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德不观兵

《祭公谏征犬戎》

穆王将征犬戎，祭公谋父谏曰：“不可。先王耀德不观兵。夫兵，戢而时动，动则威；观则玩，玩则无震。是故周文公之《颂》曰：‘载戢干戈，载櫜弓矢；我求懿德，肆于时夏。允王保之。’先王之于民也，茂正其德，而厚其性；阜其财求，而利其器用；明利害之乡，以文修之，使务利而避害，怀德而畏威，故能保世以滋大。

《祭公谏征犬戎》出自《国语》，是一篇春秋时期创作的散文，作者是左丘明。本文主要围绕周穆王讨伐犬戎一事和祭公谋父对他的劝谏展开。周穆王打算讨伐犬戎，祭公谋父劝诫他要以德服人，反复说明“耀德不观兵”的道理，但是周穆王没有听从他的劝告，劳师动众攻打犬戎，最后只得到四只白鹿和四匹白狼回去。从那以后，周边的一些少数民族再也没有朝拜周天子了。

耀德不观兵，显示德行而不炫耀武力。祭公谋父对周穆王这样说的目的就是想让他明白：圣明的君王应该光大自己的德政，而不是炫耀武力，用武力去征服别人，早晚会带来严重的后果。

在辅佐周穆王的过程中，祭公谋父提出“以德治国”的政治主张，并且这是符合周先人的传统的。周穆王强行要攻打一个叫犬戎的民族，就是失德的开始，这是一个关于倡导德治的典型故事。

德是一种态度，是处世之道，一个德行好的人往往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没有品德的人对社会来说是没有价值甚至有害的，尤其是当一个无德的人掌握了领导权，后果不堪设想。

周穆王在位的时候，周王室的势力已经衰微了，按理来说他的做法会让西周继续走向衰亡。祭公谋父先是用先王重视德化教育百姓，以德治国安邦才使得周王朝强大而世代相传的例子劝阻他，然后又通过对比武王与商王，周武王发扬前人光明的德行，体恤人民，深得民心，而商王帝辛就恰恰相反，他的暴政使得天下民不聊生，他没有德行的做法被人们憎恶，最后只能引火烧身，自取灭亡。

祭公谋父说到这里，其实已经很明确地告诉周穆王，不能随便动用武力去讨伐别的诸侯，俗话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一个明智的君王应该懂得壮大自己的实力和巩固地位，分清哪里才是用武之地。显然，周穆王成了周王室治理天下的一个反面教材。相比之下，先王很好地践行了德治，稳定了江山，为后代做了好的示范。

再后来，周穆王又说到制度规范的问题，制度是强制措施，对一些不安分的诸侯国或许是有用的，但是不能一概用制度来看问题，如果一个国家或是一个公司，虽然有好的制度却没有好的领导者带头发挥作用，还有领导者自身就有问题也是不行的，这样看来，说到底还是要回归到德行的层面。

孔子曰：“为政以德，譬如星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大意就是用德行来统治国家的人，就像被很多星星围着的北斗星，散发着光芒。就拿我们当下来说，人民拥护和爱戴的肯定是有高尚品格、为人民群众着想的好领导，对于剥削和损害人民利益的当权者，人民群众就会厌恶、唾弃他，道理都是一样的，但是真正能做到以德服人的统治者又有多少呢？

通过这则故事，不仅要明白“德”在社会交往中的重要性，还要明白虽然武力是实力的表现，但不是解决问题的首要选择，所以我们要重视培养自己的德行。

注：本文选自《古文观止启示录》 闫效平 著 中国民族文化出版社。可私信购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