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四年十月初一皇帝在太庙举行祭祀大典,但是当时身为内阁的次辅魏广微却没有出现,一直到大典即将结束的时候才姗姗来迟。
于是吏科都给事中魏大中弹劾他目中无人,居然敢在皇帝主持的大典中缺席,简直无人臣之礼。
于是魏广微就把魏大中给记恨上了,不过这件事的确是自己理亏,也是在皇帝里面做戏要检讨,要告老还乡。当然不可能是真的,他和魏忠贤狼狈为奸,魏忠贤肯定要帮他的。
但是大臣们继续弹劾,把魏广微说得哑口无言。但是皇帝不但没有责备魏广微,反而指责那些弹劾他的人,说他们借端轻侮,不谙大体,被罚了一年的俸禄。
这下魏广微可高兴了,也对魏忠贤更加死心塌地了,他知道皇帝这么偏袒自己完全是因为魏忠贤的功劳。
当然,心狠手辣的阉党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和他们作对的人,他们先是降调吏科都给事中魏大中、吏部员外郎夏嘉遇、御史陈九畴。尽管他们给皇帝上疏,却没有反应。
恰好当时山西巡抚空缺,礼部尚书赵南星推荐谢应祥,让夏嘉遇去办这件事。夏嘉遇转告掌河南道御史袁化中,袁化中又转告给魏大中。谢应祥是个十分有前途的官员,魏大中表示会全力支持并且给朝廷推荐。
但是御史陈九畴却反对,说谢应祥不是个好人选,魏大中举荐此人完全是出于私心,都不知道收受了多少贿赂。皇帝让各部门会看,吏部和都察院等都说陈九畴说的不是真的,谢应祥是个合适的人选。
但是魏忠贤却假传圣旨,把陈九畴、夏嘉遇和魏大中各降三级,礼部尚书赵南星和都察院左都御史高攀龙“含糊偏比”,应该引咎辞职。
内阁辅臣朱国桢等人都觉得这是一件小事,皇帝不应该把他们罢免。但是他们的谏言又怎么能到达皇帝那里,全程都被魏忠贤把控着。
于是谢文锦、礼科给事中许誉清、吏部文选司郎中张光前、吏部考功司郎中邹维琏等人纷纷给皇帝上疏,希望皇帝三思而行。但是得到的是严厉的申饬,说他们拿着国家的工资就应该站在自己的这边,现在不但不给君父分忧,反而在这里让君父头疼等等的话。
其实这些话全都是魏忠贤等人说的。
赵南星等人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没办法只能重新推选礼部尚书和都察院左都御史。当时的吏部侍郎陈于廷不愿意和阉党同流合污,于是就举荐了为官清廉的乔允升、冯从吾、汪应蛟。
但是上面却来了圣旨,训斥陈于廷老奸巨猾,不知廉耻。
如此一场大清洗开始了。
那些反对魏忠贤的官员都被称为“邪党”,其实就是和阉党对应的东林党。但是这个东林党并非是真的出身东林书院,而是把和魏忠贤作对的人全都概括进去。
魏忠贤在拿下几个对手之后就开始大开杀戒,工部的万燝举报魏忠贤在香山碧云寺给自己建了一个帝王规格的陵寝,魏忠贤直接让人把万燝廷杖一百,直接打得奄奄一息,之后在回家的时候又被突然冒出来的太监一阵乱棍直接把人给打死了。
到了天启五年,魏忠贤又假借皇帝的名义逮捕了杨涟、左光斗、袁化中、魏大中、周朝瑞、顾大章六人,说他们收受了熊廷弼的贿赂。加上之前被镇抚司屈打成招的汪文言一同下狱,为他们编造了一个借口。并且在大狱里面疯狂折磨几人。
即便是如此,几人还是没有任何妥协,锦衣卫许显纯直接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供词”呈送给朝廷,杨涟破口大骂:你这没良心的狗!为何昧着良心做这种下作的事情!
许显纯恼羞成怒,又对他们用刑,杨涟是里面最惨的一个,皮开肉绽,人样都看不出来了,甚至还被锦衣卫用钢丝刷子刷得体无完肤。
即便如此,杨涟也不松口,魏忠贤就让许显纯加重刑罚,于是他们便用铜锤敲打他的筋骨,杨涟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七月二十四日,杨涟被许显纯用大铁钉钉入头骨,杨涟气绝身亡,许显纯转头就上报说杨涟病故。
而同样的手段也用在了左光斗等人的身上,而且他们在惨死诏狱之后还要被诬陷是崇奸谋利,死有余辜。这件事天启完全置之度外,对于臣子被迫害一事完全不当一回事,一直到崇祯皇帝上位,清算了阉党,被恐怖气氛笼罩的朝廷才缓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