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序流转，丹青不黯。明代艺苑，星汉璀璨，笔墨间承载着一个时代的才思、气节与风华。曾鲸写像，存形更欲传神；孙隆献图，谏言深藏教化；唐寅、文徵明诗札，尺素间尽显友道与襟怀；杨大临花鸟，则于自然生机中寄托性灵。诸作虽题材各异，却共蕴明人那份融汇古今的巧思、寄情于艺的诚挚，与藏于卷轴之间的生命温度。展卷之际，一段风雅而深邃的文明图景，正悄然浮现。

Lot5900

曾鲸（1564-1647） 为倪元璐绘玉汝先生小像

设色绢本 立轴

116×54.5cm

估价：RMB 5,800,000-6,800,000

题识：玉汝先生小像。七十五老人曾鲸写。

钤印：波臣（朱）、曾鲸之印（白）

鉴藏印：风雨楼（朱）

题跋：玉汝抱奇才，注易大象以。其言极恢博，施政资治理。首辨东林冤，维垣真孽子。鄙夫孙之懈，要典哭其殷。孔昭攻冒封，刘姜辨诬诋。超迁职司农，支绌非得已。直诸道幅桑，整冠大书几。易名文正同，论定公望韪。大兴朱珪拜撰。阳湖孙星衍拜书。钤印：孙星衍印（朱）、芳茂山人（朱）

来源：上海重要藏家旧藏。

出版：《神州大观》第二十号（即神州国光集第三十三集），上海神州国光社，1917年。

出版物图

说明：曾鲸为明代著名官员书法家倪元璐绘画像；清代著名藏书家书法家孙星衍鉴题，近代著名收藏家邓实旧藏。

1. 倪元璐（1594-1644），字汝玉，一作玉汝，号鸿宝，浙江绍兴府上虞县（今浙江省绍兴市上虞区）人。中国明朝晚期官员、书法家。天启二年（1622年）进士，以庶吉士授编修，后任国子祭酒、兵部右侍郎兼翰林侍讲学士、户部尚书兼翰林院学士、兼摄吏部。崇祯北京失陷殉节，被追赠为少保、吏部尚书，谥号“文正”。后清廷赐谥“文贞”。书法灵秀神妙，行草尤极超逸，与黄道周、王铎鼎足而立，并称“明末书坛三株树”，又与王铎、傅山、黄道周、张瑞图并称“晚明五大家”，成为明末书风的代表。遗著见《倪文贞集》。

2.孙星衍（1753-1818），是清代著名藏书家、目录学家、书法家、经学家。字渊如，号伯渊，

别署芳茂山人、微隐。阳湖（今江苏武进）人，后迁居金陵。少年时与杨芳灿、洪亮吉、黄景仁以文学见长，袁枚称他为“天下奇才”。

3.邓实（1877-1951），字秋枚，别署野残、枚子、鸡鸣、风雨楼主，广东顺德人，生于上海高昌乡。中国近现代学者、出版家。与黄节、章太炎、马叙伦等发起建立国学保存会，主编《国粹学报》，主持刊行《风雨楼丛书》《风雨楼秘籍留真》《古学会刊》等古籍影印本，编有《风雨楼书目》。其创办的神州国光社以提倡国粹为宗旨，采用珂罗版技术影印书画真迹，并主持编纂《美术丛书》。

现藏天津艺术博物馆的《王时敏小像》轴，绢本，设色画，作于明万历四十四年丙辰（1616）五月，应是目前所知最早由曾鲸独立完成的画作。作于万历三十五年丁未（1607）的《吴允兆像》轴，现藏北京故宫博物院，有洪宽代志，“万历丁未夏胡可复、曾波臣为吴允兆先生合作行乐图于青溪水阁，属不佞代志岁月。洪宽。”乃合作，非独立完成的画作，不过可证曾鲸于1607年已经活动于江浙一带。

曾鲸曾为倪元璐两度画像，一幅为曾鲸七十五岁所画，是年为崇祯十二年已卯（1639），画轴右边有跋，为孙星衍所书，诗为朱珪所撰，见朱珪《知足斋诗集》卷二十，《詠明史二十五首》其十一〈倪玉汝元璐〉。即此拍品；另一幅是现藏上海博物馆的《倪元璐肖像图轴》，绢本，设色画，纵98.1厘米，横34,9厘米，有“曾鲸为鸿宝先生写照”款，钤“曾鲸之印”、“波臣氏”白文印，无纪年款。因此，孰前孰后无法从款识上辨别，不过从画中倪元璐的样貌来看，上海博物馆藏本中的样貌相较本拍品中的样貌更为年轻，或先于此拍品。按倪元璐生于万历二十一年十二月十四日（1594），故曾鲸画此像时，鸿宝先生应在四十五岁左右，崇祯八年（1635）迁国子监祭酒，后被温体仁嫉妒，因而去官闲住。直至崇祯十五年（1642）重新启用为兵部右侍郎兼侍读学士。此画就是画于鸿宝先生赋闲期间，从画像中清晰可见相较上海博物馆藏本更有安闲之神态，身心俱弛之感。

