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世纪,中国陆续发现了大量商周时期的遗址,其中出土了许多青铜器,例如司母戊鼎、曾侯乙编钟等。这些发现引发了一个长期未解的疑问:这些青铜器的铜料究竟来自哪里?由于缺乏明确的考古证据,很多中外学者提出了外来理论,认为中国的青铜器可能并非本土生产,而是从外部引进的。有学者甚至主张,如果中国没有产铜,那么这些青铜器也应该是从其他地方运输而来。有人认为,商周时期的这些青铜器,尽管有中国风格,但其实是外域制造并运送到中国的。图中的后母戊鼎是全球考古中发现的最重的青铜器。
这种观点显然是不靠谱的。首先,中国的青铜器数量巨大,如果这些青铜器是从外地运输过来的,那运输路径、运输人员等问题就成了难以解答的谜团。更重要的是,商周时期中国的青铜器如此庞大,必然需要建立大规模的炼铜和制造基地,但这些外来基地在哪里呢?如果不解决这些问题,却轻易提出中国青铜文化是外来的这一论断,实际上是在无视中国的历史,根本上是在支持中华文明是外来的这种错误看法。 上世纪70年代,中国的一项重要考古发现彻底改变了这一观点,以无可辩驳的证据证明了中国青铜文化是独立发展的,甚至促使西方修改了史书内容。 1973年,在湖北省黄石市大冶市城西南3公里的铜绿山古铜矿遗址被发现。这一发现极为重要,曾被一些外国学者誉为第九大奇迹,认为它与中国的长城、埃及的金字塔可以相媲美。接下来,我们来看看这一遗址的几个重要特点: 首先,这是世界上开采历史最为悠久的铜矿之一。根据2013年中国新闻网的报道,铜绿山遗址的开采历史最早可追溯至夏朝,并且持续到汉代。这个矿区的规模非常庞大,古代的采矿通道总长度超过了8000米,冶炼的炉渣达40万吨以上,铜的冶炼量大约为8万至12万吨。 其次,考古学家在遗址中发现了完整的采矿和冶炼产业链。古人发明了一套完整的木构支护技术,用来支撑矿井的开采。从地表到地下,他们先凿竖井,再在井底开掘巷道,最深可达60米以上。湖北博物馆的原副馆长王劲曾指出,铜绿山让我们看到了古代采矿技术的发展历程。此外,遗址中还发现了大量的冶铜遗物,例如东周时期的12座鼓风冶铜炉和宋代的17座炒铜炉。 第三,铜绿山的采矿冶炼技术非常先进,远远领先于当时世界其他地区。例如,古代的冶炼炉渣中铜的含量大约为0.7%,而铁的含量却高达30%到55%,铜锭的含铜量则超过93%。古人还创新性地使用了鼓风炉炼铜,这一技术可能为后来高炉炼铁技术的出现提供了借鉴。目前,复原后的鼓风炉高达4米,这一设计基本上符合现代鼓风炉的构造。因此,这一遗址也被戏称为古代的高新技术产业基地。 总的来说,铜绿山古铜矿遗址不仅是冶金史的百科全书,还证明了中国青铜文化是本土发展的。中华文明探源工程的首席专家王巍指出:铜绿山遗址以无可辩驳的证据证明了中国青铜文化是一部独立发展的历史,彰显了其在人类冶金史、科技史和文化史中的重要地位。铜绿山的发现彻底打破了西方对中国青铜文化的误解。早在铜绿山遗址被发现之前,尽管中国出土了大量青铜器,西方学者仍然认为中国并没有自己的青铜文化。在他们的《世界冶金史》中,青铜技术被视为外来输入,认为中国对全球青铜文化的贡献几乎为零。 然而,铜绿山遗址的发现改变了这一切。著名冶金学家麦丁称铜绿山遗址为世界一流的遗址。但遗憾的是,很多关于铜绿山的先进技术没有被及时写入《世界冶金史》,这使得该书中的许多结论遭到了质疑。最终,西方学者不得不对《世界冶金史》进行修订。 从上世纪70年代至今,中国又陆续发现了其他大型的采冶遗址,如山西西吴壁遗址和江西瑞昌铜岭铜矿遗址等,进一步证实了中国青铜文化的本土起源。 因此,中国不仅拥有大量的青铜器,还有许多规模庞大的采冶遗址,构成了一个强有力的证据体系,证明了中国拥有属于自己的青铜文化,而不是外来文化。 然而,这个问题并没有就此结束。既然西方学者曾因中国没有青铜原料遗址而质疑中国的青铜文化,那么他们是否也应该用相同的标准来看待中国以西的地区呢? 首先,在中国以西的地区,尽管出土了一些青铜器,但大多数都是小型的装饰品。而西方出土的大型青铜器,要么来自海底,要么来自山洞,这些都属于孤立的个例。这些小型青铜器能否支撑起西方的青铜文化时代呢? 其次,古埃及、苏美尔、古希腊等文明,西方常常认为它们拥有辉煌的青铜文化,但这些地区是否也存在大型的青铜采冶遗址呢?这些文明的影响范围如此广泛,本应有多个大型的采冶遗址才对,但为什么却没有找到呢?为什么当西方学者敢断言中国没有青铜文化时,却不敢说西方没有青铜文化呢? 综上所述,如果按西方对待中国青铜文化的严苛标准来看,西方编写的历史显然经不起推敲。当然,这并不是否定苏美尔、古埃及和古希腊等文明的贡献,而是说明它们的青铜文化可能并不像我们所想象的那样璀璨,甚至可能没有真正的青铜文化。因此,基于青铜文化的历史可能也需要重新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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