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皇帝一坐上龙椅,就开始大刀阔斧地整顿朝纲,这里面牵扯到不少康熙朝的老臣和世家大族。曹雪芹的家族就是其中一个典型例子,这个家族从康熙时代风光无限,到雍正手里迅速败落,抄家事件成了历史上的一个焦点。很多人觉得雍正这事儿办得狠辣,但仔细看看背景,你会发现这不光是个人恩怨那么简单,而是牵涉到整个清朝财政和政治的深层问题。
先说曹家的来头吧,这个家族本是汉人,早年投靠满洲贵族,成了内务府的包衣。曹雪芹的曾祖父曹玺在康熙二年当上了江宁织造,这是个肥差,负责江南丝绸生产和贡品供应。曹玺干了二十九年,到康熙二十三年去世。他的老婆孙氏是康熙的乳母,这层关系让曹家跟皇室亲近得像自家亲戚。康熙视曹家为心腹,多次南巡都住在曹府。
曹玺之后,儿子曹寅接班,康熙二十九年正式上任江宁织造,还兼了两淮巡盐御史。曹寅这个人会来事儿,不仅管好织造,还懂诗词,帮康熙编了全唐诗,康熙南巡六次,他主持了四次接待,花销巨大但讨得皇帝欢心。
康熙五十一年曹寅去世,康熙亲自安排曹颙继任,可曹颙康熙五十四年也病故了。康熙又让曹頫过继给曹寅,继续这个职位。曹家祖孙三代把持江宁织造五十八年,成了江南第一豪门,家产堆积如山,亲戚联姻满族王公。
康熙晚年,皇子争储闹得沸沸扬扬,曹家卷了进去。曹寅时代就跟八阿哥胤禩走得近,南京有传闻说曹府给胤禩铸金狮子,还送礼进京。曹頫上任后,继续这条路子,府里常有胤禩党羽出入。
康熙六十一年十二月康熙驾崩,雍正也就是四阿哥胤禛上位。这时候曹家站队的问题就暴露了,雍正对胤禩一系恨得牙痒,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清算旧党。雍正元年,他就下旨查各地亏空,江宁织造局上报短缺二十多万两银子。曹頫解释说是康熙南巡接待和贡缎采购花的,但雍正不买账,继续派人核查。
雍正的财政改革是登基后的重头戏。康熙时代讲仁政,地方亏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国库亏空上千万两。雍正上来就变了调子,他推行火耗归公,把额外收入收归国有,还设养廉银补贴官员,目的是堵住贪腐漏洞。
同时,他严查亏空,不分功臣旧将,一视同仁。雍正二年,派员南下查账,曹頫的账目漏洞百出,欠款累计五十多万两。雍正三年,山东巡抚塞楞额上奏,说曹頫转移财产,还勒索驿站银两。这下子雍正火了,批了“欺君”二字。
雍正四年,加派御史监督,曹頫亲戚忙着瞒报资产。雍正五年十二月,终于下令革曹頫职,抄家行动启动。雍正六年正月,曹家被抄,家产没收,曹頫入狱,家族114口人迁回北京。
抄家的直接罪名是织造亏空、骚扰驿站和转移财产。这些亏空怎么来的?康熙南巡四次接待,曹寅时代就欠了三十多万两,曹頫时期贡品超支更严重。康熙纵容曹家,花销不计后果,雍正看在眼里,觉得这是财政黑洞,必须堵上。政治因素也不能忽略,曹家跟胤禩的往来成了把柄。
雍正视胤禩为死敌,抄家不光是为钱,还为了杀鸡儆猴,震慑其他站错队的官员。雍正登基头几年,全国亏空总额超千万两,他设会考府,调各地账册,江南江北直隶山东都查了个遍。曹家是第一个倒霉的,但绝不是最后一个。雍正不讲情面,皇亲国戚也得挨刀,这套组合拳让朝堂风气为之一变。
曹家被抄后,雍正没赶尽杀绝,留了三间偏房给眷属,还准亲戚照看残产。雍正六年,曹頫释放,自行补亏空。雍正七年,财产拍卖,亏空减半追缴。乾隆元年,曹家部分子弟恢复旗籍。乾隆十九年曹頫去世,曹雪芹在北京香山长大,乾隆二十八年病逝,留下红楼梦手稿。
曹家从江南显赫跌到京城贫寒,这事儿说明了清朝权力更迭的残酷。康熙时代宽松,地方官员挥霍惯了,国库空虚,雍正要稳固江山,就得从财政入手。曹家亏空是事实,政治站队也是隐患,雍正选择在登基后几年动手,一来是为避风头,二来是等证据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