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末代皇帝溥仪被特赦出狱的消息传来,著名历史学家郭沫若非常兴奋。他一直对满清历史充满兴趣,搜集了大量资料,尤其是一些满文资料,让他颇感困扰。听说溥仪被特赦,郭沫若立即产生了一个想法:邀请溥仪来当自己的助理。因为溥仪出身满清皇室,熟悉晚清皇家的生活,也精通满文,这对郭沫若的研究工作将有极大的帮助。然而,当郭沫若满怀期待地提出这个想法时,溥仪仅用五个字就给拒绝了他。溥仪说的这五个字是什么?为何让郭沫若感到如此尴尬呢?
溥仪的拒绝很简单——他直接说:我不会满语。这一句话,让郭沫若显得非常尴尬。 虽然满清入关后,大量任用汉人官员,并积极学习汉文化,但满清依然没有放弃自己的本族语言。满清的圣旨通常是用满汉两种文字书写的,而且满文是清朝每一位皇帝的必修课。因此,郭沫若推测溥仪一定能够流利使用满文。然而,溥仪拒绝的这句话显然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也让他感到尴尬。其实,溥仪拒绝的原因并不是故意让郭沫若难堪,而是因为他真的不会满文。 在满清的传统中,皇子们的教育非常严格。皇子们每天除了元旦、中秋、皇帝寿辰和自己生日等特殊节日可以休息,其他时间都需要上书房学习。学习的内容不仅包括儒家经典,还包括满文和蒙古文等课程。溥仪三岁时即位,虽然他只做了三年的皇帝,但隆裕太后仍然根据满清的传统,安排了几位学识渊博的老师教他。溥仪的帝师包括状元陆润痒、陈宝琛,英文老师庄士敦,以及专门教满文的伊克坦。尽管清朝在溥仪年幼时已经灭亡,但满清皇室依然保持着一定的尊荣地位,溥仪在紫禁城过着类似皇帝时的生活。 溥仪的作息时间非常严格,每天早上四点起床,学习的时间从早上八点到下午三点,中间有一个小时用来吃饭。四点钟起床对成年人来说都很困难,更何况是年幼的溥仪。刚开始他还能忍耐,但是时间长了,他就坐不住了。特别是满文老师伊克坦,虽然学识渊博,但他身材矮小,面容严肃,授课时不苟言笑,溥仪本来就顽皮,渐渐显得越来越不耐烦。有时他会把课本扔到一边,或是看些闲书,或者做一些恶作剧,甚至有一次脱掉鞋袜,用脚指头去拉伊克坦的胡子。伊克坦看到溥仪如此顽皮,气得不行,但碍于身份,只能训斥溥仪:这样脏不脏?然而,溥仪却完全不当回事,反而装作严肃地责罚了老师。 看到溥仪如此不听话,伊克坦非常生气,甚至提出辞去教职。幸好,经过敬懿皇贵妃的劝解,他才继续留下来。在敬懿皇贵妃的安排下,还特地派了内务府的大臣世续去监读,确保溥仪认真听讲。虽然溥仪依旧顽皮,但经过四年的学习,他终于能够流畅地读《圣谕广训》和《满洲孝经》等满文书籍,写作也有了一些进步。溥仪在学习英文时,还曾用满文为英语注音,这也说明他确实掌握了一些满文。 然而,溥仪在自传《我的前半生》中提到,自己在所有课程中,满文是最差的,甚至只学会了一个伊立(起来)这个词。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溥仪之所以说自己的满文学得不好,他归结于满文老师伊克坦早逝。溥仪表示,因为伊克坦早早去世,导致他未能学会满文的字母。实际上,伊克坦在担任溥仪的满文老师时,已经教了溥仪将近十年。溥仪的这番话,并不能简单归咎于老师的离世。 溥仪之所以学不好满文,实际上和他个人的兴趣以及退位后的生活密切相关。1919年,13岁的溥仪希望学习英语,并在大总统徐世昌的批准下,由李鸿章的儿子李经迈推荐了英国人庄士敦作为他的英文老师。与满文相比,溥仪对英语的兴趣要大得多,不久后,他就能写一手漂亮的英文。而庄士敦担任溥仪的教习后,不仅教溥仪英语,还让他学习了数学、历史和地理等课程,甚至让溥仪接触了西方的科学和文明思想,介绍了飞机、大炮等新事物。 庄士敦的这些新思想让溥仪对西方的文化产生了浓厚兴趣。甚至有一次,庄士敦提到中国人的辫子像猪尾巴一样拖在脑后,溥仪便决定剪掉自己的辫子。溥仪一剪,其他朝廷中的官员也纷纷效仿,只有少数几位顽固的中国师傅和内务府大臣仍然坚持留着辫子。受庄士敦影响,溥仪还宣布要将英语作为小朝廷的第二语言。溥仪的这番举动,标志着他在思想上的转变。 溥仪的自传和回忆录里提到,满文在他退位后的生活中并没有什么实际用途。清朝入关后,满文曾是重要的官方语言,但退位后的溥仪,除了偶尔在节日时用满文说一些仪式性的词汇外,实际上几乎没有再用到满文。因此,他只学会了最基础的满文词汇,也就不足为奇了。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故宫博物院保存的溥仪英文笔记中,溥仪能用满文为英语注音,这显示他还是有一定的满文基础的。他在自传中说自己不会满文,可能是出于某种谨慎的心态,或者不愿面对自己过去的那段历史。 溥仪的一生经历了从皇帝到平民的身份转变,也经历了从卖国到爱国的变化。二战结束后,溥仪作为重要证人,参与了远东军事法庭对日本甲级战犯的审判。溥仪揭发了伪满洲国是日本的傀儡政权,还揭露了日本人为了控制他,甚至害死了他的妻子谭玉玲。这些证词对战犯的定罪起到了关键作用,也展现了他对自己过去的悔悟。 1950年,溥仪被特赦,并在周总理的关怀下,被安排到北京植物园参加劳动。溥仪表现得非常积极,主动参与种植秋菜、打猪草等义务劳动,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之后,他又被安排到全国政协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担任文史专员,负责整理北洋组的历史资料。 溥仪在抚顺战犯管理所期间,写下了自传《我的前半生》,对自己的过去进行了反思。书籍在出版后,受到了广泛的关注。1960年,溥仪以普通选民的身份,参与了北京市的选举,并且非常郑重地穿上中山装投下了选票。他觉得这张选票比任何珍宝都重要,投下那一刻,他感到自己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溥仪虽然获得了新生,并服从党和国家的安排,在工作中尽职尽责,但对于郭沫若提出的帮助邀请,他以不会满文婉拒。这一拒绝让郭沫若颇为尴尬。至于溥仪是否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只会一个满文词汇,只有他自己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