参阅：见朱珪《知足斋诗集》卷二十，

《詠明史二十五首》其十一〈倪玉汝元璐〉

曾鲸及其“波臣画派”较之唐宋以来的肖像画技法有明显革新，唐宋以来的肖像画主要以墨色之浓淡和线条之粗细变化勾勒晕染画面，是一种较为单一的勾染技法，而前者则加入了逐层晕染、轻勾及重皴擦的方法。清人张庚《国朝画征录》有言：“写真有两派，一重墨骨，墨骨既成，然后傅彩，以取气色之老少，其精神早传墨骨中矣，此闽中曾波臣之学也。一略用淡墨勾出五官之大意，全用粉彩渲染，此江南画家之传法，曾氏善矣。”由此可知，曾鲸善于江南画家之传法，在变革出“墨骨”法后，并未摒弃江南画法，而是两者并用，当然早期的作品则多见用江南画法，如《王时敏小像》以及现藏北京故宫博物院的《葛一龙像》卷，主要以设色为主，由粉彩反复渲染的技法来表现人物，与江南画法更为相近。

这幅作于崇祯十二年已卯（1639）的《玉汝先生小像》，则更见“墨骨”之技法。构图竖长，上方一半留白，玉汝先生端坐石上，身着宽袍大袖，衣褶随身形、坐姿以精炼线条勾勒而出，衣色施以淡淡晕染，左手扶于石上，右手轻垂伏膝，戴乌巾，着青履，此处以重墨渲染，很是醒目。以多种笔法来突显玉汝先生脸部肌理之凹凸变化，双目微合，以致眼周细纹凸显，嘴亦微抿，再以淡墨层层晕染，真如镜取影。倪元璐平生喜爱画石头，有《石交图册》存世，常以石自况坚贞顽憨之性。曾鲸即以石为背景，让石与玉汝先生紧密相依，这是曾鲸善于体现人物性情的手法之一，善于加入文人趣味，如画医者《张子卿像》、藏书家《葛一龙像》等皆有此种手法，这也是曾鲸作为肖像画家，能为文人士大夫所接纳的原因之一。

由此可见，清人姜绍书《无声诗史》中，对曾鲸的评价很是公允，恰如其分，其言曾鲸“磅礴写照，如镜取影，妙得神情。其傅色淹润，点睛生动，虽在褚素，盼睐嚬笑，咄咄逼真，虽周昉之貌赵郎，不是过也。若轩冕之英，岩壑之俊，闺房之秀，方外之踪，一经传写，妍媛惟肖，然对面时精心体会，人我都忘。每图一像，烘染数十层，必匠心而后止。其独步艺林，倾动遐迩，非偶然也。”

Lot5876

孙隆（明） 陈善图册

设色绢本 册页（二十二开）

31×27cm×44

估价：RMB 1,500,000-1,800,000

题识：进陈善图表。（文略）臣隆无任瞻仰激切屏营之至，谨以所辑陈善图，随表上进以闻。隆庆五年十二月初一日，臣孙隆谨上表。

泛黄绢页间，十四帝王的身影自陶唐至赵宋缓缓展开。左史右图的排布、笔锋与色彩共同织就了一部特殊的“帝王教科书”——这便是隆庆五年（1571）孙隆进呈东宫的《陈善图》。

作为计二十二开四十四页的书画对题册，它的形制清晰分明：引首二开为孙隆以小楷书写的编辑缘由，后每开皆为书画对题，所绘“或一朝而止绘一君，或一君而兼举数事，由陶唐迄于赵宋，上下三千余年”，涵盖尧、舜、禹、商汤、武丁、周文王、武王、汉文帝、武帝、光武帝、唐太宗、玄宗、宋太祖、宋太宗共计十四帝的圣明景象。而这份图册的特殊性，恰藏在“以今绘古”的细节里：画中帝王的衣着、背景宫室皆为明代特征，御用器具也合明制，连宫殿丹墀的龙纹都是嘉靖、隆庆朝典型样式。以“古圣”为名，实则是明代宫廷生活的镜像。

