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占领东北之后,东三省的百姓从此陷入了水深火热的境地。虽然国民党选择了放弃东北,但我党和东北的人民从未放弃过自己。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东北的百姓便开始了与日军的顽强抗争。除了众多大小抗日联队外,还有许多民众自发组建的武装力量。
在东北抗日武装中,有一家人尤为特别。他们为了抗日倾尽家财,花光了百万积蓄,几乎牺牲了所有亲族。抗战胜利后,这户人家只剩下几个未满十岁的孩子和烈士的遗孀。那这户人家到底是谁?他们做了哪些抗日贡献?最终命运如何?
1931年,敦化的戴家大院里挤满了人,那是戴家的家仆们。戴家家主戴凤龄站在台阶上,目光坚定地扫视着众人。“你们都是我戴家的好儿郎,这些年来你们与戴家风雨同舟,情谊深厚,别人难以比拟。但今天,我必须让你们做出一个选择。”他说着,举起手中的报纸,“看看,看看报纸上写了什么!日本人已经占领了东北,我们的大帅却弃我们而逃。”
“泱泱中华,幅员辽阔,富饶土地和勤劳百姓,如今竟沦落至此?竟被轻易拱手让人!”戴凤龄环视众人,声音铿锵,“但当兵的跑了,咱们这些百姓不能跑。我们的根在这里,家在这里,祖祖辈辈生息于此!”
“如果我们逃离了,怎敢见祖宗?但留在这里,就要忍受日本人的统治和压迫。”他顿了顿,“别以为日本人扶持的那个皇帝就算数,那是早已废除的清朝皇帝,我们不认,特别是不认日本人扶植的傀儡。”
“当兵的抛弃了我们,但我们不能抛弃自己。只要我们不放弃自己,东北就还有希望!”他说完,一旁的管家儿子率先响应:“当家的,您说怎么办,我们都听您的!”
众人纷纷附和,“对,您收留我们,给了我们遮风避雨之地,我们都相信您!”戴凤龄听着,眼眶微红,“日本人残暴,敢反抗就杀头,这条路是死路一条。但就算前方是绝境,我也要拼死一搏。日本人践踏我们的土地,奴役我们的人民,我们不能忍!”
戴凤龄拱手说道:“我这辈子历经风浪,做过不光彩的事,但今天,我问心无愧。愿意和我一同抗日的,去找老大报名;不愿意的,我也不会强迫,给你们安家费让你们离开。”
“戴家的儿郎,宁愿站着死,也不跪着生!”他说得铿锵有力,“不想参加的,去找管家领钱,离开后千万别提自己跟戴家有关系,免得自找麻烦。”
话音落下,戴凤龄默默走到角落,掏出旱烟袋轻轻抽着。片刻后,管家悄声走来,“老爷,真的不让六少爷和孙少爷们离开吗?”戴凤龄抬头看了看管家,“不让,他们是我的儿子,有同样的责任。如果我把别人都拉下水,却把自己的儿子送走,那算什么样的父亲?”
管家沉默,知道戴凤龄决心已定。“村里动员的情况如何?有人离开吗?”“没有,听说老爷要组织抗日军,大家都争着参加,没有一个人逃跑。”
“那就好,民族还有救。”戴凤龄又吸了一口烟,站起身,“德林这两天就会回来,你留心点。”管家点头,“放心,我都记着。”
戴凤龄望着眼前这座辉煌的戴家大院,这是他白手起家,一点点积攒下来的家业,却即将离别。管家的声音唤醒了他,“老爷。”戴凤龄摆摆手,“没事,你去安排吧。”管家默默离开,阳光洒在戴凤龄脸上,映出一层温暖的光辉。
起初,戴凤龄只是一个地主,后来走上抗日道路,与王德林关系密切。王德林是他的好友,也是一个山大王。日军占领东北后,王德林对东北军的无作为感到耻辱,举兵成立东北救国军,想为抗日贡献力量。
可因日军封锁严重,救国军缺乏补给,王德林只得求助戴凤龄。他希望凭借戴凤龄的实力让救国军壮大。尽管身份尴尬,但看到日军残害百姓,王德林不忍袖手旁观。
戴凤龄听完王德林的情况,陷入沉思。王德林以为他害怕连累,准备告辞。没想到戴凤龄问:“你们抗日救国军,除了缺武器,还缺什么?缺人吗?”
“老哥哥,你什么意思?”王德林激动地说,“我们确实缺人、缺枪、缺粮、缺药。但老哥哥,我不能答应你的想法。你有钱,有家业,日本人不会轻易动你。”
“可如果跟我一起干,就是送死。到时候不只是你,整个家族都跑不了。日军比我们想象的更残忍。”
王德林劝阻无果,戴凤龄坚定地说:“不只是我,戴家所有人都会参加。”
戴凤龄六十岁了,却依旧精神矍铄,没有半点英雄迟暮之感。他走向外面,望着月亮高呼:“国若不国,家又怎是家?”
从那天起,戴凤龄卖掉全部家产,换得数百支枪械和几十门炮。这些武器交给王德林保管,等人数凑齐便合兵一处。戴凤龄的加入,让救国军实力大增。
戴凤龄不是普通乡村老人,商场历练让他足智多谋,将计谋运用到战场,令敌人吃尽苦头。戴凤龄带着家族儿郎奋勇抗敌,家中的妇女则管理家业。因叛徒告密,救国军被迫转移,戴家女眷整理行装随军离开敦化。日军赶到空宅,愤怒地将戴家大院付之一炬。
辉煌的戴家灰飞烟灭,留下的只有对日军的无尽仇恨。每次战斗,戴凤龄总冲锋在前,令日军头疼不已。然而多年征战,他也付出了惨重代价,失去了许多儿子。
1935年,刚结束一场战斗,戴凤龄便得知四儿子牺牲的噩耗。他默然点头,早在长子因伤退役时就接受了儿子可能牺牲的事实。那一刻,他的背似乎微微弯曲,随即又挺直身躯。儿子牺牲后,戴凤龄变得更为勇猛,战场上他拼死拼活,得了“拼命三郎”的称号。
尽管如此,岁月不饶人,1938年,组织考虑安全因素,让戴凤龄留守后方负责筹粮。但因叛徒出卖,他派出多批人员都被捕杀。
为了尽快筹粮,戴凤龄带着三儿子亲自前往敦化老家,结果落入敌人埋伏。日军严刑拷打他,戴凤龄坚贞不屈,高喊:“打倒日本人,把日军赶出中国!”激怒敌人后,他被残忍杀害。
戴凤龄被捕后,三儿子试图营救,终告牺牲。戴凤龄之死未能击垮戴家人,反而激发他们更强的斗志,誓要为他报仇。戴家儿子们同样英勇奋战,为国献身。
戴凤龄的小儿子,抗战初期只有十六岁,义无反顾参战。八年奋战后,他如父亲般英勇牺牲。五子潜入敌内部,为军队采购军火,最终也英年早逝。
抗战十四年间,戴家牺牲了五十七人。儿子、儿媳、女儿、女婿们接连倒下,为国家献出宝贵生命。
1945年,日本宣布投降。戴家仅存两位遗孀相拥泣不成声,带着戴凤龄唯一幸存的孙子,回到被烧毁的戴家老宅。祭奠英魂后,她们带着孩子过起了平凡生活。
国家危难之时,从不缺大义之士。那个风雨飘摇的年代,戴家几十口人用生命诠释了何为坚韧不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