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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宋太祖赵匡胤摆宴设酒,三言两语间夺过将领军权后,宋朝便开启了“重文轻武”的时代。
在战事上,宋朝更习惯防守而怯于进攻,军队实力不强,防线是一退再退。打输了,不是送钱就是送地送女人。
因此,有人说宋朝是个没有骨气的朝代,中国人的气节就是从这个时候慢慢开始萎靡不振的。
但就在如此风雨飘摇、大厦将倾的宋王朝中,有一场战役却打了36年之久——这场战役就是“钓鱼城之战”。
此战由巴蜀的将帅带领兵营出城迎战,而向来骁勇善战的蒙古铁骑摔了个大跟头。
1259年蒙哥汗战死于城下,就连以民风彪悍著称的蒙古人,也被蜀人的强悍所震撼。
蜀人究竟是如何镇守钓鱼城36年屹立不倒的?
建立钓鱼城
蜀人抗击蒙古军的经验都是打出来的,对付蒙古铁骑他们自己总结了一套方法,而钓鱼城就是在此基础上修建的。
自南渡以后,宋朝定都临安后,巴蜀(今四川)这片易守难攻的富庶之地就成为了南宋的主要财政收入来源。
对少数民族政权来讲,哪里土壤肥沃,哪里经济发达,哪里就是他们要夺取的目标。
因此,自蒙宋战争爆发后,巴蜀一直都是蒙古军的重点关注对象。
早在宋理宗在位时期,端平年间,蒙古军率千万铁骑入侵巴蜀,但由于巴蜀的特殊地势,蒙人也只是浅尝辄止,在人“家门口”晃悠了几圈便策马回营了。
宋理宗以后,1238年蒙军再度出征,仍瞄准西川以撕开一个突破口进入巴蜀。
第二年1239年,果不其然,蒙古军开始侵扰川东,打仗连着打了2年,连战连胜,拿下成都等20多座城池,也称“西州之祸”。
从这里看得出来蜀人前期挨了不少打,其实大多数时候,还是当时制度背了锅。地方难以调度军队,延误战机,因此才屡屡战败。
这段时间里,巴蜀当地有不少地方官员,在指挥战争中殉职,一时间官府内变得空荡无比。
缺少地方官员的治理,当地的社会秩序在战争的影响下越发混乱,也就是当地的政权岌岌可危,随时都有可能土崩瓦解。
这个时候朝廷坐不住了,毕竟自家的金库被别人给撬了,再不拿出点行动出来,南宋必将遭受重击,而那时也离亡国不远了。
于是,朝廷立马派遣官员前去镇守巴蜀,并将治理中心从成都迁渝州,并且及时加强了川东地区的军事防御,这才勉强稳定了政治局势。
而真正扭转巴蜀局面的是1243年,南宋朝廷任余玠为安抚制置使。再加上一直以来,蜀地相对较为闭塞,李白曾感叹蜀道之难,正是其地势多样而崎岖。
这里自古就是朝廷官员避之不及的去处,宋朝后期朝廷上又多小人奸佞,这些人贪图权利、荣华富贵,是不可能来到蜀地这种地方的。
所以从很早之前,蜀地的官员大多为廉洁奉公之辈,在蜀地遭遇蒙军侵袭时更是竭尽全力坐镇一方指挥,这也是为什么蜀人能够与蒙军顽强抵抗的原因之一。
朝廷派来的这个余玠经历坎坷,幼时家境贫困,好不容易有机会读书了,却又因为自己年少行事鲁莽,与茶翁发生口角,把人一推送到了阴曹地府。
为了活命,他只能逃,逃到襄阳、淮河一带后,他偶然间写了一首词,得到了当地制置使的青睐。
有了收容之所,余玠逐渐展露出他的军事才能,接连得到拔擢。并且此人相当善战,有勇有谋,所以朝廷派他来是正确的选择。
余玠坐镇巴蜀后,根据以往他与蒙古军交战的经验,因地制宜修建了钓鱼城等20座山城要塞,构建起了坚固的川东山城防御体系。
彼时,蒙古军内部也陡生变故。当时带领蒙军打仗的可汗是窝阔台汗,余玠赴巴蜀就职时,这为可汗已卧病不起。