进献此图的宦官孙隆，字东瀛，直隶三河人。据明末太监刘若愚《酌中志》记载，孙隆与陈矩为“同年”（即同时入宫，类似进士同科互称“同年”），而陈矩是嘉靖二十六年（1547）冬选入宫中，由此可知，孙隆亦于1547年入宫。因“多学善书”，他在宫中升迁极快。万历皇帝即位后，孙隆的职务已是“文书房”太监，其时约三十五岁。不久他被外派任“苏杭织造太监”，先后花费数十万金来“装塑西湖”，修建灵隐寺、湖心亭、静慈寺、烟霞洞、龙井、片云亭、三茅观、十锦塘等寺庙、古迹、大堤，还计划“开渠浚河，为城中永永无穷之利”。他对西湖的功绩深得万历皇帝赞赏，百姓盛扬其功绩不在苏东坡之下，更被称为“西湖功德主”。孙隆的文化造诣同样出众，不仅刊刻《通鉴总类》中之《鉴录》等典籍，所制的“清谨堂墨”更是款制精巧、用料考究，其精细程度甚者超越同期名家方于鲁、程君房之墨品。他于书画领域亦具深厚功底，落笔皆见功力，堪称全能之才。结合其出众的艺术修为与文化素养来看，即便孙隆仅言此册“谨以所辑陈善图随表上”，此图亦当为他亲自执笔绘制而成。

这份图册的诞生，本是一份写给九岁太子朱翊钧（后来的万历皇帝）的“谏书”。彼时，朱翊钧尚在东宫，孙隆在表文中言其进图缘由：“谨以陈善图上进者，伏以圣胤（皇帝的后嗣），龙潜学懋，知新之益，必假夫丹青，谊主临轩”，又说“愚臣蠡测图陈稽古之规，事虽采于先朝，善可法于今日。欲输芹曝，敬绘明良，仅摘粹以成编”。他取司马光《资治通鉴》中的明君事迹，以“右图左史”的形式呈现，是盼这位幼主能“贤臣纳陛，仿模忠诲之仪容，按图不虑无稽，开卷殊为有益”，最终成就一代明君。这份以丹青为教化之器的用心，正是孙隆“为天下计”的忠良恪尽之心。画作笔法貌简实腴，以铁线描、游丝描为主勾勒景致和人物，设色典雅沉着、晕染层次分明，堂皇明快而不失雅致风韵，兼工带写，刻画出表情丰富的人物形象，尽显宫廷绘制的皇家气象。图中帝王所着冠冕服饰，皆以明制为准则，上古君王身着用于典礼的皮弁服，汉、唐、宋诸朝帝王多穿常服，洪武至永乐年间定常服为乌纱折角巾、盘领窄袖袍，后定名“翼善冠”常服，宋太祖常服外还配铠甲，服饰细节亦暗合嘉靖朝受道教影响的特征。可见，《陈善图》的价值早已超越东宫教科书的范畴，更是留存明代宫廷艺术风貌的鲜活样本。

明代宦官多深陷权争的漩涡，孙隆却以书画为谏，以教化谋治，这份济世匡时的赤诚初心，正是《陈善图》最动人的精神内核。它既是教导九岁太子立身治国的帝王启蒙读物，更藏着一位宦官为天下万民谋圣贤君主的至真赤诚。

Lot5877

唐寅（1470-1524） 行书致懋化学士诗札

水墨纸本 镜心

22×20cm

估价：RMB 1,000,000-1,200,000

款识：友生唐寅奉饯懋化学士尊兄。

钤印：唐居士（朱）、唐寅私印（白）

鉴藏印：延清堂收藏书画印（朱）、庞戎（朱）

释文：金昌杨柳曲尘丝，又送吾兄上路歧。若到长安见知己，为言贫甚转工诗。

来源：近代收藏巨擘庞美南旧藏。

说明：上款人懋化学士为明代名臣朱希周之弟朱希召。

1.朱希召（1483-1516），明昆山人。字懋化，号木峰。朱文次子，明中期大臣南京吏部尚书朱希周之弟，王鏊次女婿。监生。选授贵州都指挥司都事。与顾潜友。喜收藏。

