,五该打。
6、 讲话有大声,六该打。
7、 有喙不应声,七该打。
8、 面情不欢喜,八打该。
9、 眼左望右望,九该打。
10、 讲话不悠然,十该打。
5.大脚蛮婆
洪秀全不仅在宫中圈养美女,在宫外也拥有一大批属于他的女人,那就是他所招募的女兵。
洪秀全曾经写过,“天下多男人,尽是兄弟之辈;天下多女子,尽是姊妹之群。”在这般鼓吹“男女平等“的口号中,一大波女子闻讯而来,为了属于她们的“理想生活”,纷纷参军。
她们没有缠足,在战场上也如同男子一般厮杀,毫无胆怯之情。然而,这十万的女兵,不是在战场上牺牲,就是被太平军折磨至死。
洪秀全对于这些女兵也有着强烈的占有欲,他不允许军中男女兵接触,女兵只能够属于自己。
即使是已经嫁人的女兵,甚至嫁的人也在军队之中,没有洪秀全的同意,丈夫也不得进入女营,违者杀无赦。
对于某种情结特别执着的他,也按照女子是否完璧之身,分为“元女”、“妖女”两种类别,由此供他享乐。洪秀全的后宫不仅仅只在天王府,有他在的地方,哪里就是后宫。
这如意算盘没有打多久,洪秀全很快发现,这些大脚蛮婆并不是柔柔弱弱的千金,她们会反抗,会推倒不公。
洪秀全又想出了一招:用抽签的方式确定嫁娶,一经抽出,不允许反悔,否则施以酷刑。这样的分配方式,虽然解决了婚姻问题,但是却十分的不合理。
女兵们在军营里的待遇由此日下,几乎就成了物品般的存在。缺少兵力,就让女兵去送死。不会刺绣,缝补的人,就沦为干重活的机器。没有死于战场,死于繁重体力活的人,却因为没有得到粮食而活活饿死。
曾经的女兵,让敌人闻风丧胆,好不威风。如今的女兵,被苛待、折磨得奄奄一息。也是这样的女兵,在最后的关头,为了掩护洪秀全撤退,3000人义无反顾用火苗点燃自己。
自焚的火焰烧红了半边天,也让清军记住了这群洪秀全的女人。
洪秀全如同一颗快速划过夜空的流星,灿烂得很快,陨落得也很快。
昔日盛极一时的天王府,那一些莺莺燕燕,不是被抢了去,就是被卖到了青楼,也有用情至深随着洪秀全而去九泉的情痴,也有受尽酷刑始终不开口的铮铮女英雄。但时光流转,在历史的舞台上,只余下一捧黄土,一抹叹息,和一串编号。
孙中山钦佩的是洪秀全的壮志凌云,是他的伟大构想。在洪秀全攻入南京城后,早已忘掉初心,沉入到酒池肉林的洪秀全,注定只是历史上的昙花一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