他委托自己的妻子脱列哥那摄政,于是各方势力开始蠢蠢欲动,都想夺得可汗的位置,相互倾轧、斗争,因此政权内部动荡,军心大乱。
而余玠抓住这个时机收复了不少失地,稳定了巴蜀的局势,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这也为后来蜀军多次与蒙军激战凯旋而归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固守江山
蒙宋之战能持续这么长时间,除了钓鱼城的特殊地理环境和严谨的构造,它的创造者余玠本人在行政方面也颇有建树。
在巴蜀还有许多像余玠这样的有能力的廉洁官员,这也是蜀军能够如此骁勇善战的原因。
除了在战争上赫赫有功,余玠在军营将士的管理上也颇有建树,在抗击蒙军中有功的战士他会给予相应的奖赏,而违法的将士则会受到的相应的惩罚。
例如,在余玠上任初期,在巴蜀利州有个叫王夔的人,是当地的都统制。
因为他仗着自己有一官半职就在当地为虎作伥,性格十分恶劣。百姓们都十分怕他,给他取了个“王夜叉”的外号。
那时,蒙宋依旧在城门对峙,余玠作为一方官员,除了地方蒙军的攻击,队内也要维持治安,安抚民心。
他从百姓那里听说了“王夜叉”这么一号人,就准备将他调度到别州,剪断他的地方势力。
没想到王夔根本就不听他的,继续在当地搜刮民脂民膏。余玠见他执意如此便依军法将其斩首处置。
随后他有队巴蜀军队进行了整顿,鼓足士气,蜀军一扫以前的萎靡,多次击退从川西来犯的蒙军。
余玠的后半生都是在巴蜀的战场上度过的,10年间他很少打败仗,是一名常胜将军。也因他治理有方,他也颇受朝廷信赖,获得了不少赏赐和升职的机会。
然而,这时的南宋已是日暮西山,朝廷上的宰相、台谏等高级官员各自站队,党同伐异。
余玠与同级官员姚世安素来不和,姚见余玠加官进爵,眼红得不行。于是和当朝宰相谢方叔联合起来诬陷余玠。
宋理宗也不辨是非,听信谗言,用金牌密令催促他赶紧回朝。
余玠也是个明白人,知道皇帝叫他回去恐怕时发生了什么变故。
他愤愤不平,想到自己为宋朝江山着想,却被侍奉的君王背刺,不禁悲从中来,没多久就突然去世了。
巴蜀的百姓得知余玠走后,伤心得好像自己的父母去世了。一代英雄就这样草草落幕,可悲可叹。
余玠走后,接手他工作的是官员名叫王坚,在军事贡献上,他与余玠不分伯仲,甚至还足足延长了南宋20多年的寿命。
于此同时,先前内部处于混乱的蒙军终于诞生出了新的可汗,蒙哥。
继承汗位后,他立马整备队伍,率领4万人马亲征巴蜀。
他自己很有信心,还和兄弟忽必烈约好了,等拿下四川他就顺着长江一路东下,直指都城临安。
在蒙哥的眼中,所谓的“八柱”根本不堪一击,如今的钓鱼城只是一座孤零零的山城。
只要蒙军攻下这座城池,南宋便再无屏障,南面是大片平坦沃土,而这些都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蒙古的铁蹄势必将踏平宋朝的每一处高山,那些觊觎他汗位的兄弟会乖乖闭嘴,而他作为可汗也将名留青史,由后人世代传颂。
但他没想到的是,作为巴蜀的最终防线,钓鱼城并不是普通的山城,而王坚也不是等闲懦弱之辈。
蒙军惨败而归
王坚很快便得知蒙哥即将率兵临城,但他丝毫不惧,因为他自抗金以来,就经常跟少数民族打交道。
蒙军虽然彪悍,但其行军方式有迹可循,以前都是小部队来犯。钓鱼城也多次遭到攻击,但都只是挠痒痒,不足为谈。
今天蒙哥带着十万大军,显然是铁了心过钓鱼城。即使压力很大,他也不允许自己放弃。
倘若自己在士气上都矮了别人一截,别人都不需要怎么动手,这钓鱼城也就不攻自破了。
