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1年的马尼拉湾,西班牙殖民者黎牙实比站在刚占下的古堡上,看着港湾里来来往往的华夏商船。
这些商船从大明来,装着满船的丝绸和瓷器,可对脚底下这片土地没半点兴趣。
同一时间,明朝的部队正在北方修长城,防着蒙古骑兵过来抢东西。
这两条凑不到一起的历史线,藏着个让人想不通的事儿:华夏王朝为啥没像欧洲人那样,去占东南亚、澳洲和美洲的地盘呢?
要是说古代哪块地方容易被华夏王朝占了,那肯定是菲律宾。
16世纪的菲律宾还停留在部落时代,马尼拉较大的那个势力集团巴朗盖,满打满算也就2000人,连个正经国家的样子都没有。
从打仗的本事来看,明朝部队要拿下这种地方不算难。征服完了才是麻烦事,怎么守住这片地才真让人头疼。
西班牙人后来的遭遇,把这点说得明明白白,全是教训。
他们在菲律宾的殖民地一直赔钱,到了腓力四世的时候,还有人提议干脆放弃,甚至想拿这块地换葡萄牙人手里的巴西。
能让这个殖民地撑下去,全靠美洲不断运过来的白银,还有靠这些白银搞起来的马尼拉大帆船贸易。
从1565年到1820年,墨西哥给马尼拉运了4亿比索的白银,这些银子里,大部分最后都流进了中国。
可华夏王朝没这么好的运气。菲律宾不在东南亚主要的贸易航线上,明朝商人早习惯了走成熟的航线去马六甲。
没了白银的吸引,商人很难愿意改道去菲律宾。更实在的问题是粮食,没有热闹的贸易,就养不活从外地来的人。
想在这儿扎根,要么从陆地一直运粮食过来,要么就得花上一百年甚至更久,慢慢开发这块地。
古代王朝都讲究实在好处,对这种要一直贴钱的海外小块地,实在提不起劲。
其实不用看菲律宾,光家门口的越南就够古代王朝头疼的了。从唐朝垮了越南脱离我们开始,中原王朝在这片地上就老栽跟头。
元朝大军都打到门口了,越南还是硬扛着没输;明朝部队来了,也没在这儿站稳脚跟。
这片曾经叫交州、汉四郡的地儿,最后还是跟中原王朝分开了。近在眼前的土地都吞不下去,还说什么去占远在天边的澳洲和美洲呢?
这事儿背后,是古代王朝扛着的大包袱,要守的地方太多,压力太大。
明朝建立以后,北方蒙元剩下的势力一直是个麻烦。朱元璋在《皇明祖训》里明明白白写着,要着重防着蒙古。
北方边境放了全国差不多一半的兵,算下来有一百多万。
从东北到西北的长边境线上,卫所和长城连成一道结实的防线,花了不知道多少人力物力。
到了清朝,注意力还是放在北方。
康熙、雍正、乾隆这三朝,花了五十多年才平定准噶尔部,把统治的地方扩大到蒙古、新疆那一带。
可就算这样,防务的压力一点没减,清朝还得时刻防着汉族的反抗。
首都变成了像堡垒一样的防守姿态,光花资源却赚不到钱。王朝的心思都用在稳住内部、守好北方上了,自然没力气往南亚甚至更远的地方扩张。
地理上的阻碍,是根本跨不过去的大难关。
从华夏出发跨太平洋去美洲,比跨大西洋难多了。
西班牙人的大帆船从马尼拉到墨西哥阿卡普尔科,得走整整六个月,船员们常常因为缺维生素 C 得败血症。
华夏的饮食里,没有地中海那样多的柑橘类水果,走这样的航线风险更大。
就算运气好到能到美洲,先碰到的也是北美那块比东南亚还难种地的地儿。
更深层的原因,藏在古代王朝怎么管天下的法子里。
古代王朝跟母鸡有点像,都喜欢在平坦又安全的地方 “搭窝”,北方平原就是这样的地方,“折叠度” 低,好管理。
在平坦开阔的平原上,权力容易传达到各个角落,资源调配起来也方便,管起来花的成本也低。
汉唐时候的首都,既是管事儿的地方,也是赚钱的要地,还是贸易的起点,正好把这种统治法子体现得明明白白。
统治者想把平原那套管理办法搬到地理复杂的地方,麻烦马上就找上门。
南方的丘陵地带已经让王朝觉得难办了,更别说东南亚的丛林、美洲的山地。
这些 “折叠度” 高的地方,就像带尖的小石子,能把统治的 “窝” 划破。
明朝在西南搞改土归流那么难,清朝在边疆管理上碰到的各种麻烦,都能说明这一点。
朱元璋经历了洪武五年北伐失败后,就把策略从进攻改成了防守,一直说要 “守好自己的地盘”。
清朝平定准噶尔后,部队的制度长时间没更新,慢慢变得松弛、没战斗力了。
欧洲国家在互相竞争的时候,还在不断提升打仗的本事;华夏王朝却在 “大一统” 的 “窝” 里,慢慢没了往外探索的劲头。
对古代华夏王朝来说,守好现有的 “窝”,比去开拓不知道的远方更重要。
欧洲人冒着生命危险跨过大洋的时候,长城上的士兵正盯着北方草原,怕有敌人来。
这两种选择说不上谁对谁错,可实实在在改变了世界历史的走法。
现在回头看这段历史,能看到的不只是要不要殖民的选择,更能看到不同文明对生存空间的理解和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