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南北分治:太后下令立高演,王琳一战三窟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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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7-05 18:0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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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分治:太后下令立高演,王琳一战三窟尽

太皇太后娄氏亲临杨愔丧场,见杨愔一目被剜,不禁号哭道:“杨郎,杨郎,忠乃获罪,岂不可悲!”于是,用御金制眼,亲纳杨愔眼眶,抚尸语道:“聊表我意!”既纵子杀杨愔,何必如此假惺惺,想是见了寡女,又惹起哭婿的心肠,这真是妇人见识。高演亦觉自悔,乃请旨赦杨愔等家属,高湛独说是太宽,定要连坐五家。再经王晞上书力谏,乃各没一房。孩幼尽死,兄弟皆除名。命中书令赵彦深代杨愔总掌机务。高演自为大丞相,都督中外诸军录尚书事,出镇晋阳。高湛为太傅,兼京畿大都督。

高演至晋阳,奏调赵郡王高睿(高欢侄子)为左长史,王晞为司马,王晞尝由高演召入密室,屏人与语道:“近来王侯诸贵,每见敦迫,说我违天不祥,恐将来或致变起,我当先用法相绳,君意以为何如?”王晞答道:“殿下近日所为,有背臣道,芒刺在背,上下相疑如何能久持过去?殿下虽欲谦退,敝屣神器,窃恐上违天意,下拂人心,就是先帝的基业,也要从此废坠了。”高演作色道:“卿何敢出此言?难道不怕王法么!”其词若有憾焉,其实乃深喜之。王晞又道;“天时人事,皆无异谋,用敢冒犯斧钺,直言无隐!”高演叹息道:“拯难匡时,应俟圣哲,我怎敢私议,幸勿多言!”王晞乃趋出,遇着从事中郎陆杳,握手与语,令王晞劝进。王晞笑说道:“待我缓日再陈。”越数日,又将陆杳之言告诉高演,高演良久方道:“若内外都有此意,赵彦深时常相见,何故并无一言?”王晞答道:“待晞往问便了。”遂出赴赵彦深私第,密询赵彦深。赵彦深道:“我近亦得此传闻,每欲转陈,不免口噤心悸,弟既发端,兄亦当昧死相告。”乃偕王晞谒高演,无非是劝高演正位,应天顺人的套话,高演遂入启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娄氏问诸侍中赵道德,赵道德道:“相王不效周公辅政,乃欲骨肉相夺,难道不畏后世清议么!”太皇太后乃不从高演请求。

既而高演又密启,说是人心未定,恐防变起,非早定名位,不足安天下。太皇太后娄氏本已有心立高演,即下令废齐主高殷为济南王,出居别宫,命高演入纂大统。不过另有戒语,嘱高演勿害济南王。高演接奉母后敕令,喜如所愿,便即位晋阳,改元皇建。乃称太皇太后娄氏为皇太后,改号李太后为文宣皇后,迁居昭信宫。封功臣,礼耆老,延访直言,褒赏死事,追赠名德,大革天保时旧弊。惟事无大小必加考察,未免苛细贻讥。中书舍人裴泽尝劝高演恢宏度量,毋过苛求。高演笑语道:“此时嫌朕苛刻,他日恐又议朕疏漏呢。”未几欲进王晞为侍郎,王晞苦辞不受。或疑王晞不近人情,王晞慨然道:“我阅人不为不多,每见少年得志,无不颠覆,可见得人主私恩,未必终保。万一失宠,求退无地。我岂不欲做好官,但已想得烂熟,不如守我本分罢!”语似可听,惟问他何故教猱升木?高演进弟高湛为右丞相,高淹为太傅,高浟为大司马。高浟即尔朱氏所生,为高欢第五子。立妃元氏为皇后,世子高百年为太子。高百年时才五岁。这长广王高湛,助高演诛仇篡位,无非望为皇太弟,高演亦口头应许,此时忽背了前言,把五岁的小儿立做储君,你想长广王高湛,怎肯心平气降毫无变动呢?

且说梁丞相王琳,闻陈廷新遭大丧,嗣主初立,国事未定,料知他不遑外顾,遂令少府卿孙瑒为郢州刺史,留总庶务,自奉梁主庄出屯濡须口,并致书齐扬州行台慕容俨,请他救应。慕容俨因率众出驻临江,遥为声援,王琳遂进逼大雷。陈将侯瑱、侯安都、徐度等,调集戍兵,严加防御。安州刺史吴明彻,素称骁勇,夤夜袭湓城,哪知王琳早已料着,预遣巴陵太守任忠,伏兵要路,击破吴明彻。吴明彻单骑奔回,王琳即引兵东下,进至栅口。陈将侯瑱等出屯芜湖,相持历百余日,水势渐涨。王琳引合肥、巢湖各守卒,依次前进,侯瑱亦进军虎槛州。正拟决一大战,王琳忽接到孙瑒急报,乃是周荆州刺史史宁,乘虚袭攻郢州,城中虽然严守,终恐未能久持等语。此时王琳进退两难,又恐众心摇动,或至溃散,不得已将孙瑒书匿住,但领舟师东下,直薄陈军。齐仪同三司刘伯球,亦率水兵万余人,助王琳水战,再加齐将慕容子会,带领铁骑二千,进驻芜湖西岸助张声势。可巧西南风急,王琳自夸天助,引兵直指建康。那陈将侯瑱,佯避王琳兵锋,听他急进。待王琳船已过,徐出芜湖,截住王琳后路,西南风反为侯瑱所用。王琳见侯瑱船在后尾击,使水军乱掷火炬,欲毁侯瑱船队,偏偏火为风遏,竟被吹转,反致自毁船只。侯瑱麾众猛击王琳舰,并用牛皮蒙冒小艇,顺流撞击,又熔铁乱浇王琳船队,王琳军大败。各舰多遭毁没,军士溺死甚众,余或弃舟登岸,亦被陈军截杀垂尽。齐将刘伯球被擒。慕容子会屯兵西岸,望见王琳军战败,麾兵返奔,自相践踏,并陷入芦荻泥淖中,骑士皆弃马脱走。不意陈军追至奋勇杀来,齐兵越加惶急,四散窜去,剩下慕容子会一人一骑,也被陈军捉归。独王琳乘着舴舰,突围出走,得至湓城。众旨散尽,只挈妻妾及左右十余人,北向奔齐。梁侍中袁泌,御史中丞刘仲威,曾留卫永嘉王萧庄,闻王琳已败北,用轻舟送萧庄入齐,刘仲威随去,袁泌南来降陈。王琳部将樊猛与兄樊毅亦趋降陈营。陈军复进指郢州,郢州城下的周兵,探得陈军将至,撤围自去。守吏孙瑒,举州出降陈军。好几年经营的王琳,弄得寸土俱无,枉费气刀。三窟几已失尽。

(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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