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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张安乐一样,董桂森也是陈启礼的铁杆兄弟,董桂森出生在一个军人家庭,父亲一生为国民党效力,至今灵位仍供在台湾的“忠烈祠”里。他的大哥和妹夫都是国民党军官学校毕业的现役军人。
董桂森初中毕业后,继承父业进入军校,曾经在金门岛等地服役近十年,并加入了国民党。在这样的环境下,无论是家庭还是军中的教育,都使他头脑里树立了牢固的“忠党羹国”观念。
服役十年,董桂森并没有爬上去,仅当上一名上士士官长,然后得到两万多元台币的退伍金。他把一万元退伍金送给寡居的母亲,用剩下的钱买了一辆机车,开始干上送货员、外务员的行当。
好不容易积了点钱,他便和几个朋友跑到台北合伙开了一家印刷厂。生意开始做得相当不错,董桂森也志满意得,准备再干几年,拥有自己的公司,就是不能光宗耀祖,也对得起父母的养育之恩了。
然而在台湾竞争激烈、尔虞我诈的社会里,董桂森的工厂却被骗破产了。光明的前景一时变得暗淡无光。这次失败,使董桂森深深感到商场犹如战场,司法制度对没有势力的人毫无保障,他们不仅平时要给警察送红包免除骚扰,就是钱被人骗了找到司法机关,你没钱打点,也同样是“有理没钱进不来”。
一九七八年,就在董桂森落魄窘困之时,他通过从前军中的一位老长官结识了竹联帮“执法”陈功,并在陈功开办的关沁咖啡店当“小弟”。后来陈功又转到新生东路开了一家银禧餐厅,董挂森亦跟随至此,恰在此时。陈启礼正筹措东山复出,有迫切用人之需,几次和陈功商谈,发现了小董。
董桂森身材短小,但个性强悍异常,他肤色棕红,胸肌厚实,黑发浓密,声音洪亮,一身刺身,一支半自动步枪在他手里可以改变成全自动枪使,由于他具备训练有素的军人特质和组织能力,很快受到器重,成为竹联帮首领陈启礼的心腹,并当上了当时竹联帮十八堂口中最大堂口忠堂的堂主。
在竹联帮内,除了陈启礼和白狼张安乐之外,他把谁也不放在眼里,就连老一辈的竹联“大哥”也惧三分。特别是“鸭”字辈的“灰鸭”柳茂川对他更是怕得要死,总是避着他。
有一次,忠堂几位小兄弟在外饮酒,碰到几个老竹联大哥喝醉耍威,为了显示老大威风,这几名竹联大哥叫几名小兄弟当着外人的面下跪掌嘴。受辱的弟兄报告了董桂森,他顿时气得咬牙切齿,骂道:“他娘的,打狗还得看主人。这口气一定要出!”
