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8月24日,清晨,诺门罕战场上,突然有一名日军哨兵疯狂地大喊:黑点!全是黑点!
从地平线上,数不清的钢铁巨兽扬起沙尘,逼近前线。没有冲锋号,没有喊杀声,只有履带碾过草地的沉闷雷鸣。五辆T-26坦克悄无声息地攀上了第3道山脊,炮塔旋转,炮口对准了疯狂逃窜的日军运兵车。炮声一响,瞬间传来一阵阵哒当!哒当!的沉闷声响,这已不是战争,而是屠杀。刚刚还在驾驶室里的日军司机,下一秒就被炸成了两截。坦克停了下来,车盖被掀开,一位红头发的苏军车长探出头,冷冷地扫视着遍地的尸体。日军军医内仓藤次颤抖着记录着眼前的一切:这里不是战场,这是地狱。苏军的攻击方式根本不是战术,而是毫无感情的工业碾压。 1939年5月,日军的关东军对苏军的情报极其自信,他们认为苏军刚刚经历大清洗,高层将领布留赫尔被处决,剩下的部队都是惊弓之鸟。至于蒙古军,简直不值一提。于是,5月27日夜,关东军第23师团搜索队队长东八百藏决定出击,目标直指哈拉哈河苏蒙军的渡口。那时,他带着200名骑兵和12辆装甲车,轻松自信地以为这不过是一场武装巡游,丝毫没有担忧敌人的强大。甚至连侦察兵都没有派遣,部队排成四路纵队,骑马大摇大摆地向目标进发。然而,死神却在不到两公里外的沙丘背后悄然等待。 苏军的第11和第6坦克旅早就设下了圈套。5月28日凌晨,东八百藏的骑兵刚进入包围圈,地狱的大门便缓缓开启。苏军没有拼刺刀,而是迅速调动坦克集群。12辆坦克、12辆装甲车和重机枪阵地,组成了交叉火力网。面对如此阵势,骑兵根本没有任何生还的机会。45毫米的加农炮一发出去,连人带马瞬间炸成碎片。重机枪扫射着骑兵们,一个个倒下。东八百藏自信的装甲车,在苏军坦克面前脆弱得像纸一样,被迅速击中并爆炸。 不到几分钟,东八百藏的主力便被彻底歼灭。惊慌失措的东八百藏下令:全体下马,挖坑死守!这简直是自取灭亡。面对苏军钢铁洪流的压迫,一群骑兵在毫无遮掩的沙丘上,用马刀和步枪与坦克搏斗。苏军坦克根本不需要开火,直接碾压过来。战壕在几十吨重的坦克面前,根本不值一提,简直是活埋。 结果是冰冷的:全联队380名士兵参战,除了主计官带着4名伤员勉强逃回外,其他375人全部阵亡。东八百藏本人在战斗中被蒙古骑兵第17团团长丹达尔击毙。战后,日军将超过500具尸体运回海拉尔焚烧,这一切标志着日本陆军大陆政策的首次惨败。 1939年8月20日,星期天,按照惯例,这是日军的休假日。第6军的众多将领正坐在海拉尔,喝着清酒、泡着澡,完全没有预料到苏军将于这一天发起总攻。凌晨5时45分,闹钟响起。苏军派出了150架轰炸机和100架战斗机,遮蔽了整个天空。接着,542门大炮和迫击炮同时开火,炮弹像雨点般砸向日军阵地,连续轰炸了一个半小时。日军的通讯和观测设施瞬间瘫痪。还没等他们回过神,地面开始剧烈震动,498辆坦克、385辆装甲车,掩护着5.7万名苏蒙联军,从三个方向猛烈推进。 在南线,日军第71联队尝试反抗。森田彻大佐挥舞指挥刀,命令部队反冲锋。然而,苏军的第6坦克旅直接将坦克开上了战壕。95辆坦克毫不留情地冲入阵地,从侧面猛轰日军。步兵与坦克距离仅有30米,日军几乎无法反击,要么被炸死,要么被坦克履带压死。最为讽刺的是,后勤补给的对比更加鲜明。 前线,日军士兵在猛烈轰炸下几天没有水喝,口渴得嗓子冒火。甚至把14、15岁的少年队孩子派上了战场,步枪比他们还高。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日本军官在后方享受着丰盛的早餐,牛肉罐头、鱼肉罐头、炖猪肉以及清酒,这些让蒙古士兵只能眼巴巴看着的食物。而伤员的待遇也迥然不同,日本伤员有车运送,而蒙古伤员却被军官踢踹和辱骂。这种军队,注定不可能取得胜利。 8月24日,日军试图反攻。小松原中将派出了敢死队,拿着反坦克手雷和燃烧瓶,试图用肉弹撞击坦克。然而,结局早已注定。这些抱着燃烧瓶的士兵,在距离坦克几百米的地方便被机枪扫射得血肉模糊,尸体密集得让收尸队都无法接近。最终,反攻失败,日军的损失惨重。 到8月30日,日军第6军的反攻彻底失败。短短10天内,日军损失了28000人。第23师团的15975名士兵参战,死伤达到12230人,战损率高达76%。这意味着一支部队的脊梁骨已经被彻底打断。部队的指挥官在全军覆没后,选择剖腹自杀,剩下的400名残兵带着羞愧和败亡逃回了将军庙。所谓的精神原子弹,在真正的钢铁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9月16日,停战。内仓藤次在回忆录中写道:离开战场那天,抚摸着冰冷的沙土,我感到无限眷恋。他说的眷恋并非对战场的留恋,而是庆幸自己还活着。诺门罕一战,彻底击碎了日本陆军的心理防线。战前,日本大肆叫嚣要北上攻占贝加尔湖;战后,他们却连苏联的边境都不敢正视。诺门罕战役直接改变了二战的走向。日本的高层终于意识到,面对苏联这样庞大的工业体系,硬拼陆地钢铁简直是找死。日本真正缺乏的,是石油、橡胶和铁矿。于是,两年后,1941年,日本决定偷袭珍珠港。表面上看是日本主动选择了南下,实际上,正是诺门罕的T-26坦克和朱可夫的火炮,把日本陆军的脸按在地上摩擦,迫使他们不得不换个方向,去送死。而诺门罕的尸体堆积,成为了日本帝国崩溃的第一块多米诺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