2.庞美南（1926-2009），庞元润之子，幼承庭训、耳濡目染，先后拜吴湖帆、吴待秋先生为师。善书画与鉴定，富收藏。

此幅唐寅《金昌送别诗》书法，水墨淋漓，徐徐铺展，如夜行江风，自有一股清朗而淡远的气息。款署“友生唐寅奉饯懋化学士尊兄”，落笔恭敬而温雅，既见唐寅对上款人朱希召（懋化学士）的真情敬意，亦映出吴门士林间以才气与襟怀相契的交游传统。

朱希召乃昆山望族之后，性情疏朗、笃嗜金石，活动于吴中文人最为繁盛的弘治、正德年间，其兄朱希周位至南京吏部尚书，而希召本人更以诗性清俊、雅好收藏为同辈所重。唐、朱二人一位是科场坎坷后沉潜艺境的吴门才士，一位是昆山望族中以学识与风雅著称的名家子弟，诗文内容清新自然，既是对友人的饯别，亦是唐寅自况之语：“若到长安见知己，为言贫甚转工诗”。

参阅：明 汪珂玉《珊瑚网》

唐寅有《金阊送别图》，吴湖帆亦有临本，但题诗却不同，而汪珂玉所见之本题诗却与此同。

在依依不舍的送别情感下，唐寅行笔既不作纤巧之姿，亦不取狂纵之态，而是于俊逸与沉着之间获得一种近乎脱却绳墨的自然。更可贵的是，明代汪珂玉《珊瑚网》书画著录中有这样的记载：“歙友黄越石欲余仇实父《南极呈祥图》，因以此图相易，云伯虎为某大老作，尚有三轴。余时亦欲其马远山水，即出向得越石画，为伯虎《金阊送别图》易之。伯虎题云：‘金昌杨柳曲尘丝，又送吾兄上路歧。若到长安见知己，为言贫甚转工诗。’书画诗足称三绝，至今念之不已。”其所述与此幅书法诗句全同。金阊，也作“金昌”，因金阊亭而名。阊门为苏州城八门之一，也成为苏州之别称。唐寅有《金阊送别图》，吴湖帆亦有临本，但题诗却不同，而汪珂玉所见之本题诗却与此同，更赓和唐寅为朱希召二人在金阊门外的送别之意。

Lot5878

文徵明（1470-1559） 行书致刘储秀手札一通

水墨纸本 镜心

25×64.5cm

估价：RMB 800,000-900,000

释文：阔别耿耿，得书极用慰浣，比闻较艺应天，满望高荐，乃复蹉跌如此？岂真有数耶？然妙年高材，他日当有识者，特迟迟耳。示教诸诗，沉着新丽，足见日新之功。念不得即晤，以闻所得耳。区区比来，日益衰惫，旧业荒落，无可为故人道者。使人还，率此附承，动静佳惠珍重领次，多感未间，惟强学自爱，徵明肃拜奉覆士奇太学尊契，侍史。拙诗灯下草草写呈，适倦甚书不成字，如何如何？新刻《苏州集》一部侑缄。二月望前一日。

说明：“士奇太学尊契”上款为嘉靖官员、文徵明好友刘储秀。故宫博物院藏文徵明六十岁为白悦画《洛原草堂图卷》，后即有刘储秀题诗跋。刘储秀（1483-1558），字士奇，号西陂，明陕西咸宁（今西安）人。正德进士。嘉靖中历任刑部主事、浙江布政使等。嘉靖二十七年（1548）任总督仓场督理西苑农事。后任户部尚书，改兵部，不久忤旨，未到职即罢为民。著有《西陂集》。

文徵明存世的作品中，自然写就的信札无疑是其书法艺术颇为重要的表现形式。文徵明的小楷尺牍清雅秀丽，行草书则淋漓酣畅，往往一气呵成，天真烂漫。此信上款“士奇太学尊契”，“士奇”即文徵明好友刘储秀。刘储修字士奇，号西陂，陕西咸宁（今西安）人。嘉靖中历任刑部主事、浙江布政使等。

嘉靖二十七年（1548）任总督仓场督理西苑农事。后任户部尚书，改兵部，不久忤旨，未到职即罢为民，有《西陂集》存世。由文中“比闻较艺应天，满望高荐，乃复蹉跌如此！”句知，文徵明于此信乃宽慰好友科场不顺，故此信应作於刘储秀中举至登进士期间，即1504-1514年间。

