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河朔重镇镇州(真定)成德军节度使王氏祖茔,于2007年4月,在正定城北约七、八公里处的于家庄*村北,吴兴村西南南水北调工程第七标段处发现。
出土的王士真墓志铭载:“王士真元和四年(809年)三月薨于位,同年六月二十八日,克葬于恒府寿阳原先茔。”此墓志文字虽少,但信息量很大。
一是确认此一带为王氏祖茔;二是王氏祖茔葬地为寿阳村地界;三是解开了史书对王氏祖茔的许多不解之谜。为进一步研究唐末真定成德军节度使兴衰,提供了有力佐证。
成德军节度使,王氏家族世袭,先后占据河朔重镇恒州、镇州、真定150余年。期间,局势相对稳定,对促进当地的政治、军事、经济和文化发展,起到了一定推动作用。族墓葬地扑朔迷离,更为后人留下了许多鲜为人知的传说和故事……
唐代日本僧人圆仁曾在《入唐求法巡礼行记》一书中,载有一段关于成德军节度使王氏族墓的记述:“开成五年四月廿一日,早发。正北行卅里,到镇州节度府。……斋后,向正北行廿里,到使庄杨家宿。此庄即镇州前节度使王太尉之庄,王太尉茔堂安在于中。王节度使家人守茔,见有一军将姓刘,勾当茔堂精妙。南行一里建碑堂,筑立高垣,不交开者。太尉薨后,经今三世,云云。”
此文释意:唐文宗即位五年(840年)四月二十一日,圆仁和尚早早出发,行30里,到达镇州节度使府城内(当时节度使为王元逵),短暂停留,斋后,又向府正北方向行20里,来到看守王氏祖茔的“使庄”,在一个杨姓人家宿下来。“使庄”是前任镇州节度使王太尉王士真修建的村庄(故称使庄,王士真死后,皇帝追谥为太尉,故称其封号),王士真的灵堂(灵位)安放在庄里面,王氏家人看守着灵堂,有一名刘姓将官,勾当的(勾当,唐代意为掌管、料理)灵堂非常精致漂亮。从使庄出来南行一里处,建有碑堂,四周高高的围墙,外人禁入。从王太尉去世到圆仁和尚造访使庄,王氏祖茔整整历经了三代(王士真,王承宗王承元,王庭凑)。
圆仁和尚在《入唐求法巡礼行记》书中,短短一段文字记述,道出了成德军节度使王氏祖茔“使庄”的历史真情。
使庄位于镇府正北20里;此庄是王士真在世时为其先祖守墓而修建的自然村庄;此村庄因修建晚于寿阳村,故王士真出土墓志属名“寿阳”;此村庄正南一里建有碑堂,四周高高的围墙,外人禁入。
据此考辨,有望释疑如下之迷:圆仁和尚在《入唐求法巡礼记》书中记述的为王氏守茔的“使庄”,是否在现在的吴兴村一带?还有一说,使庄在东权城一带,因为镇府到权城约廿里。但是,唐末真定城是土城,要比现在正定城池小。还有唐代官道,也不可能是现在走的笔直大道。所以按现在正定城到权城的距离去衡量,显然不合历史原貌。再者,权城距王氏祖茔地、墓碑出土地五里多,质疑。
因为根据圆仁和尚所述使庄和碑堂相距一里,不可能在五里外。另据唐代成德军节度使的后辈王元逵墓地与与守墓的村庄(木庄)近在咫尺,据此推测,使庄离王氏祖茔墓地不会太远。出土墓碑处是否是唐代王氏碑堂遗址?
如是,按圆仁和尚巡礼行记书中记载,碑堂向北行一里是看守王氏坟墓的“使庄”,也就是现在的吴兴、秦家庄两村村南处,而不是五里外的权城?权城周边五里内没有出土过任何与王氏节度使相关的族墓葬地。
吴兴村从古至今,在村南有两个大土堆,因在六七十年代农田基本建设,生产队拉土垫地给平整了。当地老百姓俗称村西南的叫“王家疙瘩”,村东南二里的叫“马鞍桥”。“马鞍桥”分一高一低两个疙瘩相连,恰以马鞍子,俗称马鞍桥。这个疙瘩毗邻木庄村,在村西北约五百米。是否是王氏祖墓和王氏后辈墓志中所指的“寿阳岗”?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在王士真墓志未出土之前,误认为唐代的“使庄”就是“墓庄”说,现在看来,也给出了正确答案。王氏墓地看守坟墓形成的自然村庄有二:一是:吴兴村西南的王氏祖莹,(王武俊、王士真及子女埋葬地)看守坟墓的自然村庄一一使庄。二是王氏祖茔正东约二里,王武俊养子王庭凑死后的王氏坟茔,看坟墓的自然村庄——墓(木)庄。
注:于家庄村在民国年间是吴兴村于家的庄稼地。因种地路途远,最早搭建窝棚,暂避风雨。随着时间推移,为了种地方便,逐渐建房永居。因自然形成聚集,无村名,老辈子俗称为“吴兴半道儿”。解放后,因是于家后人种地形成的村落,故起名“于家庄”。(于联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