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是古代历史上公认的最为强盛的时代。唐朝的强盛主要表现在两方面,一是经济发达,农业手工业商业都极度繁盛,成为当时的世界经济中心地带。二则是武备强大,唐朝皇帝热衷于开疆辟土,先后发起了数十次大规模对外战争,使得唐朝疆域面积之大仅次于元朝。
不过,唐朝之强盛,主要集中在初唐和盛唐前期。到了唐玄宗统治后半期,唐朝内忧外患百弊丛生,李隆基宠溺杨贵妃整天不理朝政耽于逸乐,李林甫杨国忠等奸佞小人窃取大权,胡作非为,陷害忠良,横征暴敛,使得唐朝国力急剧衰退。
在此期间,唐朝经历了一场著名大战:天宝战争,此战中曾经威震四海的唐朝军队兵败如山倒,前后死伤超过十几万人,使得唐朝国力严重受损,元气大伤,成为唐朝全面走向衰败的起点。
在唐朝的南部、也就是云南一带,生活着一个古老的部族——南诏。开元初年,南诏王皮逻阁统一各部,合六诏为一,建立起南诏国。皮逻阁最初慑于唐朝的强大,向唐玄宗表示臣服,被封为云南王。皮逻阁死后,其子阁罗凤继任王位。
当时,唐朝主持西南大局的是鲜于仲通与张虔陀二人,鲜于仲通为剑南节度使,张虔陀为云南太守。《资治通鉴》记载,“仲通褊急寡谋,虔陀矫诈”,两人都是奸诈小人。他们在任期间,狐假虎威,经常利用自己天朝命官的身份欺凌压迫南诏,使得阁罗凤心怀不满,满腹怨气。
天宝九年,阁罗凤带领妻子拜谒张虔陀。张虔陀贪色心切,居然对阁罗凤之妻有非礼之举。他还变着法儿向阁罗凤征收奇珍异宝,索求无度,使得阁罗凤疲于应付。张虔陀还派遣官吏来到南诏,肆意辱骂,使得阁罗凤颜面无存。张虔陀又向朝廷上奏,声称阁罗凤居心叵测有谋反之心,要求朝廷派兵征讨。
阁罗凤再也无法忍受,于是决心铤而走险与唐朝翻脸。阁罗凤暗中调集兵马,派大军将王毗双、罗时等人,率军包围姚州,“扬兵送檄,问罪府城,自秋毕冬”,终于攻破州城,张虔陀兵败被杀,城中百姓和财物被阁罗凤全部掳走一空,天宝战争由此爆发。
消息传到长安,唐玄宗闻讯大怒,立即下旨,派剑南节度使鲜于仲通调集8万人马,浩浩荡荡席卷而来,企图一举灭掉南诏国。但鲜于仲通完全是个草包将军,依靠巴结杨国忠才当上节度使之位,对军事指挥一窍不通,结果遭遇大败,在西洱河畔,“军大败,士卒死者六万人”,剩下的要么被俘,要么死在逃亡途中,片甲不还。
不甘心失败的唐玄宗,再派李宓挂帅,带领大军七万人南下进攻南诏。李宓的军事才能比鲜于仲通强得多,但唐军千里奔袭,粮秣不继,加之地理不熟,最终也未能摆脱失败的命运,“士卒罹瘴疫及饥死什七八,乃引还;蛮追击之,宓被擒,全军皆没”。天宝战争以唐朝的重大惨败告终。
唐朝历次对外战争中,天宝战争堪称最让人胆寒的一战。唐朝军队士兵大都来自北方,对云南湿热气候和山地丛林气候极不适应,很多人染上疫病而死。加之路途遥远山高水险,南诏士兵又骁勇剽悍,使得唐朝大军接连两次遭遇片甲不还的重大失败,在唐朝历史上空前绝后,一时间使得唐朝军民心胆皆寒。很多唐朝小伙为了不去参加这次战争,不惜自己毁伤肢体。
大诗人白居易的叙事长诗《新丰折臂翁》中,记载了这样一件事。诗人见到了一位一条胳膊残废的老翁,天宝战争时老翁还是年轻小伙。当时朝廷大肆强迫征兵,“无何天宝大征兵,户有三丁点一丁,征得驱将何处去,五月万里云南行。闻道云南有泸水,椒花落时瘴烟起。大军徒涉水如汤,未过十人二三死”。
老翁当时上有年迈父母,下有妻儿,都需要他一人养活。万般无奈之下,“夜深不敢使人知,偷将大石捶折臂”,自己砸断一条胳膊,才免于远征云南。结果从此落下病根,“至今风雨阴寒夜,直到天明痛不眠”,虽然病痛缠身但老翁仍然非常庆幸,因为同村里去参加此次远征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不然当时泸水头,身死魂孤骨不收”。在古代,连绵战争带给底层百姓的伤害,让人痛心不已。
参考资料:《资治通鉴》《旧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