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给人的印象是什么?是诗歌艺术的高峰,是社会开放的风气,还是帝王的丰功伟绩?无论哪一点,都显示出唐朝的独特魅力。然而,唐朝还有一个鲜明特点,那就是浓厚的尚武精神。经历了长期战乱之后,百姓普遍以建功立业为荣,这种昂扬向上的精神,是后来的宋朝无法比拟的。令人意外的是,尚武的唐朝还有一项独特爱好,那就是豢养宠物。 在谈到唐朝的宠物之前,先来了解一下宠物的概念。《现代汉语词典》对宠物的解释是:家庭饲养、受人喜爱的小动物。从这个定义可以看出,宠物主要满足精神需求,能够带给人愉悦和乐趣。那么唐朝人又是通过什么途径获得这些宠物的呢? 宫廷宠物主要来源于地方土贡、私人进献和邻邦朝贡。皇室在封建社会中地位特殊,自然也参与宠物饲养,因此在唐朝宫中饲养宠物非常普遍。地方土贡是最常见的来源,即地方的郡、县、州向皇帝进贡的土特产、珍宝或异兽。与现代的土特产不同,唐朝的土特产还包括一些珍奇动物,如鹦鹉、孔雀、鹰鹘、犀象等。其中鹦鹉最为重要,主要来自陇西和岭南地区,诗人王建曾在《闲说》中写道:秦陇州缘鹦鹉贵。
宫廷宠物的第二个来源是私人进献。这里的私人指的是地方官员或节度使,他们为了讨好统治者,以个人名义献上珍奇动物。唐初的武德、贞观年间,由于统治者倡导节俭,这种私人进献尚未普及。唐玄宗时期,随着开元盛世的到来,统治者对享受的需求大幅增加,私人进献之风开始盛行。开元年间,宫廷设立了五坊,专门收集珍禽异兽供玄宗观赏。安禄山之所以受到玄宗信任,很大程度上因为他善于迎合玄宗的兴趣,每月向五坊进贡驼马、鹰犬。 随着宠物豢养在社会上盛行,普通宠物已难以引起皇帝兴趣,宫廷宠物的第三个来源便是邻邦朝贡。邻邦进贡的宠物多集中在唐太宗和唐玄宗时期,唐朝兼收并蓄的社会风气使这些进贡宠物广受认可。其中鹦鹉仍占很大比重,但为了讨好皇帝,多为五色鹦鹉或白鹦鹉等珍稀品种。据记载,唐玄宗曾有一只通人性的五色鹦鹉,如果侍者稍有不敬,它便会瞋目以示抗议,这让玄宗更加喜爱它。 民间宠物的来源则相对简单,主要包括购买、赠送和抓捕。购买是最常见的方式,例如白居易曾与友人在苏州购买华亭鹤作为宠物。年轻女子喜欢买鹦鹉为宠物,诗人曾写道:东家小女不惜钱,买得鹦鹉独自怜。赠送也是民间获取宠物的一种方式,如诗人刘禹锡曾赠送白居易一只鹤,可见白居易对鹤的喜爱。第三种方式是抓捕野生动物进行驯化,例如李白曾向友人求取白鹇,它就是经过驯养的野生动物。 尚武的唐朝为何如此喜爱宠物呢?宠物既能满足人的物质需求,也能满足精神需求。在物质方面,宠物有实际用途,如鸡用来报晓,狗用来看家。鸽子则是最典型的例子,因其飞行能力强、方向感准确,常被唐人用作传信工具。名相张九龄便养了一群信鸽,用来给友人传递书信,人称飞奴。 精神需求则是唐人更重视的方面。宠物常成为情感寄托,鹦鹉是最常见的一种。它们一生被关在笼中,常被用来比喻女子的命运。随着中唐时期盛唐气象的衰退,鹦鹉又成为士人忧郁、哀伤的寄托,徐寅诗鹦鹉能言却入笼,柳惠岂嫌居下位?便是典型例子。同时,宠物的陪伴功能也十分重要,唐昭宗的宠物猴至今仍为佳话。 唐人对居住环境也有独特理念,讲究与自然和谐共处,动物是人居环境不可或缺的元素。诗句入鸟不相乱,见兽皆相亲表达了这种理念。中唐以后,士大夫对从政热情减退,更多关注私人生活,如大兴庄园和珍禽养殖。宠物成为庄园生活的点缀,也成为新的社会时尚。此外,唐朝宠物文化受到特殊文化因素影响,宠物豢养的兴盛催生了一批专门研究宠物的人。他们长期研究,形成了一套判断宠物品质的方法,这种方法促进了宠物豢养的发展。 唐代社会物质生活水平不断提高,文化生活日益丰富,宠物豢养在这种背景下兴起。宠物既是情感寄托,也带来奢靡风气,这在一定程度上成为唐朝由盛转衰的因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