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4月,西北野战军第三纵队司令员许光达率大军从关中马栏以南地区出发,快速奔向洛河西岸的田家庄一带,计划设伏截击敌第十七师。
当他们到达伏击地域准备截击敌人时,突然天气起变,乌云翻滚了一阵,大雨就开始倾泻。顷刻之间,风声、雷声、雨声夹杂山洪的滚动声,响彻整个山间。
指战员们冒雨隐蔽在树丛中,雨水从树叶的空除倾倒下来,把战士们从头到脚淋得透湿。
正当指战员们等得心焦的时候,侦察员来报:“司令员,敌人改变前进路线了!”
大家一听敌人改变了路线,就骂了起来:“娘的,到嘴的肥肉又丢了!”
侦察员问许光达:“难道就这样让敌人跑掉吗?”
许光达说:“不,我们连夜迫击!”
原来,敌十七师在师长何文鼎的带领下,开始时沿咸榆公路南逃。当他们逃到离洛川三十华里的交河口时,得到情报,说交河口到铜川公路两侧高地有解放军。
在这种情况下,何文鼎决定改道前进。为了安全起见,他又裹胁了两千多名老百姓,以便遇到解放军堵截时当挡箭牌。
许光达率领部队追了一天一夜,终于追上敌人了。第三纵队的先头部队第十九团与敌人的警戒部队接火。枪声如爆豆一般,敌人惊恐万状,以为解放军大部队来了。
被敌人裹胁来的老百姓听见枪声,东躲西藏。老百姓与敌人搅在一起,解放军的进攻受到限制。第三纵队再次撤出战斗。
见进攻停止了,敌十七师又开始沿洛白公路狂奔。如此狂奔,敌旅长杨荫环很不理解。他试探地问何文捅:“师座,解放军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打打撤撤?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何文鼎不耐烦地说:“管不了那么多了,赶快撤吧!”
杨荫环讨了个没趣,不吭声了。
敌人狂逃了一阵子,见解放军没有追来,枪声也渐渐地停止了,才松了一口气。
杨荫环对何文捅说:“师座。我看解放军是不会追来了,我们是不是不用跑那么快了?”
何文鼎说:“虽然枪声停了,我们也不能放松!”
杨荫环赶快答:“是!”
何文鼎有些气愤地说:“好了。你快指挥部队去吧!”
下午,解放军独二旅将敌十七师拦截在山岭、史家河一带。独二旅因出击太早,进攻受阻。敌人三次大反扑,使独二旅伤亡很大。
独二旅的张旅长请示许光达:“司令员,敌人越来越多,吃不掉怎么办?”
许光达说:“虚留生路,让敌人撤出一部分,截其尾部!”
张旅长一听,着急地说:“那么敌人会跑掉的!”
许光达回答说:“对,得让他们跑掉一部分!”
张旅长不解地问:“那为什么?”
许光达说:“我们眼前的敌人好比是一条大鱼、我们一口吞不下去,反而会卡住嗓子,如果我们剁去它的头部和上半身,只吞它的下半身,就可以一口吞下!”
张旅长恍然大悟:有道理!
许光达又说:“你带领独二旅率先赶到洛河,但不要渡河,要耐心地放掉一部分敌人,截住剩下的部分,封锁渡口。我命令独五旅在敌人屁股后面猛追,赶鸭子下水!”
张旅长听到这里,马上说:“前后夹击,把没渡河的敌人全都消灭!”
“对!”许光达笑了,“利用洛河,半渡而击!”
1948年4月27日的夜晚,旷野一片漆黑,雨仍然不停地下着。
许光达指示独二旅进入隐蔽圈,战士们冒雨隐蔽起来。
使人难熬的还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眼看天快要破晓,还没有发现敌人的一丝动静。
在指挥所里的许光达,一根接一根地吸着烟,心里在想:“难道敌人不过河了?我们的判断会错?”
正在许光达冥思苦想的时候,电话响了,他赶紧接起电话,电话里传出了独二旅旅长的声音:“司令员,我们已经发现敌一个工兵营在洛河渡口架设浮桥,准备部队过河!”
许光达说:“好,你们不要轻举妄动,要注意隐蔽,等待我的命令。”
“是!”
担任架桥任务的敌工兵营,人心惶惶,毫无斗志,好长时间也架不起桥来。营长一看形势不好,很难及时完成任务,干脆溜之大吉。工兵营失去指挥,一时大乱。
一看到这种形势,何文鼎也没有办法,只好派其第十二旅先赶到河边,来不及架桥,探测徒涉场。
到下午四点的时候,敌十二旅的两个团已经徒涉过河,并占领对岸渡口处的制高点。准备掩护主力过河。
何文鼎得到报告:“河对岸没有发现解放军!”他便指挥部队过河。他心里洋洋得意,以为甩掉了解放军。
突然,渡口的西北方向响起了枪声,是独二旅接到许光达的命令,封钱渡口,不准后面的敌人过河。
正在渡河的敌人,听见枪响,慌作一团,互相拥挤,许多人被水淹死。敌人死伤侈重。
这一仗,第三纵队共歼敌三千多人,解救出被敌人裹胁的两千多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