他一面派人请打手准备开战,一面打电话给总堂“执法”陈功,要求开堂掌法。
惹事的竹联“大哥”绰号叫“猴子”,酒醒之后自知不妥,便请了许多“巡查”辈人物找董桂森解释,但又不肯认错,辩称是小弟不礼貌引起的。
董桂森越听越火,怒声喝道:“这事不解决,将来怎么带小弟?”“不道歉接受掌法,就要动武了。”他把这次事件当成树立个人威信机会,联络天堂、和堂的弟兄,直奔中山北路“猴子”开的几家餐厅。
原来,猴子等人八十年代初从国外跑船回来,自觉上了年纪,再像当年那样混迹江湖非长久之计。这时地下舞厅正热门,于是他们便投身这一行业,摇身一变成为股东和经理。靠着他们当年黑道上的威望,在经营舞厅时并没有人来找麻烦,所以他们很快蹿红。一些刚出道的小混混获知老竹联这些“动物辈”的人物复出江湖,纷纷慕名求教,拜在他们门下。
不久,这两个餐厅“作秀”业愈加景气,这批老竹联大哥便决计借此招纳“新血”,组成竹联新军。竹联新军在台北市区发展急速,与东山复出的陈启礼起了摩擦。开始“旱鸭子”采取守势,并告诫手下勿轻举妄动。猴子认为陈启礼锐气已去,软弱可欺,不仅抢占他的地盘,且处处给他难堪。陈启礼暗中重组堂口,待到羽翼渐丰已具实力,才开始采取报复行动,董桂森正是陈启礼培植起来的有实力的人物。
忠、天、和三堂人马浩浩荡荡杀向猴子开的几家餐厅,将看家的小兄弟捆绑。董桂森一声令下,三家装饰得豪华漂亮的酒廊砸成一堆垃圾。
董桂森得胜回师后,释放了俘虏,叫他们转告猴子,再不出面解决,就不会是这样!猴子这下子知道厉害了,慌忙找到陈启礼求饶。陈启礼故作“大度”,一面下令停战,一面指示“执法”、“巡查”开堂会审,“公平解决”此案。结果猴子被开除帮籍,当众掌嘴谢罪。
此役不仅使董桂森为陈启礼争得面子,而且他本人也名气直上,他所领导的忠堂成为竹联帮第一大堂口,其“事业”可谓蒸蒸日上。这个国民党军人之后,变成竹联帮最忠实的得力干将。
陈启礼对董桂森也是刮目相看,他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放任董桂森的忠堂。每当忠堂弟子与其他堂口发生矛盾,需要总堂来仲裁时,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偏袒董桂森。
董桂森的忠堂以大安区的“公子爷”餐厅为活动基地。堂口里除了随时有十多个待命行动的狠角色外,其余人各有自己的工作。遇有大事时,大家才开堂碰头。董桂森吸收成员极为严格,特别注意吸收那些能“战斗”的人,像有名的“冷血杀手”刘焕荣等人,皆是董桂森刻意吸收培养的。
有了势力,“做生意”也顺畅起来。他开设了一家传播公司,专门包秀(表演)、排秀。歌星由堂口的弟兄负责接送,也为电视台制作专辑节目。他又和四海帮老大蔡冠伦合作成立了“四联公会”,管理台北市所有的期货公司,一些手下的小兄弟大多安排在餐厅、特种行业当保镖,处理白吃白喝之类的纠纷,收取保护费。
“忠堂”是竹联帮十八个堂口中最大的堂口,徒众甚多,火力强大,地盘拥有台北东区的黄金地带,陈启礼派董桂森执掌“忠堂”,足见对其信任之深,而董桂森自此也愈加敬服陈启礼。由于竹联帮声名日隆,引起了警方的注意,并开始来找“麻烦”。起先台北一些小混混经常打着忠堂的旗号到饭店、餐厅去收保护费,管区警员动不动就将他叫去问话。一九八一年三月。警方从董桂森家里查到他朋友的一件防弹衣,以“共同犯公共危险罪”,判处他八个月徒刑,坐牢完毕之后,他的“公司”也垮了。虽然遇有警方婚丧红白大事,他送礼也从不后人,但警方仍把他列为危险分子,不时把他叫去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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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此时,台湾警方开始了第三次“不良帮派自首登记”,董桂森再次处于人生的十字路口,但是他在黑社会中涉足太深,不能自拔,因而铤而走险,在这条罪恶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几年后,他与陈启礼一起赴美国杀害作家江南,制造出了震惊世界的“江南命案”,命案发生之后,董桂森潜逃到菲律宾、日本与泰国,最后在巴西被捕,引渡到美国。 董桂森在美国加州圣马刁高等法院庭讯中,向庭上宣读“我的声明”:“这不是个人的行为,也不是帮派的行为,而是政府的行为。”震惊海内外,并将“江南案”幕后黑手指向驻新加坡副代表蒋孝武,1991年2月21日,在美国宾州路易斯堡联邦监狱被刺杀身亡。(预知后事,请看下一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