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7月,一个步履蹒跚的男子走下了飞机场,来到了大陆。
他就是蒋孝勇,蒋介石的孙子,此时的他,已经身患癌症,时日无多,心中有一个执念,就是将爷爷和父亲的灵柩转移回大陆。
叶落归根,人之常情,可这事并不好办。
1948年10月,蒋孝勇出生在上海,那时的国民党在解放战争中已经颓势尽显,他在襁褓中就跟随家人踏上了前往台湾的船只,从此大陆成了蒋家三代人心中的“远方”。
蒋介石很疼爱这个孙子,按照他的规划,孙子应该成为职业军人,于是十几岁的蒋孝勇被送进了军官学校。在一次训练中,蒋孝勇脚踝严重受伤,手术后虽然保住了腿,但从此行走困难,再也不能适应高强度的军事训练。
1973年,蒋孝勇大学毕业,还在这一年结了婚,随后他进入商界,短短几年间就从鸿霖集团的普通管理者,跃升为中兴电器公司的董事长。80年代初,蒋孝勇已经是台湾工商界的风云人物。
蒋介石晚年经常说,自己最大的心愿,就是有朝一日能回到南京。1975年去世前,蒋介石交代说,自己的棺材不要落土,未来有一天,他希望葬在大陆。
蒋经国也不例外,虽然他在苏联留过学、见过无数世面,但依然眷恋故土。1988年,病重的蒋经国讲出了自己的遗愿,希望去世后能安葬于母亲墓旁,在生前没能在母亲身前尽孝,因此期望未来有一天,大陆能够允许将其灵柩移回奉化溪口,以便他能永远陪伴母亲。
父亲去世后,蒋孝勇发现,移灵的想法变得更难实现了。继任的李登辉推行“本土化”和“非蒋化”政策,蒋家在台湾政坛的影响力迅速衰落,昔日的政治盟友纷纷倒戈。
面对这种变化,蒋孝勇选择了做出了一个很多人意料不到的决定——离开。父亲去世第二年,他宣布“请长假出国进修”,实际上是举家移居加拿大。
离开台湾后,蒋孝勇先在加拿大定居,后来又搬到美国旧金山。表面上看,他过着富商的安逸生活,但心中始终惦记着爷爷和父亲的遗愿。时间哪会等人?1996年1月,噩耗传来,蒋孝勇被确诊为食道癌,死神逼近,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回大陆。
1996年7月,带着寻医问药的想法,也带着完成爷爷、父亲遗愿的决心,蒋孝勇踏上了回乡之路。在浙江奉化,蒋孝勇拜谒了曾祖母和祖母的墓地,内心五味杂陈。更令他感到惊喜的是,大陆的中医治疗有一定效果,他的病情有了好转。
有了一定信心后,蒋孝勇正式提出了移灵的想法,令他欣慰的是,大陆方面的态度相当开明,认为这符合中华民族“落叶归根”的传统观念,问题的关键在于,台湾方面是什么态度?
在美国,蒋孝勇曾与宋美龄提过这个想法,宋美龄没有反对。回到台湾后,蒋孝勇正式向台湾提交了申请,却遭到了当局的阻挠。原因很简单,移灵会强化两岸的血脉联系,与台湾当时的政策方向相冲突。
得知这个消息后,蒋孝勇在记者会上愤怒地说:“让先人回归故土,总比你们将来鞭尸来得体面!”这句话控诉了当局,也表达了他深深的无奈,让祖父和父亲魂归故里,或许是对他们最好的安排,但蒋家已不再有政治优势,是清晰无比的事实。
心灰意冷的蒋孝勇病情不断恶化,他仍然没有放弃,继续为移灵一事奔走呼吁。1996年12月22日,蒋孝勇在台北逝世,年仅48岁,不久这件事也淡出公众视野。
直到如今,蒋介石和蒋经国的灵柩仍然安放在台湾,希望祖国早日统一,他们落叶归根,实现心中所愿。