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科举,大家一般想到的都是寒窗苦读、书生中状元、范进中举之类的故事,这固然没错,但那只是文科科举。其实,古代还有一个与文科同期举行的武科科举。武举考什么?考上能做什么官?科举制度始于隋朝,是统治者选拔人才的重要方式,但最初只选文官。为了选拔武官,后来创立了武科举,起源于唐代武则天时期,比文举晚约一百年。因为当时重文轻武,武举不被重视,时断时续,元朝更是废除。明朝恢复武举,到了清代,科举制度全面发展,武举也受益,和文举同年举行,分童试、乡试、会试(含会试+殿试)三级,各层级考中分别授武秀才武举人武进士,全国三年出一名武状元。所以讲武举,清代是主要时期。
清朝武举的乡试内容与文举完全不同。文举考生以四书五经为基础,在号舍中写文章,而武举更复杂。乡试属于第二层级省级考试,由已通过武童试的武秀才等考生参加,每三年举行一次,以子、午、卯、酉年为正科,遇皇帝登基或国家庆典可加开恩科。文举在农历八月举行,武举在十月。乡试分内场和外场两部分:内场原是做策论,以《武经七书》(《孙子》《吴子》《司马法》《尉缭子》《李靖问对》《姜太公六韬》《黄石公三略》)为基础,但因考生文笔欠佳常闹笑话,且最终录取以外场成绩为主,内场逐渐改为默写一段武经,形同虚设。 外场才是重点,也最热闹。外场并非影视剧里夸张的南拳北腿或武林比武,而是贴近实战的技能测试。考试分两场:第一场骑射。考生策马在约200步长的马道上奔腾三次,每次射三箭,共九箭,靶子距离约三十五步,高五尺,圆柱形。中二箭即可合格进入下一场,少于两箭淘汰。中期增加射球考核:在一尺多高、三尺见方的土墩上放圆球,用箭将球射落才算成功。乾隆二十五年规定:三靶每人跑马两回射六箭,再射球一箭,共七箭,中三箭合格,否则淘汰。 射球合格者进入第二场步射考试。考生像现代射箭选手立姿射箭,靶子高七尺宽五尺,距离最初八十步,后改五十步,再改三十步,六箭中二箭合格,否则淘汰。步射通过者进入技勇考试,包括三项:开硬弓、舞大刀、举大石。开硬弓需开满三次,弓力分三档:8、10、12个力,超过12力极限。直观理解:8个力相当于单手举起近100斤重物。 舞大刀分三档:最低80斤,第二档100斤,最高120斤(清代一斤约合现代1.2市斤)。考生需舞动大刀完成刀花动作。举大石也分三档:200、250、300斤的大石块,需举起离地至少一尺至膝,甚至到胸部,并亮出底部称照印,完成才算成功。三项若成绩均为最低档仍淘汰,必须有一项达中档或以上才能通过。 最终外场骑射步射以及技勇成绩决定录取。外场骑射、步射全中为单好,技勇三项均第一档也是单好,双好考生最优秀,名额有限,一省一般几十名。若多名考生都是双好,武解元(乡试全省第一)则拼颜值,由主考官评定,也可能因官宦子弟身份而占优势。 武举通过乡试后,可参加全国会试及殿试。殿试中,中一甲武状元授参将(正三品)、榜眼授游击(从三品)、探花授都司(正四品),二甲进士授守备(正五品),三甲授署理守备(代理营长)。后来武状元改授一等侍卫(正三品),榜眼、探花授二等侍卫(正四品),二甲进士授三等侍卫(正五品),三甲授蓝翎侍卫(正六品)。会试落第的武举人可到兵部选官,三年后考核可任营千总、卫千总或把总。可见,武进士可直接授中级武官,武举人可获中低级官职,武秀才虽无官职,但在地方有社会地位。清末小说《官场现形记》中,就描写武秀才在地方领导剿匪行动中起重要作用,可见他们在社会上也是一方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