嘉靖己丑（1529）文徵明应友白悦（1498-1551）之请作《洛原草堂图》並书《洛原记》一卷（故宫博物院藏）其后有刘储秀隶书跋文。据蔡春旭《明中叶别号图研究—以<洛原草堂图>为中心》一文的研究，嘉靖壬辰（1532），白悦举进士，因其祖父与父亲皆曾试官，他本人又“好士如渴”，故请诸多名士跋其《洛原草堂图》。刘储秀可能是因许宗鲁而与白悦相识。而在白悦出示此《洛原草堂图》的雅集中，仅有刘储秀在其后题跋。而刘储秀并非京中名士，由此我们可以推断，刘储秀题跋可能是因为得见老友文徵明的佳构。

Lot5882

杨大临（明） 寒鸦花木图立轴

设色绢本 立轴

207×102cm

估价：RMB 1,800,000-2,200,000

题签：明杨治卿寒鸦花木。己卯秋日得于北京厂店重装。梁子河村人秦裕记。钤印：秦裕（白）、仲文（白）

题识：丁巳仲冬日写，杨治卿。

钤印：大临氏（朱白）

来源：近现代著名画家、史论家秦仲文旧藏，北京市文物管理旧藏。

出版：1.《中国画》创刊号第25页，1957年11月。

2.《郭味蕖艺术文集（上）》，人民美术出版社，2008年3月。

3.郭味蕖编，《知鱼堂书画录》。

4.《宋元明清书画年表》第164页，中国古典艺术出版社，1958年。

5.《宋元明清书画家年谱》第164页，人民美术出版社，1980年。

6.《衡水中国书画博物馆馆藏精品选集》（宋元明绘画卷）第165页，西冷印社出版社，2013年。

7.《2014中国美术总评榜作品集·民营博物馆卷》第66页，中国书店，2015年。

8.《丹青钜迹-中国宋元绘画（衡水）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第268页，河北美术出版社，2016年。

9.《公关世界》第28页，总第457期下半月刊，2019年7月。

10.《衡水学院书画艺术博物馆馆藏精品集》（上卷）第135页，河北美术出版社，2017年。

11.《正本清源——历代“双胞”“多胞”书画辨析封面》第213页，衡水学院学报-《衡水学院学报》

编辑部，2022年。

说明：秦仲文（1896-1974）名裕，河北省遵化县人，近现代中国画家、美术史论家、美术教育家，是著名山水画家，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他的山水画宗法清初“四王”，上溯元代四家，兼擅墨竹，亦精书法。解放前曾在北平大学艺术学院、京华美术学院、北平国立艺术专科学校任教出版有秦仲文作品选集。另一幅《寒梅九翁图》从风格来分析，定为同出于杨大临一手。

杨大临是晚明时期的一位画家，尤其擅长花鸟画，传记见《明画录》卷六记载：“杨大临，字治卿，鄞人。万历间以花鸟擅长，其佳者绝胜吕廷振，又善写墨鹰。”丰坊的外甥李德丰，写过一首《题杨大年墨鹰图》，称赞其画艺之高：“杨生写生如写草，数枝霜干何潦倒。愁胡一面坐侧目，杀气稜稜向晴昊。严重乳雀分西东，草间狐兔无行踪。杨生杨生掣化工，貌出肝胆真英雄。披图一啸空堂冷，乘风下取愁天公。”

《寒鸦花木》描写九只白头翁在树上的动态，它们或登枝顾盼，或埋头梳羽，或三五聚拢，共栖一枝，或相互凝视，生动雅致，传神至极。左下角为一棵斜立的老梅树，根繁叶茂，间有梅花盛开争艳，一块巨大的湖石藏在树后，水流潺潺，几朵海棠花亦分外添彩。笔墨粗放又不失生动，造型精准严谨，设色明快，堪称佳构。杭州市文物考古所藏有杨大临《花鸟图》四屏，杨仁恺评价：“淡墨淡彩，写生兼写意，单款，与吕纪写生意趣迥然不同，亦不类林良一路。验其画风与款印，亦不类林良一路。验其画风和款印，均不似明中期风格，当是万历时人之作。就画论画，不失为为有气魄之作，但与周之冕、孙克弘诸家又非同一体系。”

杨大临的作品本少见，此画上有作者年款“丁巳仲冬日写，杨治卿。”是研究其生平的重要材料，十分珍贵。此作为秦仲文1939年得于北京，为之题签并珍藏，识者宝之。

观此数帧，这些作品穿越数百年光阴，汇聚于此，不仅是对明代艺术成就的一次回望，亦是对那个时代文化脉搏的生动触摸。画卷虽终，余韵悠长，历史的华彩与个体的情志，终在方寸丹青里，获得了永恒的栖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