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史记》记载,周文王姬昌有十个儿子,长子是伯邑考,次子是姬发,第四子是姬旦。因为姬发和姬旦都非常聪明、能干,并且帮助父亲周文王辅佐得当,所以姬昌最终决定放弃伯邑考,将姬发立为太子。等到姬发继位时,伯邑考已经去世,看起来是正常死亡。然而,《帝王世纪》记载了一个不同的版本,纣王曾经囚禁姬昌,为了测试姬昌是否有野心,竟将伯邑考作为质子烹煮,并声称圣人应该不吃自己儿子的肉。但姬昌竟然吃了这道羹,因此纣王认为他无德,不是圣人。这个故事的细节显然是后人杜撰的,但伯邑考被烹煮的部分情节可能是真的。历史上普遍认为伯邑考被废除后安然去世,但近年来的考古发现揭示了一个更加残忍的真相。《帝王世纪》里提到的伯邑考死亡方式,或许就是真相的一部分,其他真相或许还会被进一步揭示出来。因此,姬昌才会做出翦商的决定。
1959年,在殷墟宫殿区东边几百米的商人贵族居住区,考古学家发现了一个圆形的祭祀坑。这个祭祀坑共有三层,每层的尸骨数目不等,大多数是商朝末期的遗址。经过分析,考古学家特别注意到两点:第一,尸骨旁边散布着大量的海贝和几件青铜器,表明商朝人的祭祀对象不仅限于战俘和奴隶,还包括贵族。有一只青铜鼎上刻着戍嗣子的铭文,显示商王曾经赠送戍嗣子二十个朋海贝,这个铭文可能是在纪念这一事件。因此,学者推测,整个祭祀坑中的尸骨应该属于戍嗣子家族,这家人全体可能都被用作人祭。 第二,坑中的尸骨并不完整,很多尸体的头与身体是分开的。那么,剩下的部分去了哪里呢?在祭祀坑中,发现了炭块、碳灰和烧土等物质,显示这里曾举行过烤祭品的仪式。结合其他祭祀场所的发现,几乎可以确定,这些尸体的其他部位被烧烤并食用了,而这在当时是一种常见的现象。根据史书的记载,纣王曾经处死过许多贵族,如九侯、鄂侯和比干等。而H10祭祀坑的存在,无疑证实了这一点。然而,和以往商王的做法不同,纣王选择祭祀的对象是国内的贵族,而不是外邦酋长或地方官员。商王的祭祀通常认为,高贵的祭品能获得更好的祭祀效果,这可能是纣王与朝中贵族关系紧张的原因之一。捕捉外地的酋长进行祭献,有时甚至会将这些俘虏带到太庙进行祭祀,供奉给先王。 从后冈H10圆形祭祀坑的发现来看,它只是殷墟中众多祭祀坑之一,揭示了商朝人祭祀的普遍性和狂热性。伯邑考和季历,这两位身份特殊的人,可能更能成为商人祭祀的对象。在《帝王世纪》中记载,伯邑考被烹食的说法,或许只是他成为祭品的一部分。他的死亡过程可能就包括了被献祭环节。需要说明的是,人祭是商朝的宗教习惯,但周朝并没有这种传统。周代的遗址中,甚至没有发现过人殉的痕迹,周王朝的诸侯墓中也几乎没有发现人殉的情况。 根据文献,姬昌做出了两件重要的决策,暗示了伯邑考的非正常死因。首先,姬昌提出了翦商的目标。历史记载中,最早提出翦商计划的,是古公亶父。为了避开狄戎的攻击,他迁到了岐山,并提出要摧毁商朝。证据之一是泰伯奔吴,他计划从东南方向打击商朝的后方。然而,古公亶父当时还只是一个刚刚站稳脚跟的部落首领,他根本没有足够的力量去与强大的商朝对抗。所以,他提出翦商可能过于夸张。根据周人实力的变化,直到周人逐渐强大,才开始有了反商的目标,尤其是姬昌。在姬昌被囚禁期间,他制定了周易,文史大家高亨曾考证认为周易的含章就是翦商的意思。因此,姬昌在囚禁期间提出了翦商计划,可能和伯邑考的死有直接关系。 其次,姬昌在被释放后,立即开始了反商行动。虽然最初他还是臣服于商朝,但他在被囚禁期间的经历,特别是伯邑考的死亡,促使他从反商的战略转变。姬昌的反商行动,也许正是为了报复自己儿子的死。在周人反商的过程中,周国逐渐取得了优势。而姬昌的反商之举,不仅仅是政治决策,背后更有深刻的个人复仇和对家族的不满。从后冈H10祭祀坑的发现来看,伯邑考可能成为了祭祀的牺牲品,部分尸骨被扔进了祭祀坑,甚至有可能被参与祭祀的周人啃食。而这种残忍的经历,无疑激发了姬昌反抗商朝的决心。他可能在狱中早就策划好了翦商的谋略,最终在被释放后采取了行动。周朝的胜利,不仅为姬昌复仇,也实现了推翻商朝的目标。周朝灭商之后,或许就在祭祀坑附近为伯邑考修建了坟墓,作为他的纪念。至今流传下来的伯邑考之墓,位于河南安阳汤阴的羑里城西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