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哈林是前苏联历史上著名的经济学家和理论家。他在列宁去世后,与斯大林结成了政治上的密切关系。1927年,布哈林与托洛茨基就苏联经济发展问题展开了激烈的争论。托洛茨基认为,继续执行新经济政策(NEP)会导致苏联的衰败,他主张通过牺牲农民利益,加速苏联的工业化进程。相比之下,布哈林认为托洛茨基的做法将摧毁苏联的农业基础,若没有坚实的农业支持,苏联将无法成功实现工业化。布哈林主张应当鼓励农村的自由经济,提倡雇工自由、耕种自由、粮食销售自由,同时降低工业品价格,让广袤的乡村也能感受到社会主义的优越性。 尽管托洛茨基不认同布哈林的观点,但他公开称布哈林是党内最懂经济的理论家,并认为他的政策最符合苏联的实际情况。可不久后,托洛茨基在党内失势,最终被流放到阿拉木图。清除了这一政敌后,斯大林和布哈林的矛盾很快爆发,两人围绕苏联国内的经济问题展开了激烈的对立。 斯大林在巩固自己的权力后,开始推进大规模建设新苏联的计划,争取早日实现按需分配的共产主义社会。在这一过程中,他全盘否定了布哈林的农业自由主义,推动了全国范围内的新集体农庄建设。然而,随着集体农庄规模的扩大,粮食产量出现了急剧下降,导致国有粮库无法收购到足够的粮食。这使得斯大林非常愤怒,他认为是资本家和富农通过囤积粮食造成了粮食短缺,并因此要求加速农庄集体化的进程。
在此指令下,各地的领导为了表现自己的政绩,采取了强硬手段。为了让自己管理的地区不落后于他人,地方领导开始强制执行集体化,对不合作的农民采取了严厉措施,包括强行夺取农民的私有财产。许多农民的家畜、农业工具,甚至家具都被没收。为了应对这一系列打压,很多农民在集体化前疯狂屠杀家畜,并大吃一顿,甚至赤身加入集体农庄,这进一步加剧了农庄的发展困难。 布哈林一直反对集体化农业,并通过亲自走访各地发现了更多的问题。他认为,若自己不站出来反对,那就不是布尔什维克。1928年,布哈林在一次政治局会议上与斯大林发生了激烈争论,最终演变成了互相辱骂,令其他与会者震惊。布哈林愤然退席,留下了愤怒的斯大林。会议后,布哈林与里科夫、托姆斯基一起递交了辞职信,但斯大林坚决不同意他们的辞职,认为三人是托洛茨基在政治局的代表,带着威胁的辞职信是为了向政治局示威,放弃革命的立场,必须接受批判。 然而,这仅仅是布哈林与斯大林冲突的开始。布哈林开始借助舆论压力继续反对斯大林,他公开发表署名文章,猛烈抨击集体化政策,并引用《列宁的遗嘱》指责斯大林不懂经济,违背了列宁的遗愿。他要求国家停止农业集体化,并寻找加米涅夫寻求支持。然而,加米涅夫背叛了布哈林,将两人的对话记录下来并交给了斯大林。布哈林在谈话中称,若继续按照斯大林的政策,苏联将遭遇粮荒,数百万人将因此死于饥饿,并称斯大林是一个没有原则的阴谋家,只会为了权力搞整肃。斯大林看到这些记录后大为震怒,布哈林的政治生涯也随之走向了终结。 尽管布哈林仍天真地向政治局提出自己的建议,但他的请求并未获得通过。党内的大多数成员都知道,布哈林的日子已经不多了。1929年,布哈林被免去了《真理报》主编和共产国际领导职务,随后被逐出政治局,降职为科研工作规划局局长,彻底消失在苏联群众的视野中。然而,苏联的大肃反风暴却没有停歇,布哈林先后逃过了两次莫斯科大审判,但第三次审判时,他终于成了被审判的对象。 1936年10月革命胜利19周年纪念日,布哈林被斯大林安排站在只有国家领导人才能站的位置上,尽管此时他只是《消息报》的主编,但斯大林仍表现出对布哈林的某种尊重。然而,庆典结束后,斯大林亲自批示在布哈林的名字上画上红叉,命令内务部立即搜查布哈林的住所。斯大林似乎想以此展示自己的仁慈,还打电话给布哈林的家中,假装对搜查一事不知情,但当得知内务部人员已经开始行动后,斯大林迅速下令停止。然而,第二天,布哈林还是被逮捕。布哈林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逃脱死刑的命运。在审讯中,无论内务部如何逼供,他始终否认所有罪名。但内务部部长叶诺夫(绰号血腥的侏儒)采取了极端手段,带着布哈林刚刚二十多岁的妻子和一岁的小儿子到内务部作为人质,威胁布哈林如果认罪就能保住性命。布哈林虽然始终坚持自己是坚定的布尔什维克,但在妻子和儿子面前,他不得不屈服,低下了高昂的头,表示愿意认罪。 在法庭上,布哈林平静地接受了谋杀基洛夫和高尔基的指控,还供认布哈林集团准备谋杀斯大林。最终,法庭判定布哈林死刑,之前承诺不会判他死刑的保证也被抛诸脑后。执行死刑时,布哈林对斯大林恶言相向。在入狱之前,他还留下了一封遗嘱给妻子,这份遗嘱在斯大林死后交给了苏联官方,并在1988年公开。在遗嘱中,布哈林写道:我的生命即将走到终点,面对凶恶的国家机器,我感到无力。低下头并非因为害怕,而是为了为人民发出最后的呐喊。我相信,经过时间的洗礼,真相会浮出水面,我身上的污名终将被清除。我的血将在实现共产主义的道路上,为人民开辟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