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龙、凤凰、麒麟都是中国的传统瑞兽。古时候还盛行着一种说法:麒麟出没,必有祥瑞。
如今的台北故宫博物院里,藏有一幅《明人画麒麟图沈度颂》卷轴,卷轴上的图画上方,有工笔小楷撰写的《瑞应麒麟颂》。这些文字明明白白地记录了永乐十二年九月,明成祖朱棣接受番邦来贡,贡物乃是瑞兽"麒麟"。
而我们都知道,无论是麒麟还是龙凤,都是中国古代人民想象出来的一种动物图腾,现实中并不存在此类物种,那这幅"永乐麒麟图"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永乐大帝朱棣委派郑和下西洋
公元1399年8月,当时还是燕王的朱棣发动了靖难之役,4年的时间里,他率领大军从北京打到南京,夺取了侄儿朱允炆的皇位。别看朱棣是通过篡权而登基称帝的,历史上的明成祖朱棣可真是一位堪称文功武治的英明君王。
称帝后的朱棣,为了稳固皇权,只能杀掉若干高呼反对自己的前朝旧臣,这场血洗,虽有成效但也令朱棣蒙受了颇多的非议。
为了重塑自己的光辉形象、堵住悠悠众口,朱棣随之便采取了一系列行动,想通过事实来告诉那些腹诽妄议自己的人——朕才是更适合坐稳大明江山的人。
首先,在文治上,朱棣亲命解缙等文学才子一齐编著《永乐大典》,并时不时地加以督办。在武功上,朱棣则以盛年之勇、将帅之才而数次征讨四方,开疆扩土。朱棣御驾亲征确实有效果,千军万马奋勇杀敌,几乎每次都得胜班师。
在明成祖的勤治之下,永乐年间,民治久安、国富力强。成祖为了宣扬国威、扩大对外贸易,就找来自己十分信任的宦官郑和,命他带着中华的物产,带着侍从出海远航,与沿途的异国番邦互知互信并建立交往。
彼时的郑和正值壮年,不仅具备相当的军事才能,还兼有伊斯兰教和佛教的双重宗教背景,是完成下西洋使命的不二人选。于是,1405年7月11日,郑和率领船队扬帆起航,浩浩荡荡地下了西洋。
永乐年间,郑和曾先后6次奉命出使西洋各国,充分发挥其外交才能,向沿途的各个国家传播了中国文化、扬我国威,还对中外经济的互通起到了极大的推进作用。
古时候大明与番邦之间非常常见的"动物外交"
法国的一位学者在其所著的《中国波斯文化交流史》一书中曾写到:明朝时期,经常有携带"奇禽异兽"的外邦使节来访,他们的队伍更像一个流动的马戏团。
而当我们翻阅明史古籍时会发现,番邦来朝,会经常带着猞猁、猢狲、鸵鸟及狮子、豹子进献给明朝的皇帝。当时的大明皇宫里有一座近几百亩的"万牲园",里面圈养的就是来自异域的各类动物。
番邦向大明王朝进献奇兽的行为,实际上就是构建了一种政治方面的统领权威,番邦小国在下,大明王朝在上,表明了小国对大国政治权威的认同感和畏惧感——而这,恰恰是即位不久的明成祖最想要的政治邦交局面。
至于郑和为什么要下西洋,有人说是为了显示泱泱大明王朝的雄厚实力、有人说是为了寻找下落不明的建文帝、也有人说是明成祖朱棣此举是为了让郑和扫荡元末起义军流亡海外的残部。
而实际上,郑和数次下西洋,其实也是大明王朝一部长达20余年的"海外寻麟史"。
当明成祖朱棣听说"麒麟"大约是生活在东非一带后,即刻吩咐郑和远航赶赴东非去探寻个究竟,并热切地希望能够得到一二。因此,郑和第4次下西洋就绕过了阿拉伯半岛,停船靠岸的首站就来到了东非的榜葛剌国,也就是今天的孟加拉国。
郑和向榜葛剌国赠送了不少丝绸绢帛和精美瓷器,榜葛剌国国外十分惊喜,遂设宴款待郑和一行人。
酒酣耳热之际,郑和便向榜葛剌国国王询问该国是否存在"麒麟"这种奇兽。因为麒麟的汉语发音与当地语言发音"Giri"十分相似,榜葛剌国国王便命人牵来了一头"Giri"——也就是非洲的长颈鹿。郑和一见奇兽的体表特征和古书中所描述的麒麟不差分毫,便兴冲冲地带着这个好消息回国复命了。
1414年,有意与明朝建交的榜葛剌国国王派遣使者乘船来到大明,登岸后还赶着一头巨兽前往国都南京。此时的紫禁城外,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百姓,他们望着由远而至的那头庞然大物,不禁议论纷纷。
只见那奇兽尖瘦的头面部好似龙首,躯干四肢跟麋鹿并无二致、有马蹄还有牛尾,跟书中所说的麒麟只差鳞片。
再仔细观瞧,奇兽身上的圈形斑纹极为明显,也说不定哪天就会变成鳞片了。于此,百姓们纷纷惊呼——这不就是瑞兽麒麟吗?!
据说,当时的百姓为了亲眼看到麒麟瑞兽,一度万人空巷。有的百姓极为虔诚地向麒麟进行跪拜,祈愿日后得享富贵、一生吉祥平安。朱棣见到此情此景,心想:麒麟出没,必有祥瑞。
这瑞兽在我大明永乐时期出现,不正好显示了我所统治的国家充满祥瑞,乃是太平盛世吗!自榜葛剌国国王进献"麒麟"后,以郑和下西洋为基础的"麒麟贡"便拉开了序幕,据史料所载,郑和第4次、第5次以及第6次下西洋,都带着一个重要的使命——敦促非洲和南洋各国贡献瑞兽"麒麟"。
为了显示江山安顺、盛世祥和,明成祖将麒麟入画并流传至今
明成祖对"麒麟"赞不绝口,欣喜异常之余便命宫廷画师观摩麒麟的体貌特征,画就了一幅极为写实的麒麟图。
画作完成后,明成祖觉得依然还没能表现出"麒麟献瑞"的丰富寓意,又令翰林院修撰沈度为此画题词作序。堪称书法家的沈度时有"当朝王羲之"的美誉,他提起笔,尽极了溢美之词,写成《瑞应麒麟颂》,再以工笔小楷抄于麒麟图上方的空白处。
至此,一幅传世的图轴《明人画麒麟图沈度颂》便完成了,如今,该卷轴藏于台北的故宫博物院,为古时的榜葛剌国朝贡来的麒麟实为长颈鹿一说留下了最为真实的历史记录。
殊不知,被明朝人误认成"麒麟"的长颈鹿,在如今的动物园里早已是平平无奇的寻常动物了。那一年,永乐朝野上下,无不对一头来自异域的长颈鹿极尽赞美之词,认为这是天降的祥瑞、本朝的吉兆。
而彼时坐在金漆龙椅上的明成祖朱棣见此情景,嘴角微微一笑,自知那积存多年的心结,在此时此刻终于得到了一个完美的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