这座山城,可是多少名大将用性命换来的,绝不能让前辈的心血葬送在自己手上。
为了让这城后的百姓安然无恙,王坚决定坚守到底,哪怕是付出性命也在所不辞。
很快,蒙哥的军队来到了钓鱼城下。蒙哥这人不知是讲道理,还是傲慢,在动兵之前,他先派去了降兵。
王坚当然是不会妥协的,他将降兵斩下,将头颅的血用来祭旗,以表决心。
这超乎蒙哥意料之外,惊讶之后,是愤怒。一声令下,蒙古铁骑黑压压一片冲向钓鱼城城门。
而王坚则站在士兵身边,沉着指挥这城上的士兵打击攀上城墙的蒙军。
与此同时,蒙古大军对钓鱼城发起了进攻,他们凭借着弓箭、长矛和标枪来进行作战,并且蒙古士兵还携带了大量的军粮。
所以当蒙军进攻钓鱼城之时,钓鱼城的守军已经没有足够的粮草来进行对抗,所以他们便开始使用弓箭来进行对敌作战。
这次的战斗可不像以往那样轻松,蒙军带着大量的弓箭、标枪去对守军进行攻击。
而此时的守军在没有食物和武器的情况下只能靠着手中的弓箭进行对敌作战,所以这一战之中,蒙军取得了巨大的优势。
可正当蒙古大军准备进一步攻击时,守军便开始使用武器去进行反击了。
蜀军在钓鱼城的城墙上假意放置一座云梯,作为攻城武器,当蒙军的云梯接近城头时,守军却没有像想象中一样将云梯推落。
为了避免被蜀军所伤,蒙军士兵没有使用云梯,而是爬下城墙,然后向城内施放弩箭。
几个回合下来,钓鱼城固若金汤,蒙哥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南北征战多年,鲜少看见如此坚固不摧的城池。越是困难,就越是激起蒙哥的好胜心。
蒙古的铁骑是强大的,绝不可能败给他们这样软弱的宋人,他在心中想着。
由于钓鱼城是在是太过高耸,相当于蜀军站在城上便可将蒙军的动向看的一清二楚。
正面不行,那就来阴的,蒙哥让一部分士兵迂回前进,企图在钓鱼城上打开一个缺口,哪怕只有一个也好。
然而,这场战争持续了三个月,蒙哥什么方法都用过了,钓鱼城仍纹丝不动。由于一开始突袭太猛,导致蒙军后面跟不上,无法突进。
在这样的颓势之下,王坚将蒙哥的军队全部赶了回去,之前好不容有了点突破,也被王坚补了回去。
很快双方缠斗了五个月,蒙哥来的时候还是寒春料峭之时,现在巴蜀一带已经到了7月份,正是酷暑难耐之时。
从寒冷北方来的蒙军们非常不适应这样的气候,由于水土不服,巴蜀多毒虫,许多士兵开始生病,疫病由此传开。
在这样的情况下,蒙哥仍想在搏一把,坚持攻下钓鱼城。蒙哥的决定并非草率之举,而是如今他已骑虎难下。
蒙古人尚武,唯强者马首是瞻,之前他夸下海口,如今要绕过钓鱼城,这将成为他一生抹不掉的耻辱。
于是,他坚持发令继续战斗。
显然,最后的结局可以预料。蜀军们从高城砸下一块块巨石,而蒙哥的爱将也相继牺牲。
到后来,蒙哥亲自出营应战,结果也为飞石所伤。等他狼狈回到军营后,由于伤口没有得到很好的处理,加上炎热天气的恶化。
开庆元年8月初,蒙哥在营中去世,他的大汗梦就此终结。
此战结束,蜀军以少胜多,为南宋再争取的20年时间,钓鱼城易守难攻之名远洋四海。
就连后来的忽必烈灭掉南宋之时,钓鱼城的军民仍死守城池,最后以蒙军承诺不伤害城中任何百姓后,才打开城门,愿意让蒙古军接管城池。
虽然我们常说宋军积贫积弱,但巴蜀的军民们丝毫不逊色于蒙军。倒不如说是宋朝负了蜀人,以致到了亡国的时候,仍坚持守城。
而这样的顽强的精神也流传到了后世,成为巴蜀文化的又一文化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